“樂樂!”我驚喜地回頭,卻隻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她的眼睛全是白色的,沒有一點神采,嘴巴也沒有一絲血色……
這分明就是一具屍體啊!可是我剛剛明明探到了她的呼吸呀!
我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這不是樂樂!不是她!那曉楠呢?我扭過頭看向曉楠,果然,她也擡起頭了,同樣蒼白的臉,全白的眼球,沒有血色的唇……
這是怎麽回事?
原本綁着她們倆的繩子竟然開始動了起來,我吓得後退了兩步,一隻鬼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反手就是一銀杖,打得它就地消失。
高樂樂身上的繩子像一條條蠕動的蛇,看得我心裏直反胃,而她卻像是看不到一樣,還在叫着我的名字:“小麥……”
身後,思源的阿姨已經離我隻有兩米遠了,她尖叫一聲朝我撲過來!
我避無可避,隻要往高樂樂那邊跑,雖然明知道那邊也危險,但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還沒站穩,高樂樂身上就那些繩子就忽然“嘩啦!”一下掉在了地上,然後像瘋長一般沿着地面朝我卷過來。
卧槽!
這銀杖又不是削鐵如泥的刀,根本沒有辦法砍斷那些玩意兒!
我還沒來得及想出辦法,一根繩子就卷上了我的脖子,另外一些直接鎖住了我的手腕和腳踝,銀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佛珠也灑了一地。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我這才看清楚那些繩子壓根兒就不是什麽繩子,更不是什麽蛇,而是草!水草!沒錯,就是水草!
這裏怎麽會有水草?
勒住我脖子的水草漸漸拉緊,接着我的身子被無數根水草狠狠地抛到了半空中,在我以爲我要跟那和尚一樣摔得腦袋開花了的時候,方曉楠身上的水草也瘋了一樣向我卷過來。
我就這樣岔開四肢被水草拉到了祭台正中央。
思源的阿姨還在咯咯地笑着唱着那首歌,“……下雨了……死人了……鬼魂都要出來了……咯咯咯咯咯……”她來到我的身體下面,擡起頭看着我,她的眼睛是閉着的,而我的眼睛也看不到她,但我就感覺她在看着我。
看得我心裏一陣發麻。
現在我是真正的孤立無援了,蘇安容沒法進來,我沒法出去,現在又被這樣五花大綁着,滿祭台都是鬼,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迹了。
對了?滿祭台都是鬼,我一個普通人憑什麽還能活到現在呢?
我知道了!
我根本不會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他們要麽就是殺不死我,要麽就是不能殺死我,要麽就是不敢殺死我,要麽就是不想殺死我,總之就是,我一時半會死不了!
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麽好怕的了!雖然四肢被扯開有些難受,但擡頭能看到茂密的樹林,還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也是一種享受……
等等,流水聲……
我記得我們往樹林裏走了很久了,怎麽還能聽到水聲?
我正想着,忽然看到頭頂的樹葉上竟然開始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真的下雨了嗎?
“啪嗒!”一滴水滴在我臉上,順着我的脖子往下流,我感覺那好像不是一滴水,而是一條蟲子一樣,他慢慢地流到了我的耳朵後面,眼看着就要鑽進我的耳朵了,我緊閉着眼睛大氣也不敢出。
這次是真的害怕了,耳朵是最敏感脆弱的地方,這要是耳膜被刺穿了我該怎麽辦啊!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極細極細的聲音,但我卻還是聽到了:
“我終于找到你了,從今往後,我會跟着你一輩子!直到你死!哈哈哈哈……”
我見過好多鬼,但不管他們長啥樣我最起碼都能看到,可是這隻鬼我從頭到尾卻都沒有真正看到它的身影,我才不願相信是那滴水在說話。
“啊!”我的身體忽然迅速下跌,接着我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麥!”整個人都跌入了一個冰涼而有力的懷抱裏。
“小麥!”蘇安容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麽慌張和急促過,我感覺腦袋一陣劇痛,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小水坑裏,周圍一片狼藉,有腦袋被摔得跟個爛西瓜似的和尚,還有暈過去的三個人——高樂樂、方曉楠和思源的阿姨!
蘇安容不知道往我嘴巴裏塞了一顆什麽,我的腦瓜子立即清醒了過來,後怕地摸了摸脖子,“蒜蓉,剛剛有滴水跑到我耳朵後面了,你快看看還在嗎?”
“不在了,沒事了。”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老婆,對不起,我剛剛竟然沒有辦法突破那道結界。”
“結界?你說那個看不見的隔層是結界?”
“是的,那個和尚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他天天念經,經文已經融入到了他的血液裏,他的血流在結界裏,使得整個結界都被經文覆蓋,所以我沒有辦法進去……”
“沒事兒,我這不是好好地出來了嘛!”我大喇喇地拍了拍蘇安容的肩膀,“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趕緊把她們仨救了,露一手給我看。”
蘇安容原本滿臉的愧疚,聽我這麽一說,頓時興緻勃勃地說:“這個是小事兒,她們隻不過是被當成了棋子而已,如果現在還是活着的就表示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等着就好了,她們自己會醒來的。”
蒜蓉同學,你真的看到我充滿期待的目光了嗎?真的珍惜我給你表現的機會了嗎?
人家三個都一動不動在那躺着呢,你居然說等?
但是現在除了這個也沒有别的辦法了,我隻好癟了癟嘴道:“那就等吧。”要是她們醒不過來,要你好看。
但很顯然,蘇安容不見得别的本事有多大,這算命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沒過多久,高樂樂率先動了起來。
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猛地坐起來,抱住自己的胸,“我怎麽了?我怎麽還在這裏?那和尚呢……啊!”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地上腦袋都被摔得沒形了的和尚屍體,然後毫不意外地再次暈了過去。
第二個醒來的是方曉楠,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天空,迷糊地道:“啊,天亮了,keeponeselftooneself,不與人來往,showoff,炫耀,賣弄……”
我有些無語,學霸還真是學霸,在這麽危險的時候醒來,居然第一反應是——背單詞!
“曉楠。”我叫了她一聲,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和尚,結果,她看了一眼後,也跟高樂樂一樣,大叫一聲又暈過去了。
唉!
最後一個醒來的毫無疑問應該是思源的阿姨了。可是我一直盯着她等了很久也沒見她有什麽動靜……
“蒜蓉,怎麽回事?”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蘇安容連忙上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在心髒和脈搏處摸了摸,他臉色微微一變,道:“她好像沒有靈魂了,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就算醒過來也是行屍走肉。”
“沒有靈魂?”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是跟什麽東西做了交易,然後通過這個和尚來完成這場交易,但是交易的過程被我們打破了,所以她交易失敗了。”
看蘇安容表情有些凝重,我心裏也跟着緊張起來:“什麽交易?”
“老婆,你這麽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了吧?你那閨蜜沒有本體,隻有靈魂,她阿姨現在卻正好相反,沒有靈魂隻剩本體。你說她還能做什麽交易?”
“不是吧,她是想将自己的身體跟思源的靈魂結合?那會成爲一個怎樣的怪物?”
“那不是怪物,在她眼裏,那是另一種讓陳思源複活的方式。”
“你是說,思源的阿姨想讓思源複活?”人都死了怎麽可能複活呀?如果世界上真有這樣的邪術,那社會可不就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