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姐比以往更容易說話,聽說我能解決楊先生的事情,立即就同意了,臨走時笑着對我說:“忙完了就跟陸先生去吃個飯,晚上也不用回來打打卡了,我跟考勤說過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劉大姐,木讷的點了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天氣晴好,陽光從頭頂落下來,我和陸言澤的影子,輕輕地折射在一起。
陸先生當然是沒有騙我的,按照他給我的地址,小會計是藏在着這座城市的最北邊,這幾年城市規劃,這裏好多房子都劃上了拆遷房,簡直比我住的地方還破舊。
陸言澤腳上穿着一雙男士短靴,我瞥了他一眼,再看看不遠處揚起的灰塵,說:“你在這等着吧,我一個人過去。”
“那怎麽行,裏面彎彎繞繞的多的去了,你一個人進去,也不安全。”陸言澤說着話,一隻手伸到我的右側,直接拉着我的手便朝前走。
我偷偷的看了眼他握着的位置,心口微微的顫抖。
到底多久沒有這樣接觸了呢?算起來,也有三年了吧,前幾次我們見面,大多時間都在考驗對方的耐性,像這樣的時候,還真是少之又少。
等我們走到了一處拆遷房前,陸言澤先我一步停了下來,他指了指門牌号,說:“就這兒了。”
我偷偷的收回了手,點頭說:“你在這兒等,我上去。”
陸言澤這回聽我的了,隻是在我進入房門之前,喊了我一句:“電話拿在手裏,有什麽事情立即給我打電話。”
我白了他一眼,匆匆的上了樓。
又不是辦案,能出什麽危險?
樓裏很舊,空氣裏都是一股黴味,很顯然,住在這裏的人幾乎都搬走了。
然而,有一戶還沒有,這戶人家的門是開着的,裏面還傳來了炒菜聲。
我緩緩地走過去,直到走到門口,才看到了小會計的身影。
小會計變了,從她身體的變化上看,我知道,她懷孕了。
她也看到了我,臉上瞬間閃出一片慌亂,而後才開口說:“是他要你來找我的嗎?”
下樓時天已經黑了,走道裏甚至沒有一盞燈,我開着手機燈走了下來,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煙味。
陸言澤聽到了響動,轉過頭來看着我,我們目光相撞,他掐掉了手中的煙頭,開口說:“怎麽這麽久。”
我勉強的笑了笑,說:“她請我吃了頓飯,我們聊了聊。”
“怎麽了?情緒這麽低落?”
我擡眼看着陸言澤,忽然不知如何回答。
我沒法告訴她,小會計懷孕了,可是楊先生卻因爲她曾欺騙他的事情打了她。她擔心孩子,隻能逃走。
一條小生命,我們總會有各種理由選擇放棄,但是如果當初稍加注意,便可以避免這些事情,不是嗎?
我怨恨面前的男人,怨恨所有讓女人受苦的男人,可是那時候,那些事情,卻是我自己做的選擇。
陸言澤送我到住處,一路上我沒再多說一句話,下車之後我跟他道别,誰料他走在我的身前,跟我一起進了巷子。
家門前,我平靜的看着他,說:“陸先生,我到了。”
陸言澤點頭,說:“我知道。”
“那你請回吧。”
“我想進去讨杯水喝。”
我怕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便請他進了門,開水壺裏恰巧有水,我涮了涮杯子,給他倒了一杯。
屋裏隻開了一盞燈,他俯視着我,忽然間握住了我那隻端着杯子的手。
“曉夕。”
“我想……”
陸言澤沒等我說話,忽然把我扯進了他的懷裏,他的手輕輕地拍打着我的背,說:“對不起,我以前給你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