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澤的話立即敲響了我心口的警報,我迅速的運動着已經生鏽的腦細胞,可思來想去,都沒想到一個合适的回應。
跟陸言澤說的每句話都要小心,如果實在沒有答案,保持沉默是上上策。
可是保持沉默時我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陸先生正貼着我的後背。
“你打算一直蠻多久?”陸言澤又說話了,隻是這一次語調稍微緩和了些,“當初離開學校的時候你不是跟我說隻是休學嗎?爲什麽沒再回來了?”
休學是能回去的,可我是辍學。
有誰辍學之後還回學校嗎?笨蛋。
不過這話我隻能想想,而從嘴邊冒出來的是:“陸先生,我當時就那麽随口一說,你未免也太當真了。”
陸言澤不爽了,聽完這句話之後便把我扯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他的眼神異常犀利,說:“葉曉夕,你就那麽讨厭我嗎?你那麽讨厭我,當初爲什麽厚着臉皮追我?”
陸言澤用詞向來直接,“厚臉皮”這個詞用在當初的葉曉夕身上根本不足爲過,到目前爲止,他喜歡的,他讨厭的,我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因爲他留了長發,因爲他拼命的吃苦瓜豐胸,因爲他不惜每天早起去教室幫忙占位置,最後回到自己的課堂上時已經遲到。
戀愛時我還是動了不少腦神經的,學生會每周五都會播電影,爲了能跟陸言澤來一次真正的情侶互動,我求過他很多次。
他依然是不溫不火的拒絕我,用動聽的理由。跟他在一起,他就是一個巋然不動的佛,而我,則是一個好色的婊。
爲了看電影我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考察了多媒體教室的各種情況,當然,包括電影内容。
情侶之間,室友推薦的是愛情片,可我選擇是恐怖片。
我是害怕看恐怖片的,爲了威脅陸言澤,我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
恐怖片的名字我記不清了,内容好像是發生在遊樂場裏的,那麽漂亮的洋娃娃,吓起人來可一點都不含糊。
我坐在最後一排,這個地點是爲了不讓陸言澤爲難,然而,恐怖片放了一大半,陸言澤依然沒個蹤影。
前排的女孩依偎在男孩懷裏,對我而言比恐怖片還恐怖。
電影結束時是晚上八點半,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個電影不吓人,固執的坐在那裏,尿急了也不走。
陸言澤終于被我騙來了,無可奈何的看着我,說:“你的臉皮厚起來,還真讓人沒辦法。”
那一次,我順理成章的牽了陸言澤的手。
他不反對不高興,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棒棒糖,說是安慰獎。
可是放寒假時,他卻乘坐一小時的大巴車,陪我進了電影院。
現在,陸言澤問我當初爲何如此勇氣可嘉,我想了想,大約因爲年輕吧。雖然,我現在不過二十五歲。但是隻有當初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才有勇氣不顧一切。
“人總會傻一次的。”我迎上陸言澤的目光,說:“但是,不可能一直傻。”
陸言澤被我這個回答給震住了,一隻手伸到我的頭發上,揉了揉,說:“你是想要告訴我,三年沒見,你的智商有進步?”
我扭過頭,殺出自己的氣勢來,說:“你看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陸言澤!”
我這嗓門吵起來還是很像潑婦的,但願這道辦公門外沒站着好奇者。
陸言澤也不生氣,嘴角一勾,說:“恩,聽你喊我的名字,心情總是出奇的好。葉曉夕,以後見面也這麽喊吧,陸先生陸先生的叫,聽上去多生分。”
我已徹底落敗,隻能落荒而逃。
如果當初我不顧一切的粘着陸言澤是因爲喜歡,那麽現在這個不會粘人的陸先生過來獻殷勤,又是處于何種目的?
這個問題我還沒想清楚,前台的電話打來了:“曉夕姐,你快來店裏,上次你負責的客戶來砸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