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姐把我叫到辦公室時,陸言澤就坐在樓下喝咖啡。用腳趾頭也能猜測到,這厮一定暗自使壞。可我還能怎麽辦呢?誰讓我被抓了把柄?
劉大姐滿臉堆着笑,問:“曉夕,我思來想去,都不明白爲什麽你對陸先生這麽一個優秀的客戶會如此的不負責任,我不想冤枉好人,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聽我解釋?陸言澤那幾萬塊的會員費就攢了個人品,至于我,沒有全心全意爲客戶服務,那就是錯的。
早死晚死都得死,我隻能實話實說:“劉姐,其實陸先生說的很對,你看,咱們這裏這麽多的金牌顧問,哪個都比我強,要不,你換個好的給這位陸先生?”
劉大姐是瞅出我身上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态度來了,隻能歎了口氣,說:“曉夕,你來我們公司的時間也不短了,劉姐對你怎麽樣?”
“好,跟親姐似的。”我回應,語調十分誠懇。
“行,你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劉姐歎了口氣,說:“隻是眼下還有件事,得讓你親自跑一趟。”
看吧,領導賣你個人情,那還得還上。
“什麽事?”
“你和許小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雖然誤會解除了,但是對方今天遞來一張毀約書,把婚禮策劃組給換了,曉夕,這個單子價值二十多萬。”
原本和陸言澤周旋已經讓人頭疼,沒想到領導又給我抛來一個重磅炸彈,擺明是給我出難題。我想了想,許紫然應該比陸言澤更容易對付,這才應了下來。
劉大姐聽了我的決定,一雙眼睛裏全是驚愕,我趁熱打鐵,說:“劉大姐,陸先生的終身大事,就麻煩你了。”
陸言澤當然不知道他被我賣了,見我安然無恙的從樓上走下來,眉間頓時一擰。
哼,三年了,現在想給我下套,可沒那麽容易。
第二天一早我便約了許紫然,顯然這位即将嫁入豪門的老同學并不想要再見我,電話裏,隻回了句沒空。
我隻能跟她道歉,說耽誤不了她多長時間,好求歹求,才求到了五分鍾。
這年頭,服務行業比做城管還難,随叫随到不說,還得給人賠不是。
許紫然穿着一件雪白的蕾絲裙,肩上搭了一條同色系的貂皮坎肩,昂首挺胸的朝我走來,剛坐就說:“我隻給你五分鍾的時間。”
我笑笑,說:“許小姐,你婚禮的策劃方案從兩個月前就已經敲定了,現在距離你的婚期還有十來天,據我所知,除了我們公司,沒有哪家公司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給出這麽全面的方案來,再者,婚約也需要支付違約金,許小姐即便财大氣粗,這個時候鬧出這件事,不是給外人口舌嗎?”
許紫然被我說的一愣,這才換了個坐姿,懶洋洋的說:“葉曉夕,你拉着陸言澤過來找茬時,有沒有想過會有這麽求我的一天?”
我想解釋一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個女人一旦沾了醋意,就會把同性的一句話分解出無數個含義,這個時候,沉默是金。
許紫然對我的沉默也十分不滿,而後杏眸一擡,說:“你和陸言澤現在是什麽關系?”
“最近剛遇見。”
許紫然聽我這麽一說,這才點了點頭,說:“也對,當初視頻的事情鬧的那麽大,他不可能不在意。”
“視頻”兩個字刺激着我的神經,我假裝毫不在意,笑着問:“那學姐,您的婚禮還是按照流程繼續進行?”
許紫然同意了,我給劉大姐彙報之後,瞥了一眼掌心,一道紅色的指甲印,赫然暴露在眼前。
大學裏有不同的回憶,我以爲,開心的或者痛苦的,總會随着時間慢慢離去,可三年過去了,聽見他人耳中提到“視頻”二字,我依然沒法平靜對待。
一絲不挂的女主角在視頻裏與人狂歡,醒來後卻不知道對方是誰,更恐怖的是,狂歡的視頻,還被傳到了學校論壇,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控制着視頻的傳播,依然有好事者留下了截圖,很快就八出了女主角的真實身份。
沒有人在意視頻是如何流傳出去的,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個女孩,名叫葉曉夕。
“砰!”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吓了一跳,擡起頭時,卻發現對面坐着的居然是陸言澤。
他盯着我,說:“你的心願達成了。”
我知道劉大姐已經間接的轉達了我的意思,笑着說:“陸先生這是說笑了。”
“你覺得我是在說笑嗎?”陸言澤忽然站起身來,拉着我的手,徑直朝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想擺脫我,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他這是要帶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