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一下,大學那會陸言澤是沒給我打過這麽多次電話的,大多數情況下他是發短信,短信永遠隻有幾個字,言簡意赅,标點符号都是句号,而如今,他居然一天之内給我打了留個電話。
我雖明白這麽逃避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卻還沒想到如何應對。和同事在岔路口分開之後,我職業性的給陸言澤撥了回去。
“陸先生……”
“你知道我打了幾個電話?”陸言澤先發制人,語調冰冷。
這是我早已料到的情形,于是解釋道:“今天一天都在忙,工作時間都調了靜音。”
陸言澤聽了我的解釋之後沉默了幾秒,而後開口道:“我也是你的客戶。”
這意思很簡單了,既然是客戶,服務精神我還是要有的。
“恩。我記住了。”
“你還在外面?”
我當然不會告訴陸言澤我剛剛下班,手裏還拎着四套婚紗。
“一個人?”電話那頭,陸言澤又冒了一句。
我警惕的看了四周,說:“陸先生,我得上車了,你的事情我會看着安排,到時候給您電話。”
到時候,到時候再說吧。
許紫然的婚禮彩排安排在下午,午休後我便和袁潔等幾個同事一起出發了,到了彩排地點,我們按照不同的工作分配分頭行動,我在試衣間的又見到了許紫然,隻是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的心理隐隐約約的察覺到一絲不安,沒想到還沒過一會,大事就發生了。
四套價格不菲的婚紗,居然都出現了殘缺現象,其中一件鑲嵌着紅寶石的婚紗,六顆紅寶石隻剩下了一顆。
婚紗是由我負責的,出了問題,自然最先找到我。
我本隻是公司的一個小小的情感顧問,袁潔帶我過來幫忙,無非是新人在大婚那天會發紅包,她是爲了幫我賺錢外快,哪裏想到我會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袁潔早已經被部門經理訓的面紅耳赤,我心裏着急,卻也明白這是許紫然故意爲之。
“葉小姐,就算昨天我對你說的那些話讓你感到不滿,你也不能這麽公報私仇吧,這幾套婚紗是我老公和設計師傾心打造的,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許紫然好像早已經準備了台詞,演着一手好戲。
婚紗是我負責的,昨天晚上還在我家過了夜,我就是有千張嘴,這件事也說不清楚了。
婚紗的價格是一方面,再加上設計婚紗的設計師已經去了北京,不可能再找到一模一樣的。
這黑鍋,我是背定了。
我看了眼袁潔,又看看其他部門同事,說:“許小姐,這件事與我的同事無關,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許紫然當然明白我話中的含義,又想給予大家一副受害者十分大度的感覺,所以自然的點了點頭。
袁潔和部門負責人走了,偌大的換衣室裏,隻剩下我和許紫然兩人。
做了虧心事的人眼神總是搖擺不定,許紫然在跟我對視時,明顯有些心虛。
我當然不會像當初那樣走過去給她一巴掌,那是年少輕狂,現如今,我隻求一份安定。
“學姐,你看你現在,已嫁入豪門,何必跟我一個小小職員計較呢?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做這麽一點拿不到台面的事,不是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三年社會,我也不是白混的。
“葉曉夕,我就是看不慣你,”許紫然已然卸下面具,她冷冷的看着我,說:“當初在學校時我就看不慣你,現在,依然如此。”
“學姐,你看不慣我,我可以不做這份工作,但幾套婚紗價格挺高的,你看看,能不能……”
“不能,葉曉夕,當初我隻不過是在論壇上寫了你一個帖子,陸言澤就當着全宿舍的面砸了我的電腦,可是你呢?不懂珍惜的賤女人!”
其實我已經三年沒跟任何人動武了,可是今天,我實在忍無可忍。
“啪!”
一巴掌拍到許紫然的臉上,我居然沒有任何恐懼,倒是這個女人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捂着臉呆愣的看着我。
“許小姐,你也知道我現在是孤家寡人,你要是想找麻煩就過來,我葉曉夕不怕,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就算你把我看成一坨屎,你招了我,手也不會幹淨!”
許紫然驚恐了,可是幾秒之後,卻叫了保安。
我失策了,她是要以偷竊罪送我到警局。
然而,就在這是,我的耳旁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都給我住手!”
我渾身一個激靈,回過頭時,卻看到陸言澤站在那裏,面色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