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時間就是金錢,轉眼已經到了十二月,吳格可沒有那麽多時間耗在太原城裏。于是他拜托普祥大師操持這樁公案,自己上路繼續行俠江湖。
在長安和太原耽誤了他們的行程,再加上一行人對自己的身手也有了信心,所以商量下來,他們決定略過那些小門派,隻找名門大派讨教武藝。照吳格自己的評估,他和阿諾在江湖上算是強三流的水平,而曼秋和慧娴則已經接近二流了。這九陰真經的功法确實神奇,比起吳格購買的第一本武功秘籍《内家功法初級基礎》來,修煉内功的進境快了何止三五十倍。當年大俠郭靖修習了月餘就能和裘千仞平分秋色,吳格比不上天縱奇才的郭大俠,但也是受益匪淺。
當下四人快馬加鞭,一路經五台山,滄州,泰山,又兜回了嵩山。縱使他們武功高強,這一路奔行下來也覺得辛苦,所以在聚賢小居暫時歇息下來。
剛坐下來喝完一杯茶,高小可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原來前幾日山上傳下話,讓吳格一回來就上山領罪。
“領罪?”,吳格大感驚奇,自己行事雖然頗有些假公濟私之嫌,但是對于嵩山派一直算得上兢兢業業,何罪之有啊。仔細問了高小可才知道,原來是太原的事情發作了。那些晉商兔死狐悲之下,聯合起來給官府施加壓力,所以太原縣令已經行了公文給樂山縣令,請對方協助捉拿吳安迪歸案。
“怎麽會牽扯到樂山?”,這下吳格更加驚奇了,腦袋一轉就明白了過來:自己的戶籍可不正是落在了樂山縣峨山鎮,所以從大明的法律上來說自己确實應該歸峨山縣管理。沒想到這個太原縣令竟然連這件事情都查了出來,爲了踢皮球也真是拚了。
不過吳格很快又多了一個疑問,依照高小可在嵩山派裏面的關系網,他從嵩山打聽到這些消息不足爲奇;但問題是,嵩山派又怎麽會知道得這麽詳細呢,難道太原縣令也行文來嵩山拿人,左掌門是要抓我歸案不成。
高小可也不知道這消息是從哪兒傳來的,不過對吳格的後一項擔心卻嗤之以鼻:“堂堂嵩山派怎麽會讓一個小小的縣令騎到了頭上,傳出去豈不是被江湖恥笑。”,但是又提醒道:“不過一頓訓斥是少不了的,二掌櫃先想好怎麽說吧。”
于是吳格老老實實地上山領罪去了,見到左冷禅,還沒等他開口訓斥,吳格就主動交上了一疊銀票,總數有八千之多。當初查抄範家的時候,吳格表現得高風亮節分文不取,實際上仗着空間袋的神妙,他和阿諾早就拿了大頭,現在就分出些來砸左冷禅了:“禀報掌門師伯,弟子胡鬧,被幾個江湖朋友裹挾着去範家報仇,事後得了些酬勞。弟子想着其實這些朋友看得全是本門的威名,所以特地回山上交。”
這乾坤一擲很少有失手的時候,左冷禅本來冷冰冰地闆着臉,現在竟然有了些解凍的意思:“豈止是胡鬧…”,足足訓斥了五千字才結束,吳格站在下面運起九陰真經的法門呼吸吐納,自覺大有進益,沒有浪費這段時間。
等到左冷禅告一段落之後,高克新走了上來,對吳格宣布了處理決定:罰銀10兩,以儆效尤。
吳格對于大義滅親的師傅和師伯深表佩服,對自己的過錯深表悔恨,對門派的處罰決定深表擁護,痛快地繳納了罰款之後,高克新才談起了正事。原來最近這段時間以來頗有些豪富巨商前來嵩山洽談合作開發集藝場的事宜,不過嵩山派的高層對于這些經營之道是一竅不通,而且也知道修築看台需要吳格的秘方,所以急急地催他回山商量。
自從有了吳格這個弟子之後,嵩山派多了不少進項,招攬收買人手的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左冷禅對這個财神也是越看越順眼,隻覺得是天上掉下了個寶來。他掏出一張紙來,上面列了一長串的名單,都是有意合作的人選。
以前阿諾也給吳格看過類似的名單,不過他很快就丢在了一邊,現在從左冷禅的手裏面拿出來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吳格挨個看了下去,心中暗自思量。
來到笑傲江湖世界,吳格的本意當然是練武提升自己的實力。不過他畢竟是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人,如果每天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吐納和修煉精神力上面,那這樣的生活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别,在下實在做不到啊。所以他折騰出了集藝場和英雄榜這些事情來,實際上也是爲了滿足精神層面上的需求,讓自己的生活不至于太過枯燥乏味。
再去開辦一家新的集藝場,對于吳格完全不是挑戰,所以他興緻缺缺,不過如果再搞搞大呢?比如說統一五嶽劍派,比如說反清複明……
吳格擡起頭來,微笑着向左冷禅提出了建議:“掌門容禀,弟子仔細揣摩這份名單,發現中原各地都有,這可是光大本門的大好機會啊。”
“哦?”,左冷禅聽見這話,頓時來了興趣,讓他祥說。
“如果每開一家集藝場就請一位師叔坐鎮,徐圖發展,慢則十年,快則三年,這天下就會遍布我嵩山派的分舵,那時候…”
“我嵩山又不是魔教,要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設那麽多分舵做什麽。”,左冷禅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安迪你可選好了?”
我這才是稱霸江湖的老成謀國之言啊,大哥你的路是走不通的,我有書爲證!
算了,吳格放棄了改變曆史的小小嘗試,決定自己幹一票大的,他的手指定在名單上面,回答道:“回禀掌門,弟子選好了。”
左冷禅對他的選擇很是意外,吳格已經笑着開口說明了原因:“弟子行走江湖的時候,偶遇一個奇人,得知了此地的一大特産,所以弟子想要做個嘗試,如果僥幸成功的話,收益可要比集藝場大多了。”
很多很多的錢!高克新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熾熱來:“什麽特産?”
“鹽,葉縣的鹽!”
雖然吳格的地理學得并不好,但是他也知道平頂山葉縣是著名的井鹽産地,而且這個大财源在明朝還沒有被人發現。所以,他就毫不客氣地笑納喽。
鹽鐵之利,天下皆知。聽說葉縣有鹽,連左冷禅也不禁稍稍變了臉色:“此話當真?”
于是三個人就此簽署了新的一輪框架協議,葉縣開發有限公司将在明年二月初二英雄大會之後開始運營,在此之前,由嵩山派負責在葉縣拿地,并且以地皮折作股份;吳格負責勘測,開發和運營,并作爲管理層入股。雙方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照例還是黃瓜送他下山,來到那個熟悉的平台之上時,吳格看見舊景想起故人,随口問道:“很久不見伏牛山那兩位張家大哥,不知他們一向可好。”,卻見到黃瓜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心中大奇,追問道:“兩位張家大哥和我是默契之交,他們若是遇到什麽麻煩,吳某可是一定要管的。”
黃瓜歎了一口氣道:“師弟也不是外人,隻不過這事你管不了。”,當下帶着他轉到西山一排房子外面,就見到幾個人正坐在椅子上曬太陽,張大張二兄弟也混在其中。
走在半路上吳格心中已有猜測,等見到他們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看到兩個粗豪的漢子像弱雞般籠在木椅上面,他不禁心中一酸,上前兩步叫道:“張大哥,張二哥,你們的眼睛…”
瞎子的聽覺格外敏銳,察覺有人靠近的時候,張家兄弟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戒備的動作,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之後,張二的手向前摸索着,長歎了一聲:“唉…”
……..
回到聚賢人家之後,吳格又被留守的三人抓住詢問了一番,得知他想要挖鹽之後曼秋大美女連連搖頭:“師兄你要是把賺錢的精力都花在習武上面,早就天下無敵了。”,慧娴小尼姑卻幫吳格說話:“吳師兄天縱其才,連楊姑娘都大爲誇贊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吳格郁悶地接受了表揚。
晚上吳家軍内部會議的時候,曼秋舊事重提,問吳格計劃在葉縣挖鹽究竟是何打算。她本來就心思細膩,馬上就聯想到了楊家控制的私鹽渠道,一口咬定吳格是想借此機會和楊姑娘勾勾搭搭。吳格本來也沒有這個心思,自然大呼冤枉。
“安琪兒你估計自己達到最高境界,就是三個丹田全滿,經脈勁氣充盈的地步,還要多久?”,這個最高境界是從老楊那兒得到的知識。
曼秋的想了想,回答道:“大約五年吧。”,然後擔心地問:“大叔你的錢夠不夠?”
錢這玩意兒,不就是用來讨美女歡喜的麽。吳格笑容滿面:“别提錢,俗氣。”,被曼秋白了一眼,才正色道:“所以我們要在笑傲江湖世界呆五年,或者更久。我就想着,這些時間總歸該做點什麽,人嘛,要有些曆史責任感。”
曆史責任感?曼秋和阿諾對他太熟悉了,一齊表示懷疑。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當年我可是剛剛的自幹五啊。”,吳格表示曲高和寡好悲傷:“要是沒有時間那就算了,現在既然有時間麽,至少要把野豬尾巴給滅了。”
這個目标得到了兩位聽衆的一緻贊同,他們看向吳格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敬仰。
“我們那套造槍的機器一直都沒機會用,到了葉縣就能派上用場了。挖鹽不光可以賺錢,還能聚攏人手,就可以打造一支強大的吳家軍來!”,吳格用宏偉的目标結束了他的發言。
兩位聽衆眼睛裏面都冒出了小星星來。
“老大,我聽你的。”,阿諾堅定地表達了盲從的立場。
“好,讓嘉定和揚州的悲劇再也沒有機會發生。”,善良而勇敢的大美女也發出了她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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