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三日之後三人來到了恒山腳下。隻見天峰翠屏巍峨聳峙,氣勢雄偉。山間斷崖綠樹,色彩層次分明,直如徜徉畫中。和峨嵋,華山等處,氣象大有不同。二女指點美景,沉醉其中。
阿諾前往終南山楊家報訊邀拳,武功高強的楊家父女将是對付番僧的主力;普祥大師負責找尋場地,作爲集合衆人的大本營;而吳格則依照原計劃拜訪恒山,想看看能不能再多找些人助拳。
山下小鎮名曰渾源,時間有限,幾個人過鎮入山,要直上恒山扣門求見。一路上景色美不勝收,前世來旅遊過的吳格回憶着當初導遊說的幾個小典故小笑話,逗得二女笑聲不絕。
行到半山,卻聽到前方遠遠傳來幾個粗豪的聲音。隻聽一人抱怨道:“明明就快赢了,偏偏老三你手抖了一下。”,另一人大聲說:“老三我的手沒抖,是老四的手抖了。”,然後有人聲音更大:“不管我的抖沒抖,我都是老三,你才是老四。”,就見六個滿臉皺紋的胖子迎面走來,口中兀自争吵不休。
熟讀原著的吳格知道他們一定是桃谷六仙了,心中暗呼倒黴,招呼二女一起退到路邊避讓。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但是最可怕的還數這六個傻不楞登的高手,屬于超級**煩。
哪知他不想惹麻煩,麻煩卻會自己找上門。一個胖子乍看見吳格就叫了起來:“拳癡吳安迪。”,瞬時12隻眼睛一起掃了過來,就有一人問道:“你又沒見過他,怎知他就是拳癡吳安迪。”,先前那人答道:“帶着兩個蒙面女子的,可不就是拳癡。”,另一人搖頭道:“謬也,前天那龍門周佳也帶着兩個蒙面女子來恒山,難不成他也是拳癡?”
吳格被他們擋住去路,隻想早點打發了這六座瘟神,當下打斷了他們夾纏不清的辯論,朗聲道:“在下正是吳安迪,不知六位有何見教。”,卻和二女站成了犄角之勢,暗自戒備,總不能莫名其妙地就被抓住了四肢。
六人頓時亂作一團,山道狹窄,六個胖子互相推搡拉扯了一番之後,一個胖子脫穎而出,嗖地飛到吳格身前,大聲問道:“那我兄弟六人可是天下第一?”,剩下五個胖子擠在他的身後,12隻眼睛緊緊地盯着吳格。
吳格在心中把戒備等級調到最高,笑着說道:“久仰桃谷六仙大名,今日得見,果然英雄。”
六個胖子聽他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号,都是喜不自勝。
“隻是六仙都是一般的氣宇軒昂,所以吳某卻有些爲難了。”
六個胖子被他誇獎了一句,個個樂開了懷,趕忙問他有什麽難處,全包在他們身上了。
“着實讓吳某爲難啊,到底是要把六仙排在一起呢,還是按照順序分開排名呢?”,吳格長歎一聲,正色說道。然後留下六個胖子開始激烈地讨論,自行帶着二女上山。
走了幾步之後心中一動,折回頭向一個胖子問:“叨擾,請問不戒和尚住在何處?”,那個魯和尚武功高強,如果能夠請出山也會是一大助力。
胖子面色尴尬地指點了路線,完了叮囑他道:“不戒剛剛輸給我們兄弟,現在肯定躲起來不見人,你還是别去找他的好。”
吳格知道他明明是輸了卻往自己臉山貼金,也不說破,謝過之後,飄然而去。
數月前在華山之上,吳格和不戒和尚有過一面之緣。這和尚對他的印象很好,聽他說了來意之後贊道:“拳癡你雖然說話文绉绉的忒不爽利,行事卻合灑家的口胃,和灑家一樣俠義。”,又道:“那番僧莫非是五台山黃廟的喇嘛?忒地歹毒。”,聽吳格誇對方武功高強,頗有摩拳擦掌之勢,想要去一較高低。然而思忖半晌,和尚最終還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能去,不能去,灑家還要看顧女兒,脫不開身。”
吳格自是知道他的弱點,随口說道:“儀琳小師父有尊夫人看顧,大師何必操心。”
不戒和尚滿臉激動,伸手抓向吳格的肩頭,口裏喝道:“你是說儀琳她媽?”,聲音都帶着顫抖。
吳格腳下退開幾步,避過了這一抓,嘴角含笑回答:“正是,大師還不知道嗎?”
“咦,又長進了。”,不戒對吳格能躲開自己表示了驚奇,然後連聲追問:“灑家當然不知道,快說快說,說了我就幫你打架。”
“尊夫人這麽多年一直在隐姓埋名在恒山做雜役,法号卻是不知,但是人都稱她啞婆婆。”,吳格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這個秘情。
“嗨。”,不戒和尚重重一拍大腿,擡腳就往外走,“我這就去尋那婆娘。”
“且慢。”,吳格連忙阻止了這個魯莽的家夥,“大師到了恒山派要怎麽說?”
“怎麽說?”,不戒顯然從來沒想過,“當然是找婆娘了,誰敢擋我就揍他娘的。”,說着舉起了醋缽大的拳頭晃了晃。
“大師還是跟着我走吧。”,吳格搖頭歎氣,“吳某前去拜山,恒山上下人等都會集中在前廳,大師再從後山潛入,偷偷找尋吧。”,再次叮囑他道:“千萬不要莽撞,否則連累令愛。”
不戒唯唯應了,連聲催促吳格快走。
遠遠望見恒山派山門之後,不戒和尚就和他們分手,順着一條小路走了,對四周的地理娴熟之極,顯然是常來常往。吳格徑直前行,向看護的幾位俗家弟子投上拜貼,爲首的長辮子姑娘見到貼上‘吳安迪’三個字,盯着他上下看了好幾眼,才翩然進門通報。
“師兄你名氣很大啊。”,慧娴雖然對這種待遇已經習以爲常,還是忍不住感歎一句。
“大名人麽,我們也跟着沾光。”,曼秋跟着調笑了一句,“連桃谷六仙都知道我們兩位蒙面女俠了。”
“那六個胖子真逗。”,慧娴叽咕一笑,當是想起了六仙的模樣。然後歎氣道:“可憐我們二人連名字都不爲人知,隻落個‘蒙面女子’四字。”
“風頭都被男人出了,哼!”,大美女曼秋一向驕傲,十分痛恨這大明朝男尊女卑的風俗,“等來年峨嵋佛會過後,我姐妹倆也能名揚天下。”
說話間門内出來一位中年女尼,迎了三人進去。會客的房間外面有一處演武場,看來恒山派對吳格的來意一清二楚。
負責接待吳格的是定逸師太,本來按規矩是不需要她出面的,不過兩人拐彎抹角地有段淵源,所以這個脾氣暴躁的尼姑親自出來。定逸倒也直爽,先就大龍的事情表達了歉意和慰問,然後對吳格千裏追兇的行爲表示了贊揚,最後收了英雄貼,指派弟子和吳格較技。
吳格這方自然是兩位蒙面俠女出戰,她們連勝數場之後,圍觀之人越來越多,竊竊私語之聲隐約傳來。
“吳師侄這兩位師妹,原來是峨嵋伏虎寺門下。”,一個柔和的聲音從吳格身後傳來,他轉身一看,卻是一位中年女尼,神态沉靜,面目慈祥,知道是恒山掌門定閑師太,連忙上前參見,解釋道:“掌門師叔法眼如炬,拙荊正是在伏虎寺中學藝,攜師姐同吳某遊曆江湖,增長見識。”,定閑點點頭,喟歎一聲:“光輝大師韬光養晦多年,竟然培養出如此出色的弟子,峨嵋從此多事了。”,搖搖頭不再說話。
這時候,場外的定逸師太已經按捺不住,親自下場,這邊由慧娴接上。一個使出萬花劍法來,綿密嚴謹,柔中有剛;一個回以越女素心劍法,以攻爲守,奇招疊出。隻聽金鐵交擊之聲頻傳,兩人過了百餘招還是不分勝負,但是慧娴氣息已經有些不勻,眼看落敗就在須臾之間。就見定閑師太身形一晃,落在場中,拂塵揮動間兩劍都蕩了回去:“此番以平手論。”
定逸收劍後退,慧娴脆聲道:“是我輸了,師太好武功。”
比試就此結束,衆人回到堂中,喝茶叙事。畢竟吳格同是五嶽劍派中人,定閑和定逸沒有立即離開,陪着略說了些閑話,吳格乘機請她們屏退左右,彙報了番僧陰謀控制中原武林之事,委婉請求幫助。定閑沉吟少頃,對定逸道:“師妹就走了這一遭吧,也算回報當日報訊之情。”
約定了明日一同出發,一名俗家弟子就帶着吳格等三人前往通元谷中恒山别院住宿。出了山門沒多遠就見不戒和尚抓耳撓腮地守在路邊,看到吳格如同看到救星般沖了過來。吳格将輕功施展至極緻,避開他蒲扇般的大手,問道:“如何?”,不戒滿臉愁容地回答:“就是那婆娘,不過我求也求了,錯也認了,她還是對我不理不睬,老弟你說怎麽辦?”
連老弟都喊上了,吳格對這隻弱雞表示深深地鄙視,悠悠說道:“常言道夫妻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當初大師是怎樣做的,如今照做便是了,還要我教?”
不戒和尚聞言,銅鈴般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好幾圈,這才恍然大悟,嗖地一聲飛走了。吳格大聲朝他的背影喊道:“五日後太原相見!”,遠遠傳來一聲‘好’,尾音袅袅,人已去得遠了。
曼秋一腳踢在吳格的小腿肚子上面,啐道:“大叔你太壞了。”,慧娴奇怪地問道:“誰是大叔,怎麽個壞法?”,吳格連忙轉移話題,指着遠方的舍身崖道:“此處便是斷崖啼鳥,相傳一位大叔逼迫美少女安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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