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福威镖局西南方不遠處的一座院落中,一位個子不高的青袍道士滿臉陰婺,仔細查看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旁邊站着幾個弟子,垂手肅立,大氣都不敢出。
“個先人闆闆的,使詐用毒,連弩弓都用上了,個龜兒子。”,此人正是青城派掌門人餘滄海,他于熟睡之中被喚醒,火氣正大,探查清楚了弟子的死因之後心中更是冒出一股邪火,伸腳踢向身前的一個弟子,斥道:“盯了這麽多天,連别人的家夥三都沒搞清,眼睛長在狗身上了麽!”
那弟子不敢躲避,生生吃了一腳,躬身回道:“弟子知錯,師尊恕罪!”
餘滄海回手又扇了高個弟子一記耳光,喝道:“明知道是個陷阱還往裏面跳,白白害死了人強,你這把年紀都活到豬身上去不成!”
高個弟子也是涕淚橫流,連聲認錯。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出了氣之後的餘滄海冷靜下來,吩咐道:“人豪過去,遠遠地盯住了。明日再加派人手,抓幾個活口回來問問清楚。”,衆弟子轟然應是。
對于敵人的反應,福威镖局裏面的人們自然是一無所知。夜已深沉,衆人也沒了談興,吳格便找了處角落開始吐納練功。他對于在《笑傲江湖》世界裏提升自己的實力報以極大的期望,得了空閑就勤修内力。靜神調息,抱守元一,甫一行功吳格便感受到了不同,這方世界中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乃是他所經曆過的諸多世界中最高的一個。吳格歡喜了幾秒鍾,立即調整心神,深深呼吸,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煥發出了異樣的活力。
第二天一早,林震南便來到了大廳之中接班值守,他眼泛紅絲,顯然睡得并不踏實。一進門他就直奔雷達屏幕,吳格指着镖局外東邊一棟樓頂說到:“這人在此處伏了一晚。”,林震南點頭不語,吳格接着說道:“如果镖局裏面沒有什麽值得窺探的寶物的話,這人就是爲了盯住總镖頭你了。”,林震南冷哼一聲,右手握在了劍柄上。
不多時衆镖師陸陸續續來到了大廳裏,廚房的下人們也送來了早點,值夜的镖師一碗粥下肚,精神好了很多,就有人嚷嚷着讓總镖頭快點下定決心,遣散了那些拖後腿的人。此話一出就有人跟着附和,吵吵嚷嚷亂作一團。
林震南站起身來,剛要發言,就見到一個送飯的下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哆嗦着說道:“死了,都死了….”
崔镖師沖上前去拎起那人盤問了半晌,才弄清楚原委:這個下人負責送早點到紅樓,本來按規矩是不能上去的,但是他發現每個房間的門都開着,裏面卻又悄無聲息,于是壯着膽子探頭掃了一眼,就發現房裏的丫環全都死了。
林震南臉色鐵青,跨出一步後又停了下來,對吳格說到:“林某在這裏處理一些局務,煩請貴伉俪幫忙查看紅樓。”,吳格心中略覺奇怪,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來到西廂房,隻見阿諾已經洗漱完畢,正在北偏廳裏擺弄兵器架上的那些兵器,一副興緻盎然的模樣。吳格倒是第一次發現這個憨厚的兄弟還有這個愛好,笑着走上前去,随手掣出一條丈二長矛,叮叮當當地和阿諾的青龍偃月刀過了幾招
曼秋首先被他們吵醒,很快就趕了過來。剩下三個來自現代的年輕人猶自酣眠,看那樣子就算耳邊打雷也會睡得很香。吳格說明原委,讓阿諾去大廳吃飯順便監控雷達,就帶着曼秋去紅樓查看。
流言總是傳播的比風還要快,當二人來到紅樓的時候,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堆仆傭打扮的人,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時那個圓臉婦人匆匆走了過來,罵道:“你們這些夯貨懶鬼,正事不做都圍在這裏做甚?”,看來她的地位不低,衆人不敢回嘴各自離開。那圓臉婦人卻另有任務,提高聲音道:“都别走,總镖頭吩咐了,讓大夥兒去大廳集合。”
吳格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林震南終于下定決心要遣散仆傭了,這中間一定會有些蠅營狗苟的事情不方便當着外人說,所以才請他來紅樓勘查現場。正思忖着,阿諾用對講機報告說他也被請出了大廳。
“咦,這是有什麽事情要避開我們?”聰明的曼秋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林震南要讓那些仆傭做炮灰打頭陣先跑,試探敵軍的火力。”,吳格言簡意赅地解釋。
“無恥!”,曼秋皺起了鼻子。
說話間兩人進入了第一間房,就見到一個少女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臉色青紫,鼻孔流血,竟是被活生生地掐死的;又搜了幾間房全是如此,想來兇手爲了防止被害者叫嚷,用手卡着她們的脖子問話,最後又痛下殺手。
曼秋面色慘淡,柳眉倒豎,怒道:“這些人真是禽獸不如,連無辜的婦孺都不放過!”
吳格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放心吧,總有一天我們要給她們報仇!”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昨夜見識了青城弟子的武功之後,吳格和曼秋都知道自己還是小觑了天下英雄。面對那種程度的高手,他們準備的兩段射或者三段射根本就無法傷害他們半分。而在《笑傲江湖》世界裏面,青城弟子隻是襯托主角的笑料而已。這個江湖,水遠比想象的要深得多!
吳格遊目四顧,忽然發現了一卷白色棉布攤在案上,可能那個被害的丫環當時正準備裁布做衣吧。看着那卷布,他的腦中就冒出一個惡搞的念頭來。
吳格從隔壁書房中拿來筆墨,在白布上揮毫寫下八個大字:“内有劇毒,見血封喉。”,隻見那字體龍飛鳳舞,張牙舞爪,一股後現代氣息撲面而來。
曼秋雖然心情不佳,見到這字也不禁掩口而笑,評道:“大叔你這字倒是…别具一格,自成一體。”,吳格老臉微紅,用毛筆描了又描,眼見這些字隻有變粗沒有變美,隻好頹然放棄,讓曼秋幫忙一起把布挂了出去。挂好标語,曼秋哂道:“這樣擺個空城計吓唬人有什麽意義?”
确實沒有什麽意義,吳格爲了維護形象,又不想承認這隻是一個突發奇想的惡作劇而已,于是在空間袋的庫存裏面翻撿了半天,最後掏出一大包火藥顆粒來,他陰笑着在每個房間都撒上一層,曼秋一邊幫忙,一邊嘲笑他:“大叔你真當明朝人都是土包子啊?他們懂火藥的好不好!”
我會告訴你我是打破臉充胖子嗎?吳格立即給自己的行爲找到了一個解釋:“這就叫做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青城派的人來了一看,哎喲火藥噢,說好的毒藥呢,這是有陰謀啊,于是他們自己吓唬自己就不敢進來了,這叫做心理戰。”
曼秋跟着他胡鬧一番,走的時候看見吳格還帶上了剩下的白布,就問他用來做甚,吳格神秘兮兮地說道:“莫問,莫問,山人自有妙計。”
他的妙計就是學習後世裏面上訪人員的招數,回到大廳之後他請人在白布上寫了另外八個大字:“江湖救急,拔刀相助。”,準備挂到大門外面的旗杆上面去。林震南對他的創意表示很欣賞,對他的标語表示很鄙視,提筆重寫了“天理昭昭,沉冤待雪”,叫人高高地挂在了外面。
反正福威镖局現在的狀況就是求關注,所以任何可以吸引眼球的手段都是好招數,如果能夠驚動巡撫衙門或者其他武林門派,那就最好不過了。
吳格見大廳裏面隻剩下了兩隊值班的镖師,于是問起仆傭的下落來。林震南面色失落的歎了口氣,告訴他已經把五十四名仆傭重金遣散了,這些人結成一群,出門往西走了。
雖然不知道林震南到底采用了什麽手段,但是曾經曆過裁員糾紛的吳格對他的效率很是佩服。他邊想邊在雷達前快速操作,将屏顯的比例縮小,搜索範圍擴大到一千米,馬上就在西邊不遠處看到了已經離開的人們。
旁邊的镖師們見到這異寶還有如此妙用,紛紛圍了上來,指着屏幕議論着。
“被截住了,這幫賊人光天化日之下還如此大膽!”,這是色厲内荏的憤怒。
“咦,吳管事一家順着南小街走…呀也被截住了,這這這…”,這世上聰明人多的是,吳管事就是其中之一,他敏銳地選擇了借着大部隊的掩護獨自逃離,卻沒想到一番籌劃終成泡影。
早在昨天,吳格就在雷達屏幕上面給所有福威人的身上标定了記号,所以很輕易地就可以把他們找出來。吳格一邊把攔截逃難者的敵人打上标記,一邊向衆人解釋道:“咱們镖局面臨大街,敵人隻要守住了幾個街口就把咱們卡得死死的。除非大夥兒一起從屋頂上四面八方的走,才有可能逃掉幾個。”
心裏的另外一個疑惑卻沒有說出口,青城派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手呢?
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镖師一拳砸在腿上,恨聲道:“這是要趕盡殺絕啊!”,又道:“俺可不會那高來高去的功夫,總镖…”,他瞄了一眼陰沉着臉的林震南,又把頭轉向了崔镖師:“咳,崔大哥,你該不會抛下弟兄們自己跑吧?”
崔镖師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咱們局子裏面總共也就三五個有這般輕功的。吳師傅說得再明白不過,要大夥兒一起從屋頂跑才有生機,讓我一個人跑那是找死啊。”
林震南也沉聲說道:“我姓林的誓與各位兄弟共生死!”
雖然前途渺茫,但是衆人都明白已然沒了退路。當下所有人都堅定了死守的決心,同時盼着外面的哪路英雄好漢、青天老爺快快伸出援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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