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隻是安全問題,将來你就明白了,我們把它藏起來也比被人拆掉好,至少它還在這裏,不是嗎?”金院長說到,好像話裏面還隐藏着什麽大秘密讓人捉摸不透。
“好吧,那就繼續讓它做倉庫吧,裝點東西也挺好,”關羽說道:“兄弟們我來喽。”關羽一溜煙的跑過去加入了挖地基的工作中。
金院長看着幹的熱火朝天的孩子們開心地笑了,擡頭又看了看晴朗的天空,說了句:“總有一天你都會明白的,轉身走開了。”
“我去打桶水來,”瞎子看水泥活的有點幹說到,拎起大桶就走。
“我去吧,”關羽趕緊追上去說到,伸手要接過瞎子手裏的桶。
“幹嘛,怕我拎不回來啊,”瞎子說到,并沒有把桶給關羽。
“跑腿還是交給我吧,還是我比較擅長,”關羽開玩笑的說。
“一桶水都拎不動,你說我還怎麽對得起成天讓我站着撒尿的這兩條腿?”瞎子一拍大腿說到。
“不是,你想哪去了,”關羽笑道。
“關羽啊,你從小就這麽熱心,大夥也都敬你,但是你幫不了我一輩子啊,這些事我必須自己做,這就是我的命,躲不過的,雖然咱腿腳不好,但是咱幹起活來從來不比别人慢,咱心裏從來沒認過慫!”瞎子拍着胸脯說道。
“好兄弟,你去吧,”關羽拍了拍瞎子的肩膀說到,看着走路一拐一拐的瞎子,心裏還是覺得欠了瞎子一條腿一樣。
“哎關羽,今天怎麽沒見你抱着手機聊天啊,不是都放假了嗎?”大頭一邊砌牆一邊和關羽閑聊到。
“哎,一言難盡啊,”關羽歎了口氣說到:“昨天到現在一直冷戰中,我倒想看看她能堅持幾天,”其實是關羽沒帶手機,因爲他不想看到李筱夢發來的短信和打來的電話,昨天吵架之後關羽心裏亂極了,到現在還沒理清楚。
“呦,你倆還有吵架的時候呢,”大頭開玩笑的說:“你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而且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啊,還真沒見你倆吵過架。”
“在一起久了,總會有問題的,”關羽無奈的說到:“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踩到一顆地雷,炸你個措手不及。”
“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畢業分手季吧,”大頭故意放低聲音說道:“我聽說好多情侶都是這樣,希望到大學找一個更加成熟的另一半,你不會也是這樣吧。”
“你倒是知道不少啊,确實啊,大學是一個充滿未知和好奇的地方,但是你說我怎麽就突然會感到恐懼呢?”關羽說道。
“你還用擔心學費嗎?”大頭轉身搬了一摞磚頭放在附近說道:“你應該能拿到獎學金吧,你恐懼什麽,哦,難道是李筱夢不願意跟你了?”
“不是,就是吵架而已,沒什麽大問題,過段時間等她氣消了,肯定就乖乖過來找我承認錯誤了,”關羽說道。
“女人心,海底針啊,你問她怎麽了,她說沒事,但是你可千萬不能小看這沒事這兩個字啊,那在女人的字典裏可是能代表任何事的,她不說,你要是也沒做,那就完了,肯定吵架,永遠搞不清楚她們在想些什麽?”大頭搖搖頭說道。
“是啊,真搞不懂她們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任何奇怪的想法都能從她們的腦子裏冒出來,”關羽也歎了口氣說道。
“你看咱們男人多簡單,永遠就想一件事,不管看到哪個女人都是,咱們上床吧,”大頭說着哈哈笑道。
“那是你的大腦,我跟你還是有區别的,”關羽趕緊說到:“在羅曼蒂克的世界裏還是到處充滿驚喜的,而且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能有啥區别?你不是男的嗎?”大頭問道。
“那我,”關羽稍微頓了一下說到:“至少先把衣服脫了再說。”
“然後拍兩張照片,再弄一個電影出來?”大頭哈哈笑道。
“這我倒是不會,不過當你有機會做點什麽事,把一個女人感動到哭的時候,你就能明白這有多重要了,”關羽說得好像很高深的樣子。
“嗯,這就是你從小到大總是把女孩子弄哭的原因嗎,但是我隻看到,她們哭了之後打你,報複你,甚至不理你,再也不和你玩,沒看到有什麽驚喜啊?”大頭說道,表示一點都不理解。
“你就抓不住重點,那不是還剩下一個嗎?其他那些都隻是惡作劇而已,拿她們練手,真正浪漫的就隻有一個人就夠了,不要想着弄一大堆沒有用。”
“所以你就把李筱夢也弄哭那麽多次?我怎麽沒看出來是浪漫啊,每次見她哭的都可傷心了,這也叫浪漫?”大頭挖苦道。
“這就是你不懂了,她是水瓶座,眼淚多是天生的,有時候她控制不住,隔幾天要是不哭一次她會憋出毛病的,關羽解釋道,又端過來一大盆水泥放在兩人中間。
“還有這道理呢,以後我可得遠離這種女人,哭個沒完我可受不了,”大頭說道。
“那你喜歡啥樣的啊,哥給你參謀一下,”關羽笑嘻嘻地說。
“我啊,能過日子就行,再給我生個兒子,也沒别的要求,”大頭說道,伸手把綁着石頭的水平線又往上提了一層。
“生兒子簡單,但是過日子難啊,到處都會有問題,衣食住行,弄不好都是事,”關羽說道,也把水平線提了一層到和大頭一齊。
“哎,你什麽時候搬走啊,”大頭小聲的問關羽。
“快了吧,至少要等通知書下來,你呢?”關羽也小聲問大頭。
“下個月我就成年了,立馬就走,到時候可别怪我沒時間跟你打招呼啊,”大頭說道,孤兒院裏的孩子成年以後就不能再繼續住在孤兒院了,好多孩子長大後其實也都盼着成年後可以出去打工而自力更生,都希望早日離開這裏。
“有地方去嗎,住哪啊?”關羽問道。
“是一個酒吧,讓我幹服務生,就在重慶路那邊,管吃管住,我還沒成年現在過去就給一半工資,有人來檢查還得躲起來,我跟老闆都說好了,等到我成年直接過去就行,”大頭笑着說道。
“有保險嗎?這種地方可得注意安全啊,那裏什麽樣的人都有,”關羽提醒道。
“保險自願,但是聽說交保險就要扣錢,我覺得沒必要,幹嘛這麽早就擔心老了之後的事情,還不如現在多發點,想吃啥買啥多好,”大頭說道。
“保險至少要交15年,最晚45歲開始交也可以,現在年輕還可以玩兩年,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可别像咱們小時候那麽不聽話了,”關羽瞥了一眼在那邊活水泥的瞎子說到。
“你就放心吧,瞎子已經被院長留下了,他不用走,我肯定也能照顧好自己,而且你也知道我從小就皮厚,”大頭說道:“你呢,住學校嗎?”
“再看吧,住學校也是要花錢的,雖然比旅店便宜但是管的嚴啊,聽說晚上到點就鎖門了,怎麽都不讓你進,一點自由都沒有,”關羽說道,轉身讓開路一個孩子又推過來一車磚頭卸載地上。
“你想要啥自由啊,幹脆你去李筱夢家得了,肯定不會管你要錢,還管吃管住,要啥有啥,對吧,”大頭不停的朝關羽擠眉弄眼的說到。
“切,你都想些什麽啊,這是那麽簡單就住過去的嗎,現在還不合适,”關羽搖搖頭說道。
“你就知足吧,人家好歹也是名門之後,跟了你這麽多年了,你可不能辜負人家啊,我告訴你啊,你要是真想着到了大學再換一個新的我可都不答應,”大頭說道。
“嘿,你什麽時候跑到她那邊去了,你這叫叛變你知道嗎?虧我還把你當兄弟呢,”關羽詫異的說。
“不管怎樣,人家姑娘不錯,對你又好,你知道我們多羨慕你嗎,你可倒好還跟人家吵架,你以爲我沒看到你的手機啊,震得跟拖拉機一樣了都,”大頭帶着一點指責的口氣說到。
“嗨,有些事還沒想明白,我還需要點時間,我們總是要離開這裏,但是沒想到這麽快,”關羽說道。
“關羽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們,我也舍不得你啊,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了,誰放得下啊,但是沒辦法規矩就是規矩,成年了就得自力更生,隻不過你跟我們不一樣而已,就像院長說的,我們這些不争氣的,不好好學習,将來都是搬磚的命,我們不管幹什麽,肯定能好好地活下去,但我們也隻能這樣了,你不一樣,從小就不一樣,哪一個孩子哭了你都要去管,雖然你也是個孩子,誰挨了欺負你都要去找人家算賬哪怕對方是個成年人,但是我們現在長大了,我們該分開了,以後見面雖然少了,但還是可以見面的嘛,我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你跟我們能混出什麽來,這兩天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大頭說道。
“我哪裏不對勁了?”關羽問道。
“你以前做事都有計劃,早早就把所有事都準備好了,但是你現在要上大學了,我怎麽就沒見你準備點啥啊,這麽大的事你怎麽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我雖然中學都沒念完,但我至少聽人家說上大學之前要準備好多事,聯系老師,聯系項目,還要聯系一些社團,就像你上中學的時候最開始你不也準備了那麽多嗎,你自己忙不過來還要我和瞎子幫你一起打電話,但你現在卻啥都沒幹,你到底想不想上大學啊,你跟我說實話,”大頭問道。
“是啊,我想上大學,但是我又想你們,到底該怎麽辦?”關羽說道,很顯然他現在還沒有答案。
“上大學啊,傻啊你,你跟我們能混出來什麽,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腦子,甭說去李筱夢家倒插門了,就是讓我給她看大門我都一百個樂意,這有什麽好想的,我就不明白了,真搞不懂你,”大頭說道,把磚頭一塊塊用力的按在牆上敲的當當響。
“我也還搞不懂,再讓我想想吧,院長在這裏一輩子不也能受到社會各界的尊敬嗎,人在哪裏都一樣,關鍵看你怎麽做,你是做那些是個人就能做的事,還是用心去體會每一件事,每一個人,做出點不一樣的來,差别真的很大,就像這倉庫的頂一樣,你能不能把它撐起來,你用什麽把它撐起來,你能撐多久,”關羽說道。
“我說不過你,但是我至少還明白,這裏是個坑,人人都得往上爬,你停下就得死,爬出去了才能開始你的人生,”大頭說道。
關羽沒說話,隻是繼續搬磚砌牆。他們一直幹活到晚上才把倉庫的牆重新砌好,關羽回到宿舍打開抽屜,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他知道肯定是沒電了,但是他也不想開機,也沒充電,因爲他還回答不了那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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