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民一邊看着審訊室裏坐着的關羽,一邊聽着王毅羅列現有的證據,還有一大堆現場的照片,檢測報告。
“有找到作案動機嗎?”劉志民問道。
“動機還算是很充足的,這裏有一份今天下午民警對現場拆遷隊長的問詢筆錄,動機可能是關羽去王天水家商議拆遷賠償問題,發生糾紛,厮打最終導緻慘劇發生。”
警員:“請問您的姓名職務?”
拆遷隊長:“我叫趙寶财,是這拆遷項目的工程隊長。”
警員:“今天下午一點到三點之間,你有沒有看到有什麽人或者車輛到王天水他們家去?”
拆遷隊長:“我沒看到,王天水他家在西邊,我們今天下午所有人都在東邊幹活,離得這麽遠能看着啥,誰要是看到了準是偷懶扯蛋去了,讓我知道我肯定收拾他。”
警員:“那你今天下午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或者車輛?”
拆遷隊長:“警察同志,這事我可得好好和你說說,你看我們負責拆遷的,這些拆下來的磚頭,木頭,鋼筋,電線都是可以回收的,我們拆回來賣點錢也算有些利潤,才能養活一群人有活幹,有口飯吃,但是你也看到我們這拆的亂七八糟,這麽大一片地方,哪都能走人,哪都能進車,成天都有一些收破爛的來我這偷着拆東西,你說誰可疑,我看都可疑,來到這的就沒有好人,像蒼蠅一樣趕也趕不走,您說這事您能不能給管管,我這也是小本買賣,我包下來的活,他們你拆點他偷點回頭來損失都是我的啊,國家給不給管。”
警員:“你這個情況,我可以給你反應一下,會有人管的,另外我還想問一下您這麽大的地方,就剩下王天水一家人還沒開始拆對吧,他家爲什麽這麽慢啊?”
拆遷隊長:“我倒是想把他家拆了,他在那給我惹了不少麻煩了,那家夥是個流氓,沒少偷我的東西出去賣,他媳婦也是和他一起偷東西的時候牆倒了砸壞了腿,活該遭報應,你想想其他人家隻要把拆遷合同一簽就都收拾東西搬走了,家裏沒了人自然就開始有人過來偷着拆東西,而他家應該是合同還沒簽,聽說是他漫天要價,蠻不講理,還和開發商打過架呢,現在他家出事了,隻要你們的人一走,我立馬把他家推倒,我看着就煩。”
警員:“趙隊長這可不行啊,我們會設置警戒線的,什麽時候警戒線澈了才可以過去拆遷,不然算你破壞犯罪現場,可是犯法啊,告訴你的人千萬離那裏遠點。”
……
劉志民看着問詢筆錄說:“這個趙隊長也不容易啊,别忘了要安排警員在現場值守,千萬不能再讓人進去偷東西,否則現場一亂,證據就都毀了。”
王毅面帶尴尬地說:“頭,這個情況恐怕已經發生了,從最開始的兩個警員趕到就發現現場有被人翻找過的痕迹,家裏被翻得亂碼七糟的,但是就是沒有找到陌生人的指紋,有可能是準備充分的慣犯。”
“如果現場真的被什麽人破壞過那就太不好辦了,咱們也得抓緊時間了,時間一長現場有可能還會遭到破壞的,那裏一片混亂,民警看守也可能照顧不過來的,驗屍報告出來了嗎?”
“出來了,死者就是屋主王天水夫妻二人,王天水死在廚房的餐桌旁有明顯的打鬥痕迹,前胸、左臂和腹部身中數刀失血過多而死,左手還被錐子釘在了地上,他的傷口都在前面,但是發現他的時候是趴在地上而且有移動過的痕迹,有可能是兇手毀滅證據而搬動屍體,但是錐子釘手又是爲什麽呢,如果是小偷過來偷東西搬動屍體但也沒必要這樣把手釘住,暫時還沒有搞清楚這一點,他的妻子被發現死在床上,也是身中數刀失血過多而死。”王毅一邊說一邊把兩具屍體的現場照片遞給劉志民。
劉志民一邊看着照片一邊飛速的在腦中模拟每一道傷口的形成過程,死者和歹徒在搏鬥中往往會有非常多的痕迹留下,并且可以作爲呈堂證供,即使兇手有清理過痕迹,但也很可能還有留下的,就看警員是否能通過最後定格下來的現場畫面一步步的還原整個過程,還原的越完全找到的證據就越多,自然兇手也更容易鎖定,突然他發現死者王天水的傷口都在前胸腹部和左臂,背部沒有傷口,但是被發現時他卻是趴在地上,而且無法解釋爲什麽要在一個死人手上再紮一個錐子,再加上死者有被移動過的痕迹,所以這裏說不通肯定是和哪裏出現了好幾件事的交叉,是哪裏,是哪裏呢?都是些什麽事呢?
“等一下,你剛說死者被移動過,而他左手被紮了錐子,傷口又都是在前面對嗎?”劉志民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到。
“是的,你發現什麽了嗎?”王毅說。
“你說他左手被紮了錐子還怎麽移動呢?”劉志民突然發現了一個疑問。
“錐子,移動不了,對啊,所以他是先被移動再被紮了錐子,但是一個死人還紮他的手幹什麽,難道因爲他是小偷懲罰他嗎?難道是什麽儀式?我可不喜歡帶有任何宗教色彩的案子,辦起來太麻煩。”王毅一邊順着劉志民的疑問思索着一邊說道。
“不,如果是一個死人就沒必要釘他的手,但是釘住他的手可以讓他不能移動,也就是說有人爲了固定他,才他把他的左手釘住!”劉志民一語道破天機。
“就是說他當時還能動,他還沒死!”王毅順着劉志民的思路說下去也是茅塞頓開。
“對,一個人身中數刀也不一定直接死掉,他可能掙紮着往前爬,所以才有了那些移動的痕迹,兇手爲了阻止他爬出去,直接把他釘在地闆上,最後才是這個樣子被發現。”劉志民盯着審訊室裏的坐着的關羽說到。
“對,這就對上了,再加上兩個人互相噴射緻幻劑導緻精神恍惚行爲亢奮,所以發生了整個慘劇,整個過程應該是這樣的,關羽一點半多來到王天水家裏,按門鈴進去,和王天水商讨拆遷合同的事,兩人商量過程當中發生口角,并厮打,還用緻幻劑互相噴射互相搶奪,兩人在藥效的作用下行爲亢奮,最終關羽用廚房裏的刀連續刺了王天水胸部腹部左臂數刀,而王天水也用酒瓶将關羽的頭打破,王天水身中數刀還要往外爬,被關羽用錐子釘在地上,最終失血過多而死,而在打鬥過程中可能王天水喊過救命,被路人聽到報警,王天水的妻子在裏屋聽到打鬥聲,由于行動不便可能會呼喊問詢,關羽爲了滅口進到裏屋也将其殺害,他擦掉兇器上的指紋又走到客廳可能是要逃跑,但是因爲緻幻劑藥效發作加失血而暈倒。雖然關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又沒有前科但是爲了完成項目拆遷進度,面對一個無賴可能說了一些過激的話導緻二人發生口角,再加上緻幻劑的藥效才導緻慘劇發生。而現場被翻找過的痕迹可能是有小偷進來盜竊,也可能是關羽爲了脫罪而專門弄亂的假象,還因爲自己殺了人而發了懊悔的短信給他老婆。這樣去推理應該算是合理的一種情況了吧。”王毅順着劉志民的思路把整個案情做了一個假設。
“恩,還算合理,就隻是少一個證據,就是緻幻劑,應該還在現場,雖然兇手抹掉了兇器上的指紋,但是從來沒有完美的犯罪現場,一定還有其他痕迹留下,這個緻幻劑就有可能是被兇手忽略的地方,那上面應該還有他們兩個的指紋,你再去一次現場翻箱倒櫃也要找出來,既然它掉到了什麽角落裏肯定也沒來得及擦掉指紋,這個證據必須找到,是證明他們厮打的直接證據。我先進去和他聊聊看他肯不肯說,另外我再去找他老婆聊聊短信的事,不管發現什麽第一時間給我發郵件。”劉志民安排到。
“好嘞,看我掘地三尺也把緻幻劑找出來。”王毅立即回到案件現場尋找緻幻劑的瓶子。而劉志民則拿着資料來到了審訊室裏的和關羽聊了起來,但是很遺憾關羽聲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劉志民什麽都沒得到,無奈隻能去關羽的家找李筱夢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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