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綠蔭,蘇醒,蛻變


夜,陰沉下來,一輪血色的月亮悄然爬上夜空,暗紅成爲了世界的主色調。哪怕是在五月,刮起的風絲毫不遜色寒冬的冷冽,吹的人生疼。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Z市各個角落都在上演着一幕幕生與死的角逐,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被死神的鐮刀收割,末世,當真人命如草芥。凄厲的的慘叫、恐怖如野獸般的嘶吼夾雜着各式各樣的聲音回蕩交織在暗紅、濃稠的夜色中,整個城市都被一種恐怖,血腥的氣氛所包裹。

……

蒼茫遼闊的世界,沒有一絲生氣。天穹之上,甚至都沒有太陽的存在,四周一片漆黑、冰冷。

“叮”一聲清脆無比的聲音震碎了這死寂的世界,在這個世界的一處,一點綠色微光破開堅固的土石阻擋。那是一點綠芽,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盡管光是那麽的微弱,但在這冥冥黑暗中,卻顯得格外亮眼。

“嘩”綠芽吐露出新芽,它開始長出了一片晶瑩如綠色玉石雕刻的嫩葉,然後兩片……三片……四片……

不知過了多久,那株綠芽漸漸成長成一枝繁葉茂的大樹,樹蔭遮天蔽日,以目力所及,竟然看不到它樹幹之幾何。

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蒼翠色,點亮了整個世界,展現出勃勃生機。大樹撒下星星點點的綠光,這光仿佛有化腐朽爲神奇的力量,鑽入土地中,生硬的土地變得肥沃,一抹抹青綠色呈輻射狀開始向四周徐徐蔓延,一片美麗祥和的景象……

可惜,好景不長。“咔擦……”一條條連接天地的電蛇乍現,那電蛇攜裹着神秘莫測的毀滅力量,抽打在綠意盎然的地上。

霎時,被抽擊處百丈範圍内,大地枯裂,原本蔥郁之色變做生機寥寥的荒蕪。天空中,掀起一陣陣飓風,磅礴的黑雨帶着強烈腐蝕作用浸入土壤,又是有着大片大片的沃土化爲荒地。

“嘩……”大樹樹冠搖曳,撐起一個巨大的保護罩護佑着下方的生命。風雨越來越急,雷電越來越狂暴,令人窒息的壓力充斥着整個世界。在這種恐怖的壓迫下,大樹不得不開始慢慢收縮它的防護。

時間流逝,風雨卻不曾停歇,肆虐摧毀這一切。鴻蒙蒙的綠色光華越來越淡,大樹所能護佑的地方越來越少,直到某一刻。大樹的護罩轟然破碎,黑雨滴落進來,開始腐蝕大樹的枝葉,不消片刻,它繁茂的枝葉被腐蝕殆盡,隻留下光秃秃的枝桠和高逾萬裏的主幹。

“轟隆隆……”雷聲隆隆,一道巨大的銀色閃電撕裂天地,直接狠狠的劈在樹幹上,一瞬間,整個大樹便被滔天的烈焰所吞噬,一切生機盡滅。

大火熄滅,餘燼堆深處,靜靜地躺着一顆菱形物體,大樹無盡的生命最終重歸于這顆種子。它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以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射進虛空之中。

……

Z市,陽光大道後街,一個不起眼的小平房内。

沈楓面無任何表情的仰躺在地闆上,全身沾滿了血漬。面色慘白,胸腔都沒有起伏的波動,顯然呼吸已經停止。在他的脖頸處,一根細絲狀的東西直延伸到胸口位置,在那裏,隐隐能看到有一呈菱形的凸起。

“叮!”一絲微不可聞的聲響輕輕的在小屋中響起。沈楓胸口的菱形物體毫無預兆的一顫,在略微沉寂了瞬間之後,青色柔和的光芒,猛的湧現了出來。

那菱形物體穿過沈楓的衣衫,飛升到半空,綠色的光線充斥到屋内的各個角落,沈楓的身體也被綠瑩瑩的光芒包裹住。一道極其暗淡的黑色氣流悄然騰如空中,然後在觸碰到綠色的光芒時,便是如寒冰遇到陽光般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沈楓的身體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原本已經停止的呼吸竟開始恢複過來,盡管很微弱,卻足以說明沈楓的生機正在慢慢恢複。

待得沈楓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起來,菱形物體所散發的光芒淡了很多,最後竟是在“轟”的一聲中爆裂成無數星光點點的碎片,随着湧入沈楓體内的光芒融入其四肢百骸中。

深褐色的地闆上,青年靜靜的躺着,呼吸均勻平穩,微閉的眼眸輕輕顫動,片刻後,陡然睜了開來。

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淡淡的青芒萦繞着,半晌之後,愈發濃郁的青芒将沈楓整個眸子都遮蓋了下來,他的瞳孔竟完全變成了青色,看上去隐隐有種妖異的感覺。

然那種妖異的青色并未持續多久,便是漸漸内斂而去,沈楓的眼眸再度回歸了正常之色,隻不過,現在這對眸子,較之以前,顯得更加明亮了許多。

沈楓猛然坐了起來,記憶湧入有些遲鈍的意識中。他有點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無異樣。再看看右手虎口處:完好如初,沒有一點傷痕。

“我……我沒死,也沒有變成喪屍。”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卻很清晰,話語之中飽含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和震撼,他的臉龐上湧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興奮和激動。

興奮的神色,在沈楓的臉上持續了好久,方才逐漸落下。回歸平靜的沈楓開始回想起自己昏迷時發生的情景:恍惚間,沈楓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

他夢見在一個沒有色彩的寂寥世界,一棵種子艱辛的生長着,從小樹苗成長逐漸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但最後卻在風雨的摧殘下毀滅,重歸于初始的一顆樸實無華的種子。然後,那顆種子便向站在虛空中正在觀看的自己飛射而來,也正是在那一瞬間,夢醒了,自己也恢複了意識蘇醒過來。

此刻,沈楓多麽想包括生化危機和喪屍在内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一個可怕、血腥的夢,醒了就會忘記。可是他所身處的這間屋子,滿屋子已經幹涸的黑色血漬明确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生化危機、喪屍、末日……所有,都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沈楓輕輕搖了搖頭,甩掉那些婦人之念。臉龐之上流露出一種堅毅之色,漆黑明亮的眼眸中有着一團火焰在燃燒:“既然老天都不讓我死,那我就該好好的活下去,在這血腥、殘酷的末世精彩的活下去!”

“咕…咕…”沈楓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此時,他的腹内早已空空如也,一股深深的饑餓感充斥這他的全身。他無奈的摸摸肚子,舔了舔嘴唇,起身向廚房走去。要好好活着,前提是趕緊找到一點吃的,不然劫後餘生,再被餓死,那可就憋屈了。

沈楓進入廚房,開始了瘋狂搜刮,他打開一個又一個的櫃子,結果個個都讓他失望了,除了米和面粉,他愣是沒看見其他即食的食物。他倒是想生火做一頓飯,可是,燃氣不知什麽時候就斷了,想做也做不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沈楓難做無火之飯。

在打開冰箱,一股食物腐敗的惡臭立刻湧了上來。不僅停氣,而且停了電,冰箱也停止了制冷工作。在這炎炎五月,沒有冷氣,冰箱中的食物早就爛完了。

“靠。”無奈的咒罵一聲,沈楓砰的将冰箱門關上。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屋子主人的卧室,希望哪裏有吃的,沈楓如此想到。

推開卧室房門,沈楓的目光開始在屋内掃蕩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卧室的床頭櫃上發現一大袋的面包和半箱盒裝的牛奶。沈楓的臉上露出激動的笑容,拿過面包和牛奶,撕開就吃。

不一會兒的功夫,面包和牛奶被沈楓消滅一空,他滿足的擦了擦嘴,伸了個懶腰,骨頭碰撞間,發出一種極爲舒暢的噼裏啪啦聲響。沈楓的臉上舒展開陶醉的笑容,他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吃飽的感覺,也可以這麽好。

沈楓轉頭,一面人高鏡子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看着鏡像中的自己,沈楓的目光有些呆滞。

“這還是自己嗎?”他有點不相信。

雖然沈楓的外貌并沒有多大改變,身體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削瘦的身形現在竟是變得偉岸高大起來,手臂上的肌肉也健碩緊緻很多,不僅如此,就連腹部及腿部的肌肉線條也更加分明。随意運動一下,便是有着一種蓬勃的力量感自身體内傳遞而出。

沈楓活動活動手腕,凝氣沉神,右拳緊握,腳掌一踏地闆,身體彈射而出,右拳以極快的速度對着卧室門闆爆轟而去。

“轟!”低沉的悶響。再看那足有十厘米厚的實心門闆,在與沈楓拳頭接觸的地方立刻塌陷下去約三分之二,一條條裂縫,從那裏急速蔓延開,遍布大半個門闆。一旁的牆壁上,一大塊一大塊的灰泥被震得“簌簌”下掉。

右拳與門闆接觸的瞬間有一瞬間尖銳的刺痛傳來,然後便是消散了。沈楓抽手回退,低頭看向右拳,皮膚完好無損。沈楓也不知道是他的皮膚變得硬了,還是他的痛覺神經變得遲鈍了。

“咳咳……”揚起的灰塵撲得到處都是,沈楓用手扇開灰土,臉龐上浮現出一抹驚喜,咧嘴笑了笑:“我的跳躍能力和手臂力量竟會變的這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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