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見着王崇光和陳冰雪在我的眼前消失,王崇光先前說出的話語卻如若一顆地雷在我的腦海内爆炸,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
我開始有些頭暈目眩,我望了一眼浩淼漆黑的夜空和眼前的鬼宅,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來到這裏。
我走回了旅館,心情并沒有半日前輕松,不是因爲胡老賊的事,而是因爲心中的那個名字,那個名字我沒有聽過,不過另外一句話,我能夠聽出很多的意思。
“開着豐田車的人。”
我死死握着拳頭,想到了一個人,如果是這樣,明天我有必要到老李那去一趟了。
随後,走近旅館内,望着天花闆和花花綠綠的床鋪,困意頓時襲湧上我的心頭,老李那個沒心沒肺的,我幫了他大忙,還不來電話問候。
還沒有想完,我居然就睡着了。
……
我睡到了中午,草草的吃完了三兩米線,我急急忙忙地朝着老李的醫院跑去,結果剛進房門,老李看見我的第一眼,他就直接飛過來給了我一個熊抱,嘿,還好沒親,不然那口臭總能熏死老子!
“銘樂伢子,你這個混狗玩意居然也會體貼人了,真讓我沒齒難忘,那些錢,我一定會還你的!”老李說道,我心中也是一暖,口頭卻仍舊道:“你這沒心沒肺的玩意,你要是真的記得我,怎麽不發個短信或者打個電話來問我咧?”Нёǐуапge.сОМ
“我媽之前一直沒把這事告訴我,最近幾天才說,你特麽的知道嗎,我當時哭出來了……”
我捏了一把汗,看得活力四射的老李,心情也是大好:“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那是,三天後就能回陸凡村工作了!”老李大笑道,我頓時一驚,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如此之久了,老李居然不知道?
“陸凡村的活,已經做不下去了。”我歎了一口氣,向老李坦白,老李聞言頓時臉色大變,有些不滿:“卧槽,爲什麽?我還蠻滿意的啊。”
“陸凡村出現了兇殺案,現在被全面封鎖了。”我向着老李說道,老李的神色頓時黯然,我們許久都沒有說話,望得他那憂郁的眼神,我心中一熱,真想把我的心聲闡述出來。
“那我沒有活幹了?”老李有些苦悶,“我還打算作死存幾年前,把欠你的和欠我父母的還好呢。”
“會有其他工作的。”我也咽了一口唾沫,安慰老李道,當時我并沒有主意,話題說着說着就跑偏了,我真正的來意似是連我自己都忘了,老李頻頻歎氣,連連搖頭,之前活力四射的樣子不複存在了。
直至我忍無可忍,确定周遭沒有一人的時候方才開口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相信。”
他毅然決然地說道,話語中的果決倒是令得我微微一愕,老李好若看出了我的不可思議,扯了扯嘴,又聳了聳肩:“那天晚上的事我還一直沒忘記呢,當時覺得你慫,隻是小破事兒,不過很多次一個人在病房裏的時候想想那場面……卧槽,要死啊!”
我頓時一笑,望着眼前的老李,忽而精神一凜:“你住院的這幾個月,我和很多鬼打了交道,你知道嗎?”
老李見狀先是一愣,随後嘴角一扯,笑了幾聲,沒有否決,也沒有肯定,但是那抹戲谑和嘲諷之味已經不言而喻,我非常不爽,一氣呵成,一個小時的滔滔不絕,将發生在我身上的破事瑣事點點的告訴了老李,不對,詳略得當的告訴了老李。
老李震愕不已,好在他相信了,如果我費了一個小時的口舌和無數的唾沫星子就換來一句“編故事能力不錯”的話,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讓老李再多住幾天院。
“真是讓人震撼,一個值班,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老李也是從頭啧啧到尾,我歎了口氣,忽然想起我此行的主要目的,眉頭頓時一皺,“我此刻是來确定一個消息的,你記得當時發生車禍的時候,逃逸的肇事者,開的是什麽型号的車嗎?”
“我化成灰也不會忘記!”老李頓時來了氣,拳頭緊握,“是那個畜生讓我平白無故地躺上了這些日子。”
“什麽車子?”我屏息說道。
“豐田!”
咚!
所有的線索就好若珍珠,他們一一彙聚,連接成了一條項鏈,但是這條項鏈的材質并不好,沒有多久就崩碎開來。現在線索雖然有了很多事情也能聯系在一起了,但是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證據。
使老李發生車禍的逃逸肇事者,開的是豐田車。
那個向王崇光推銷神醬的男人,開的是豐田車。
那個紅杏殡儀館入殓師冰冷臉,開的是豐田車。
這也許是同一個人,也許是不同的三個人!
不知道爲什麽,我隐隐的有些發寒,想起冰冷臉那張沒有溫度的臉,那個可以震懾到紅衣女鬼的氣勢,那個在紅衣女鬼暴斃當場一閃而逝的魅影,那個紅杏殡儀館裏面最高深莫測的人。
他到底是個什麽身份?!巨大的信息量湧進我的腦海,令得我直欲窒息,不過随後,我又想到了至關重要的幾點,強行把這種思想擠出了腦外。
冰冷臉的性格那是要強,裝逼,清高。我想想之前的兩種人,都無法把這三種黏合在一起。
首先是肇事逃逸,甚至鬧出了人命,這種人道德敗壞,人性淪喪,我的潛意識不将他和冰冷臉歸爲一類。
而另外一種則是巧舌如簧,王崇光強調過自己是折服在他的口舌之下,說明這個人不安好心。
這兩者都不應該是冰冷臉。
當然,如果冰冷臉的城府夠深,那這就是完美的一場戲,三面人格,鑄就了三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身份。
迷雲在心中放大,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讓我感到這麽的無力和恐慌,他淩駕于紅衣女鬼,貓臉老太之上,他僅僅是一個人類。
也許,他超出了人類的界限,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他是我曾經的同事。
我叫他冰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