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紅衣女鬼設下的套子,并非巧合的話,那麽我知道,我已經活不過今天了。
祖父腥臭的口氣弄得我吐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撲躺在地上神色發昏,但又掙紮不得。
“先别殺他。”一道聲音傳出,随後祖父也立馬站起身來,我也猛地坐起,幹嘔了一陣後,極其怨恨的看向了衆鬼中心處的一道身影——那個身着紅衣,面容猙獰,眼球垂吊而出的女鬼。
“讓我算算,熟人也該來了。”紅衣女鬼咧嘴笑着,果不其然,背後陰風陣陣,又是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本來以爲又有惡鬼要來,猛地回過頭去,才發現胡老賊喘着粗氣,面容蒼老的走來。
看到胡老賊時,我的第一感覺是悲涼,胡老賊更爲蒼老了,也許正如他所說,頂多活過這周了。但我的第二感覺則是暴露,我徹徹底底的意識到這是個圈套,我猛地望向了紅衣女鬼:“你騙我說胡昔年在你那,同時也将他也騙走了,弄得我信以爲真,真是好生奸詐!”
胡老賊見着我的身影後先是一愣,随後也是猛地一愣,我更是證實了心裏的想法,大聲的對着胡老賊說:“她是不是騙你我被她抓了,然後讓你在一個時辰趕到?”
胡老賊猛地一愣,随後拳頭緊握,縱使他沒有回答,但我仍能感受到他的暴露。潶し言し格醉心章節已上傳
“也好,這樣就不讓我來親自找你了。”胡老賊渾身陽氣噴發而出,紅衣女鬼都是連連皺眉,不過他戲谑般地望了我一眼,說道:“出來吧。”
蹬!蹬!蹬!
巨大的響聲傳出,弄得我搖搖晃晃,我訝異紅衣女鬼是不是又放出什麽大家夥出來了,随後視線投射過去,整個人都癡了。
“林詠亮!”我頓時大喝,林詠亮不是因爲陰氣不足身死道消,徹底消失在陽界了嗎?這是怎麽回事?此刻的林詠亮,披着慘白不堪的四肢,流露出扭曲斷裂的白骨,面容猙獰,就像一個十惡不赫的惡鬼。
“這裏面,有幾個是你能下得了手的呢?”紅衣女鬼戲谑地笑着,我望了望當時的陣容,頓時氣得沒有吐出血來。
祖父!這是絕對不能殺的。林詠亮,我也下不去手。
至于那對厲鬼夫婦和鬼嬰,他們本無惡意,都是被人所害,多多少少我和他們都有一些交情,要說徹底下狠手,心軟的我還是有些做不到。
但是所有的這些,都和我站在了敵對面!!
“它們都是你之前遇到的鬼吧?”胡老賊望着我,面色有些凝重,我沒有說話,心中滿是悲痛,難道今天就隻能栽在這裏了嗎?
“它們被我用禁術,從陰間拉出了魂魄,不過都隻有兩魂七魄,算是個活死人,如今他們沒有意念,沒有思想,隻有殺戮的目标!”
而殺戮的目标,我心裏明了,就是我和胡老賊。
不待我多想,紅衣女鬼繼續猙獰地笑道:“他們雖說力大無窮,心向殺戮,不過魂魄非常脆弱哦,隻要用強力的道術攻擊了他們,那他們就會堕入地獄,不可參與萬道輪回轉世投胎,一輩子受盡折磨痛楚。”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是真的怒了,望着眼前的紅衣女鬼,渾身上下湧入一股怒氣,我五指緊握成拳,當即咆哮出聲:“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紅衣女鬼聞之一愕,随而怒極反笑,當即便是操縱着祖父向我走近了一步:“信不信我讓這個老不死的吃了你?”
“你這個滅絕人性的賊畜!”從前,我都是以爲男人要惡毒過女人,畢竟一些違法犯罪的人都是以男性居多,我也對恐怖片裏的惡鬼總是是女性而嗤之以鼻,心道隻是爲了烘托恐怖的氣氛吧?
而此刻,我真真正正的認識到了世道的倫常,道德的淪喪,一介女流,竟然能做到如此令人不齒,令人震怒!
胡老賊五指緊握,随後嚴肅地望着我:“小子事關重要的時候,應當适當的放下心中的羁絆。”
我的内心動搖了,我也想,可是此刻我若是自私自利地自保了,日後他們的魂魄就會永世不得超生,我該怎麽選擇?
我也沒有妄自出手,胡老賊也按兵不動,反觀,則是那紅衣女鬼不耐煩了:“你們,上!”
随而,一批惡鬼蜂擁而上,我心如死灰,不忘大喝一句:“是什麽能讓你做到如此殘忍?!”
“是什麽?呵。”紅衣女鬼忽而冷笑,林詠亮的手爪劃過我的臉頰,鮮血滾燙,我卻不覺得疼痛,興許是這種感覺已經讓我麻木了。
本來我以爲他的另一隻手臂會狠狠地洞穿我的腦袋時,他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我欠你們陸凡村的人什麽?”紅衣女鬼雙目暴睜,渾身顫抖“你們奪走了我的身體,還……”
我頓時覺得有些不耐煩,不就是幾個人渣把你給強上了麽?雖說的确很讓人難以接受,不過比起人命來,這也隻是小事,這個紅衣女鬼倒是把自己看得太值錢了。我心裏掠過這種想法,剛要出聲,紅衣女鬼的下一句話便是落下了。
“還奪走了我的媽媽!”
我猛地一窒,發現此刻的紅衣女鬼氣息遠比往常淩厲:“我的母親是一個病危的老婦,求醫需要大批錢财,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我媽媽撐了一個月,但是我沒有任何的經濟能力,我無奈去地下賭場打工,卻第一天就碰到了那種事,當時我真的想死,你知道麽?我一輩子的幸福就毀于一旦了!”
我自然知道,那個行了不軌之事的人就是林志袁,我沒有說話,也随時提防着眼前的祖父,聽她繼續闡述。
“他怕這種醜事曝光,而我哪裏有心亂說?我的目的就是拿了一月的工錢立馬走人,可他又找上了我,還叫上了更多的人……從那以後,如果不是心裏記挂着母親,我早就自殺了。”
我皺了皺眉,林志袁這行爲還真是畜生不如啊。
“直到一次,我拿到了自己的工錢,在準備去報警的路上碰到了他們……他們挖了我的眼睛,把我埋在了一個叫做陸凡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