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我卻獨自一人睡在床上怔怔出神,過了半天我才坐起,感覺渾身不舒服,至于到底是爲什麽,我也說不上,我啧了啧嘴,向着門外走去,我毫無困意,卻不知道我現在根本該做什麽。
我走出了這個旅館,開始在外面四處走走,不過很快的,我接到了老李的電話。
我心頭一緊,能給我打電話,那手術斷然是沒有問題的,我咧嘴一笑,至于老李做手術也有兩天了,他此刻給我打電話,怕是結果已經出來了。
不過他既然沒有組織措詞,點開了電話,因爲老李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需要和他說話的時候組織語言。
“老李?”我用歡快的語調說道,可那邊卻是接連不斷的“嘶嘶”的聲音,我眉頭一皺,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信号,四格,那就一定不是我手機的問題,我打開免提,耳朵貼着手機,再喊了一句:“老李?”
除了嘶嘶的聲音被放大以外,沒有其餘的聲音。
我皺緊了眉頭,但也沒有即刻挂斷,但随即,我又聽到那邊傳來了不和諧的喘氣聲,混着“滋滋”的噪聲一起,讓我根本聽不清。
我皺緊了眉頭,再度嘗試着問向老李,卻是仍舊沒有回答,我納悶地挂掉了電話,望着手機發了一會呆,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Нёǐуапge.сОМ
過了幾分鍾,我又打了過去,不過這次老李更加幹脆,接都沒有接,将近五十秒的鈴聲結束,我歎了口氣,最近的瑣事真是太多了。
随後,我去了網吧,這幾天我的精神太緊繃了,打算适當的玩一玩遊戲放松一下,于是,直到下午,我一直在LOL的叫喊聲中度過,甚至就地結盟,兩個以前從來不認識的人一下和我成了自來熟,還一點谄媚奉承地叫着我“樂哥”,要我帶他們裝逼帶他們飛,我也是哭笑不得,老子成績不行,一半的時間就用來發展撸技了,可我卻沒有料到,僅僅是在網吧裏面小小的秀了幾把,居然就多了幾個小弟。
有了這兩個逗比的小弟,自然也有話題可談,我也沒有排斥他們,從下午開始,我們一直走在一起,從最開始的生疏漸漸熟悉,最後我才吃驚的知道,他們兩個居然隻是高二生!
“卧槽,今天好像不是雙休日吧?”我暗自捏了一把汗,這兩個高二生,居然都不用上學的?後來我才得知,他們是逃課出來的,我登時大驚,不錯,好小子,有我當年的風範!
因爲在網吧裏嗨太久了,我并沒有吃過午飯,所以我就和他們一起草草的解決了一下,他們兩個,一個叫周才岸,一個叫王榮茂。
不過更讓我惱火的是,他們兩人所有的錢加起來還不到二十,結果一出來就死皮賴臉地要我請客吃飯,我滿頭黑線,結果還是不情願的去了一家蒸菜館,花了五十來元。
最後,我們互相留了聯系方式,他們也要回家了,雖然他們逃課了一個下午,但晚自習如果還不去上,會被暴打至死,我也哭笑不得,和這兩個活寶相處的日子異常的快!
不過随即,我又想起了最近環繞我的煩心事,我悶悶不樂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現在也有七點多了,我剛準備睡下,卻是聽見我的手機響鈴了。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我結束了這首在現代來看略帶鄉非感覺的音樂,欣喜若狂的點開了手機,因爲,來電人顯示,是老李!
“喂?”我再一次懷着激動的心情應道,但這一次,電話那頭傳來了老李的聲音,沒有讓我失望,是有血有肉的老李!
“銘樂。”老李說,我有些奇怪,老李和我交情不淺,以前都是歡快灑脫地直接叫我“銘樂伢子”的,怎麽到了現在,改口了?
也許是他心情不太好吧?但一聯想到他心情不太好的原因,我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老李見得我很久沒有說話,也是疑惑的問我:“你中午打我電話幹什麽?”
我皺了皺眉,回應道:“不是你先打給我的嗎?”
“我打給你?”相比之前的平淡和頹喪,老李此刻的話語中明顯摻雜着驚訝,他對我輕聲說了一句你等等,然後過了半分鍾,老李說:“不對啊,我最後一次的通話記錄是昨天和我大伯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一刻,我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猜測,我也小化了我和老李的電話窗口,打開了我的通話頁面,但通話記錄着實是讓我大吃一驚。
除去剛剛保存的兩個小弟的聯系人快捷方式,我的最後一次通話,是早上和胡老賊!
“胡老賊”三個大字備注擺在那裏,最後結束通話的時間是九點,但無論我怎麽上翻,也找不到中途和老李的通話記錄,哦,隻有我打過去的那一條。但這是沒有接通的記錄。
“你,你真的沒打給我?”我的聲音開始有些嘶啞了,老李非常疑惑,似乎隐隐摻雜着一些不滿:“我還真沒打給你。”這一刻,無窮的猜想彙聚在了我的胸膛,我想到了一個最可怕的東西。
我想要挂斷電話,心如亂麻,但老李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令得我全身一震,面色大變。
“我……我家的車賣了。”
“什麽?!”我頓時大驚,天啦噜?賣車?這醫藥費到底何其可怕,居然需要老李家賣車,據我所知,老李家有一輛車,不過僅是四五萬買來的,不過這次的醫藥費,居然逼得老李家把他們珍愛的唯一一輛車給賣了?
愧疚之色籠罩上我的全身,我緊緊地握着電話,說不出話來,我留下了一淚,努力讓我的聲音保持平淡,不發出因爲傷感而改變的顫音:“對不起,老李……”
老李笑了,雖然我知道他隻是爲了安慰我:“沒事沒事,不就是一輛破車嗎,以後等我好了,賺錢再買就是了!那時候,你要請我吃飯。”
老李越說,我的淚流的就越厲害,我無法和他平靜地通話,我關閉了手機,躺在床上失聲痛哭,但随即的,我就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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