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父母問我要不要吃些什麽東西,我一一拒絕,我把自己關在房間,不斷地翻覆着老人給我的那一疊黃紙,上面那是晦澀的字,不知道是用什麽寫成,不過我在其中一張裏面,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那張紙上面,不是什麽晦澀的字,而是活生生的,我能看懂的字,我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這是一個聯系方式,而且下面還有三個歪曲難看的字。
“胡昔年。”
“胡昔年?”我知道了,這多半就是那個老人的名字,嘿嘿,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我心裏這般說,我多少把他的意圖猜了個遍。
他在這張黃紙上寫了聯系方式,是他知道有朝一日我必定會找他,但他并沒有将這張黃紙放在頂頭,而是夾在了其餘黃紙的中中間間,我心裏知道,如果我将黃紙用完了一半,說明我碰到了詭異事件已經數不勝數,那時候我看到老人的聯系方式,一定會立馬打給老人。
而那時候,也許就是老人意圖圓滿的時候,雖說不知道老人的意圖是什麽,但他既然告訴了我那麽多,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出于對我的同情憐憫。
我抿了抿嘴,将這個号碼存起來,并沒有立刻打給老人,我拿着手機在桌面上不停地晃,卻是覺得非常煩悶,明天就是我回家的日子,我在家裏住了也有兩三天了,如果還不回去,也會讓父母生出“爲什麽我不要工作”的疑心,而且我還要嘗試着入殓師的工作,自然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不過眼下有一大差事,便是那群小混混,那群已經知曉了我家裏的地址,更是和我結仇的吊兒郎當的小混混,我兩次将他們逼退,甚至将他們的頭兒打成了個半廢品,他們一定對我恨之入骨,以他們的卑劣品行,若是不采取報複,那才是奇怪的事。
我這般想着,卻沒有對策?搬家?這絕對是至下乘之舉。把那些小混混收服?打服?殺光?我捂了捂臉,我知道自己在想事的方面非常弱,所以幹脆不想,繼續翻起了那條有關入殓師的帖子,看看有沒有什麽改動和更新。
帖子仍然是罵聲連連,不過其中很多樓的回複已經被盡數删除了,我一一向下望去,看了看這最後的回複時間,居然是前天。我猛地一愕,前天?不可能啊,我昨天還看了這個帖子有其他的回複,莫非以下的樓層,全部都被删除了?
我覺得怪異,再度看了起來,三個條件沒有變動,工資沒有變動,不過其中的樓層殘缺不齊,也沒有一個收尾,已經算是一個墳貼了。
“不會是人滿了吧?”我心裏這般想着,随後心煩意亂地關掉手機,連連啧嘴,我走了出去,沒有和父母談話,沒有和父母下棋,直接走出了大門,去了那次我買米的集市。
不知道爲什麽,那一刻的我分外莽撞,以至于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尋找那些小混混,然後了卻恩怨。
本就心煩意亂的我,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讓那些小混混,再也不能傷害到我的家人,那一刻的我,腦海裏面一片空白,以至于以後的我回憶起來,那時還真是搞笑。
我踏進了這座集市,仍舊人山人海,不過卻是有着警笛響徹,我微微一愕,随後大喜,因爲我已經猜出了個**不離十。
我飛速跑到那家米店,隻見得車上的諸多小混混一臉頹唐地望着我,慫的跟條哈巴狗一樣,我強行抑制自己不大笑出聲來,走進了米店,隻見得何阿姨氣喘籲籲,一番詢問之後,我立馬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些小混混跋扈無道,因爲那天爲首的壯漢被我打傷,今天他們想來找事,不過他們卻是好像不怕事情鬧大,竟是直接跑來的米店,手中持刀,威脅何阿姨把米店裏面的錢全部給他們,然後竟是拖着何阿姨向着外面走,想用她來威脅我們一家,其餘的小混混在周圍舞着刀子恐吓他人,不過最終還是有義人報警,雖說不至于坐牢,但拘留個數半月還是有可能的。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望着警車裏面的小混混豎了一根中指,此次警察的出現,應該把這些小混混也給吓慫了,而且父母定然有着自保能力,那些小混混定然不敢再胡作非爲了。
我頓時又覺得輕松了很多,和何阿姨告别,望着警車疾馳,心中好笑非常。
我回到了家中,陪着父母聊天,幹活,下棋,看電視,知道第二日的晨曦破曉,我方才晃了晃身子,是時候到了離去的時間了。
我踏出了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望着父母的雙目,他們眼裏泛着淚花,有些不舍地望着我遠去,我一步一步地走遠了家門……
我心裏五味陳雜,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枯井裏的那個鬼嬰。
前些時日,我都将這些事抛于腦後,但此刻不同了,我去車站的路上,正好要路過那處草坪,經過那處枯井,不知道爲什麽,我沒有害怕,得知了鬼的存在以後,我對它們沒有了從前的恐懼和避讓,我有的,僅是一縷擔心。
我隐隐的覺得,那個嬰兒會給嶽金鎮的其他人帶來威脅,我抿着嘴唇,如果這個鬼嬰以後還要害人,将一切經過這裏的人扯進井中,怎麽辦?
我握了握拳,竟是穿過草叢,向着那處枯井走去。
雖然我獨自一人,不過現在是白天,我大膽地走到草坪裏,望着遠處的那處枯井,枯井周旁沒有綠草,盡是些枯黃歪曲的雜草,沒有絲毫生氣,我不敢太靠近那處枯井,因爲如果那個鬼嬰忽然跳出,将我扯了下去,我可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我心中這般想着,握緊了拳頭,我回憶着胡昔年那孫子那日的舉動,好像是在符篆上沾着自己的血,然後貼在鬼的身上,我捏住一張黃紙,忍着痛咬了咬舌尖——但是我狠不下心來,我覺得那樣會很痛。
不過下一瞬,我就麻木了,我感覺到了喉口被堵着,一雙紫色的細嫩小手握住我的喉嚨,“桀桀”的笑聲頗爲細微,不過卻讓我心生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