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混混都顧不上我,齊齊圍了上去,一臉驚悚,不斷地叫着“龍哥”諸如此類的話語,我也心緒複雜,我先前那一拳的确是沒有絲毫留手,不會是直接把這人給打廢了吧?我心裏盤算着,站起身來,卻沒有直接逃掉。
“媽的,殺了這個狗雜種!”忽地,一個人大叫道,轉瞬,我又成了衆人焦點,諸多人窮兇惡極,朝着我大步跑來,我什麽也不想,撒開腿就跑,忽然,我聽到一聲大叫,一個人直接向後一倒,滿手都是血。
我又愣住了,愣住的不止是我,還有其餘的混混,隻見得壯漢猛地站起,兩眼無神,隻剩餘了白眼珠,但之前趴在他胸前的嬰兒,已經消失不見了。
去了哪?但我還沒有思考更多,那壯漢就一步一步朝着我們走了過來,我發現了一個特點,他的步履非常緩慢,而且還是踮着腳走路,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煞氣,我大驚,我雖說見過虛無缥缈鬼,但這種看似像是人中邪的,還是第一次。
“卧槽!”紅發混混直接被吓得裆下一片濕潤,見得那壯漢朝他走出,直接連跪帶爬一臉苦色,若是再嚴重一點,怕是已經屎尿氣流了,其餘的混混也是猛地跑起來,一臉驚恐。
“媽的,之前隻是聽說這口井旁邊鬧鬼,原來是真的!龍哥的命怕是保不住了,我們快跑。”
幾個混混一溜煙的四處逃竄,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一下子,隻見得樹叢猛烈的抖動,十多人居然都溜之大吉了,我心裏暗罵,也要撒腿就跑,但那壯漢見得沒了目标之後,汪汪亂叫,然後居然向着那處枯井走去。
我心中一寒,他要跳井?!一時間,我心中一熱,這壯漢如果真的死了,我也開脫不了關系,畢竟他死前最後接觸的是我,見得無神的壯漢詭異的走到那井邊,我猛地沖了過去,雖然他品行卑劣。但,這,是一條人命!
他雙手撐着井,就要跳下去,當即之下我猛地一喝,激發身體潛能,跑到了他的身邊,就在他失去平衡就要下墜的一刹那,我握住了他的腳。還好,他的鞋子還算合身,沒有發生我抓住了他的鞋子,他本人卻掉下去了的這種尴尬事。
壯漢一聲暴喝,渾身皮膚已經是變成了豬肝色,讓人膽寒,我臉色煞白,和鬼有着肢體接觸,我猛地四下張望,想要拖出壯漢,但壯漢反撲過來,尖利的指甲劃破我的衣服。
刺啦。我的衣服就如若破布般被輕易撕碎,我猛地伸手,連連後退,還好,還好沒傷到血肉,不然的話,我會不會發生什麽詭異的變化都還很難說,我怒視着壯漢,真是狗咬呂洞賓,我還剛救了你的命!壯漢再度撲來,我心中一涼,忽然心裏念頭一閃,猛地捏握住口袋裏的一張符篆,揮了出去。
壯漢見到這張黃紙,臉色大駭,猛地停止腳步,但我手中的符篆仍然貼到了他的下巴尖,他開始大叫起來,四處亂跳,神色扭曲,隐隐間,我可以看到空氣中有一個紫色皮膚的嬰兒渾身潰爛,神色驚恐,他縱身一躍,跳下了枯井,而壯漢也是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一切,就是停止了。
我望了望壯漢,見得他趴在井邊一動不動後,也是渾身癱軟地坐在了地上,想起先前那紫色皮膚的嬰兒,我便心有餘悸,不過不知道爲什麽,手中握着一張黃紙,膽子都大了不少,若是從前,我定然是吓得腿腳發軟,而如今面對這種邪祟,我也敢反抗一番。
我咽了口唾液,站立起身來,這黃紙是我安全的保障,但如今,兩張都被我用完,而且那無處不在的林詠亮,更是攻破了我心理的防線,我不知道他會在何處出現,所以,看來我要快點找到那天的那個老頭子了。
我閉上眼睛,猛吸了一口氣,待得氣血順通一下之後,站立起身來,有些戒備地望着那個倒在了井旁的壯漢,心中猶豫不決,就把它丢在這裏?
我躊躇一番,随後抿緊了嘴唇,咬緊了牙關,走到他的身旁,扯開他的皮帶,硬着臉看看他那東西有沒有被我打壞。
我扯下他的褲子,一股腥臭之感頓時襲來,我皺了皺眉,連忙扯上,然後溜之大吉。
還好,隻是畸形了一點,沒壞就行!至于要他躺在這裏,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懲罰吧。
回到家的路上,我開始變得多疑起來,走幾步就要一陣回頭,然而背後什麽也沒有,我心裏納悶着,今天出了這麽一出,那些小混混若是不肯善罷甘休怎麽辦?他們知道了我家的位置,若是對我不利還好,若是真的威脅到了我的父母,那可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我回到了家中,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了進去,父母仍在興緻融融的打着牌,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我舒了一口氣,脫掉衣服去洗了個澡,在這個過程中,心情萬千思緒難平,一半想着缥缈恐怖的林詠亮,一半想着那個煩人的小混混,這兩者就好若麻繩一般束縛住了我,讓我難以掙脫。
我換了件衣服,走到了父母的桌前,望着他們打牌,父親忽然猛咳了幾聲,有些尴尬地望着我:“銘樂啊,你先來替我打一打,我去上個大廁。”說完,也不在意我的感受,匆匆而去,我哭笑不得的坐下,甚至能聞到我父親留下的臭氣,我開始生澀地打起麻将了起來。
打着打着,我心緒一動,想起了那口枯井,那裏既然鬧鬼,那我媽和他們的鄰舍應該也會有所耳聞,然後我扯着扯着,就将話題偏移到了這個上面,我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嶽金鎮一個草坪後面鬧鬼的事?”
母親瞪了我一眼,卻被我無視,反而是那鄰舍,大大咧咧,毫不收斂:“那是知道的呗!一個兩歲的小嬰兒掉進了井裏,真是怪可憐的!”
我眉間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