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言又止,咬了咬牙,卻隻能象征性地說一句話:“這面鏡子有不祥之兆,我勸你還是不要嫁禍于他人的好。”
“不祥之兆?”劉剛強的臉上頓時浮現開一抹笑意,随即他雙目怒瞪,說,“你嫉妒我也不要這麽明顯吧?行,我的收成,不分給你一分半點!”随後,灑脫離去,抓着一面做工精巧,象征不詳的鏡子,向着陸凡村外面走去。
我心緒很亂,隻好悻悻地回到了公寓,倒躺在床,雙目緊閉。
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都太亂,太讓人感到疲軟了,所以我一倒就睡,睡到了第二天工作的時間。
第二天,我匆匆起床,一番洗漱之後便是趕到了工地,不過奇怪的事,工地裏的人基本上都是雙眼無神,幹起事來無精打采,讓人感到疑惑,他們一個個虎背熊腰,也都很勤勞,怎麽眼下看來,集體頹廢?
“怎麽了?沒活兒幹了?”我叫了一句,想要振奮大夥的精神,誰料他們一個個回過頭來,幽幽地看着我說道:“有,新來的活,有人死了……”
“誰?”不知道爲什麽,聽到有人死了的那一瞬間,我心裏砰砰直跳,不過我聽到接下來的一個名字的時候,差點直接坐在了地上。
“劉剛強,他……他死了。”
我瞪大了雙目,狂吸了一口氣,然後望向眼前高高堆砌的土堆,這裏面的人,就是劉剛強?
我趕忙追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不知道,今天深夜老袁在外面浪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茬,還直接把老袁給吓得失禁了,好像是死狀頗爲凄慘,醫院深夜也趕來檢查,沒有生命迹象,個個幹嘔不止,也沒有送進殡儀館,就直接趁着地利将就着埋了,至于死相,除了老袁和那幾個醫生,誰都沒看過。”
我握住了拳頭,詭異的事情越來越多,以至于昨天晚上還在引誘我去和他一起販賣那鏡子的劉剛強,今天早上醒來,便已經成了一具入地的死屍。
我隐隐覺得這些事件有着聯系,引得我不得已地往那方面想,随即,我很快制止住了自己這危險的念頭,還是想去尋找老袁。
老袁,我也認識,他雖說平時工作還算認真,不過非常喜歡在深夜出村在外面搞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每次深夜回來,滿口酒氣,有時還會在公寓樓下自顧自地醉着放聲高歌,絲毫不理會他人感受。
我來到了老袁的住處,敲了敲門,等了許久才聽到一串串腳步聲,老袁開門了,他的臉是那麽的憔悴,雖說有着生命痕迹,不過分外蒼白,這讓我感到很奇怪,就是看到一具死相慘烈的死屍而已,怎麽好像他一個人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老袁就那麽怔怔的,癡神地望着我,我覺得有些尴尬,就打探問道:“老,老袁,我能不能問你一些事?”
老袁就那麽望着我,沒有說能,也沒有說不能,我便小心翼翼地把昨天晚上,我和劉剛強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李。
不過老袁的身态變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一臉驚恐地望着我,手指不停的抖,還一邊地問我,裹着布的布是不是紅布?我想了想,說當時夜太黑了,不過好像是紅的。
他一聲凄厲大叫,吓得我退了一步,然後猛地砸門,将我拒之門外。
我又憋屈又疑惑,這個老袁到底是發了什麽渾,至于這麽失控嗎?
我再度敲了敲門,沒有回應,隻有老袁一個人在裏面咆哮嘶吼,我隻能歎了一口氣,也覺得非常奇怪,我們這一行,力氣和膽子都不是吹的,死狀凄慘的人,誰沒見過?但被吓成這樣的,還真是第一個。
我在老袁的門前愣了一會,随後一聲低歎,便是轉身離去。
我們繼續工作,一個上午過去,總算把李剛強這小兔崽子給送進了土裏,累得我們兄弟所有人上氣不接下氣,下午,就在我們準備繼續幹活的時候,一道道響耳的警笛聲猛地襲來,變故,紋生了。
警察封鎖了整個陸凡村,一路小跑過來,把我們一堆兄弟震懾得有些發怵,看來,警察要調查這系案例了。不過我更爲好奇的,是劉剛強的死狀,我們幾個掘墓的兄弟站在原地按部就班,但我聽到警察的小聲交談中,掠過了這麽幾句話。
“死者的死相頗爲凄慘,第一步推斷并非自殺,不過若是歸爲兇殺,周遭沒有發現任何兇器,死者的遺體上也沒有絲毫指紋,不過按屍體的破壞程度來看,很可能是鋒銳的快刀造成的傷勢。”
聽了這些話,我頓時打了一個寒噤,事情變得更加詭異了起來。接下來的一個下午,我們所有掘墓工都是懷着沉重的心情在接受審問,特别是我和另外一個曾經和劉剛強有過過節的兄弟,更是被一個胖得流油的警察問的焦頭爛額,他兇神惡煞,唾液橫飛,指手畫腳,一個下午過去,警察讓我們每個人做了一份筆錄,然後瞪了我們所有人一眼,灑然離去。
在他們離去的那一瞬,我見得警察的行列裏面有着一位青澀的少女,她身着警服,樣貌清純,不過在我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便已經随着部隊離去,那俏麗的容顔,隐隐帶給我一絲熟悉之感。
晚上,我們一行兄弟死氣沉沉,自顧自地幹着活,顯然是劉剛強的死給我們帶來了不小的心理負荷,加上今天警察的掃蕩,更是令得我們心生不快。
晚上收工以後,我直接回到了家中,我沒有想以前那樣擔驚受怕,蹑手蹑腳,而是直接打開淋浴對着身上一陣沖涼。這淋浴還真有效,好像将我所有的不順心之事都沖淡了一般,我換了件衣物,準備上床睡覺。
好不容易我心情又好上了幾分,不過當我準備踏上床鋪的那一霎,窗邊的一道光芒吸引了我的目光,刹那間,我喉口哽塞,渾身酥軟,一面雕琢精緻的鏡子就靜靜地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