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力拿槍打了個短點射,把一個沖上來的機槍手釘死,橙子倚在大樹上不斷的點射血色地球的混蛋們,這群混蛋比起一年前的家夥們很差勁,拿着嶄新的M4就知道瞎沖,往往扣着扳機不撒手,而且還不知道瞄準了打,這讓谷力打起來比較輕松一點,可惜對面人太多了,地上已經躺了三四十個屍體,樹上還挂着一個晃悠悠的倒黴孩子,可是,按照往常的習慣這幫難民軍隊應該早就吓跑了,如今卻像吃了大力金剛丸似得往前沖,壓根不在乎生死!奇了個怪了!難道血色地球能讓人變勇猛?估計後邊架着機槍督戰了吧!谷力揮揮手,示意橙子呼叫炮火支援,然後打幾槍,轉身跑過去背起橙子就跑,旁邊一架黑鷹直升機的殘骸昭示着救援失敗,上面兩個白人駕駛員已經被燒成了焦炭。邊打邊跑,身上又挨了兩發子彈,雖然有厚厚的防彈裝甲,依然被子彈撞的生疼,天上飛過兩架蘇25,緊接着兩道子彈流從天而降,生生的把後面的混蛋們打成碎末。
“刺碑,刺碑,我是格魯烏獵狼犬,能不能不習慣性的呼叫炮火,都知道你家大炮玩的好,可這個鬼地方誰會扛着大炮筒子到處亂竄?”
“莫斯那個混蛋死了沒有,沒死帶幾個人來幫忙!”谷力拽了拽喉嚨上的話筒用嘶啞的俄語對着飛行員咆哮。原來莫斯是格魯烏的人!
“沒死,在路上呢!美國佬也受到攻擊,他們比你們還慘!估計莫斯去他們哪裏了!”獵狼犬說完,一壓操縱杆,飛機猛的向地面俯沖下來,一連串的火箭彈夾雜着兩個炸彈打在谷力後面一百多米處,劇烈的爆炸把後面的追兵打沒了蹤影,綠色的大樹就在一瞬間就燃燒了起來,難得一見啊,鮮綠的樹葉竟然能燒的着。
“獵狼犬,你丫的趕緊傾瀉完彈藥滾蛋,他們有防空導彈!”谷力說完擡頭看了看兩架玩雜耍的飛機。
“烏鴉嘴谷沫子….”另一個飛行員在無線電嘟囔了句,兩個防空導彈從叢林裏拖着長長的尾焰飛向天空,兩架飛機扔下一堆幹擾彈,做着雜耍躲避,一顆導彈跟着幹擾彈飛到另一邊,另一個直直的打在蘇25的機腹上,橙子低下頭等着飛機掉下來,耳機裏卻傳來獵狼犬的歡呼。
“蘇霍伊,你丫太幸運了,導彈竟然沒爆炸被彈到一邊去了….”
“草!…….”蘇霍伊往飛行座椅上一躺,冷汗從飛行頭盔裏嘩嘩的往外流。
蘇霍伊擦擦汗,一壓操縱杆飛機對着地面就俯沖下去,同時上面的機炮開始瘋狂的掃射,咬牙切齒的蘇霍伊不把彈藥打完絕不離開,飛機一直快俯沖到樹梢才拉起機頭。可憐下面血色地球的士兵們,被打的近乎絕望,一溜機炮過去地上就是一溜碎屍,蘇25強大的載重能力不是蓋的,炸彈加上火箭彈,兩架發瘋的飛機幾乎把地面犁了一米多深,看着眼前狼藉的戰場,地上的血色地球士兵匆匆的抛下戰友撤回了叢林。
“谷力,我們就到此爲止了,彈藥就機炮剩下一百多發,自己保重。”獵狼犬說着話飛機打了個彎轉身飛走了。
“OK,兄弟們,趁着狗崽子們沒上來我們趕緊撤!”谷力扶起橙子幾個人扔下幾個地雷轉身離開。
楊宇對家鄉已經很陌生了,雖然每年都會回家看看老姨,但是匆匆茫茫的腳步并不能看到家鄉的變化,現在有了時間卻發現小時候好多熟悉的小路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寬闊的大公路,好多村莊也消失了,并入到不斷擴展的縣城裏,大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楊宇順着小時候上學的路走下去,記得路的終點就是自己小時候的小學,路兩旁原先稀疏的小樹林已經變成參天大樹,冬日裏光秃秃的楊樹給天地間增加了不少蕭瑟,擡眼望去,原本矗立在樹林旁的小學已經消失了,變成了新的林場,楊宇茫然無措的站在那裏,找不到熟悉的地方,故鄉都變得陌生起來,穿過樹林,繞過整齊的村子,一個高大氣派的四層教學樓驟然出現在眼前。
楊宇的村子離着縣城非常近,從新的小學門口靜靜的溜過就到了縣城邊上,小縣城邊上有一個小小的武警中隊,人不多,也就四五十人的樣子,大門窄且矮,門口擦得铮明瓦亮的玻璃亭裏一個持槍的武警站的筆直,一小隊武警穿着迷彩作訓服唱着,确切的說是吼着軍歌從院裏走出來,這個中隊人太少,處在不滿編的狀态,甚至都沒有足夠大的訓練場地。楊宇擡眼看了看門口的招展的紅旗,本來想低着頭離開,誰知抽出一根煙在嘴邊摩挲了下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向大門口。玻璃亭子裏的武警看到不認識的人走過來就從裏邊出來,立正站好,規規矩矩的行個軍禮:“你好,請問你有什麽事情麽?”
楊宇愣了愣,大概從沒遇到這麽好說話的士兵吧,瞪眼瞅了瞅士兵,驟然不知所謂,“抱歉,我剛搬來的,”楊宇指了指附近的居民樓,“見這有個軍營,比較好奇而已!”
正巧一個老大媽從旁邊經過,對士兵揮揮手算是打招呼,士兵笑着說道:“李大媽又去買菜了,今天冷注意保暖,趕緊回家暖和暖和吧!”士兵一邊說話,一邊悄悄的握緊槍托,眼前的這家夥一雙眼睛盯的人難受,怎麽看怎麽不像好人!
楊宇對于這種小動作看在眼裏,但是并不在乎,還沒幾個人能靠掄槍托把他打到呢,不過這士兵貌似和附近的居民很熟悉啊。一個老頭從大院裏背着手走出來,擡眼看了下楊宇。
“小黃,怎麽了!”
“沒事,老隊長,這人走錯路了!”
楊宇聽完這話轉身想走,老頭卻喊道:“嗨,小子,你哪個部隊的,特警還是特種部隊的?”
叫小黃的士兵愣了下,旋即充滿了好奇和敬重。
楊宇站在那裏看了一眼老頭,老頭笑眯眯的看着他,楊宇不說話,老頭也不說話,中間的小戰士摸摸頭,一臉莫名其妙,老頭揮揮手示意小戰士回去站崗,突然說道:“看你一臉殺氣…”
“大爺,你小說看多了…”楊宇翻個白眼。
“我參加過對月自衛反擊戰,雖然後勤,但是見過不少突擊隊員,大部分和你差不多!退役了還是探親假?”
“算是探親吧?”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進突擊隊!想想都遺憾!”
“可是你進了突擊隊,現在能不能見到你還是另一說!”
“那不一樣啊!人很多時候有個機會拼一拼很難,非常難,對于一個軍人來說這種機會來臨的時候往往帶着無與倫比的危險性,但是那時候我要是沒有膽怯,去了,那麽我現在也不至于回到這裏歪歪唧唧無所事事的養老,你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人想走出去,當兵的能建功立業的,哪個不是從戰場上從閻王那裏搶出來奪出來的,即便受了傷,死了殘了,我也可以坐在輪椅上對人們說,當年我是在戰場上和一群劫匪混蛋搏命搞得,人是群居的,你的功績即便不被載入史冊,也會受人尊敬,而不像現在,别人敬重我,僅僅是因爲年紀!”
“但是,更多的人卻總是一面敬仰英雄,一面害怕參戰!”
“很正常啊,命沒了什麽就都沒了啊,但是敢拿命拼的,現在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所以普通人永遠是普通人,小富即安!”
“可我覺得你是賭徒心理?”
“曆史源自百分之九十九的偶然和百分之一的偉人的靈感!爲了理想和信仰,甚至爲了自己的想法拼一拼,值!再說,不去拼命去拼錢的人,也不見得有多好的結局!道理都是一樣的!”
老頭說的很激昂,唾沫橫飛,遠處的小兵站在亭子外面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找個機會去特種部隊受虐!是的,安安穩穩活着有啥不好的,幹嘛挨虐呢,或許你想更強,或許你覺得那才是你要的人生,但是最起碼的是,你知道你走的路無論多危險,你的祖國會解決你的後顧之憂!回報于祖國,祖國必将回報與你,所以戰士無心憂,傭兵多愁路!
楊宇擡頭望了望門口的紅旗,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或許追随谷力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非常突兀的作别老頭,在老頭詫異的目光中獨自走進了小區裏的公園,冬天,很冷,北風呼嘯而過,公園裏一個人都沒有,清冷的就像墓地,獨自站在那裏,更是蕭瑟孤寂。楊宇擡起頭看了看天,曾經那些孤軍奮戰的兄弟們可否已經安息?或許在墳墓裏也擔心身後有沒有一個不分敵我的狙擊手吧?從兜裏抽出煙盒,李中校送的時代香煙隻剩下一根了,但是在老家誰會擔心買不到這種廉價廣譜的香煙?淡藍色的火苗燒蝕煙頭,清淡的煙幕缭繞傭兵糾結的心思,一個小女孩抱着一個碩大的主機箱蹦蹦跳跳的從身邊走過。
“叔叔,你不要亂扔垃圾!”小女孩把楊宇丢到地上的空煙盒撿起來塞到楊宇手裏。楊宇尴尬的笑笑,慌忙把手裏的剛點着火的香煙掐滅,然後把整隻煙随手塞進空煙盒。
“小姑娘…”剛蹲下說了句,滿嘴的煙味就刺激的小女孩往後倒,“不好意思…”楊宇搓搓手,再次尴尬的笑笑。
“沒事,表姐說,有時候吸煙的男人雖然讨厭,可也聰明!”
“哦!”這理論倒是第一次聽說,“那你表姐肯定沒嫁人?”
“你咋知道?”小姑娘明眸皓齒可愛異常。
“因爲隻有嫁人的女孩才不會研究吸煙的男人好不好啊?”
小姑娘眨眨眼睛,迷茫的看着楊宇,這話對她來說還難以理解。“你去跟我表姐說吧,這我不懂!”說完抱起主機箱蹦蹦跳跳的走了,腦袋後面的馬尾辮子紮的歪歪斜斜,走起路來還晃悠悠的,讓楊宇很想笑。小女孩突然回過頭來對着楊宇喊道:“不準笑,我表姐不會紮辮子!”
“我沒笑!就覺得你很漂亮啊!”
小女孩也不多說,噘着嘴怏怏不樂的走了。
楊宇轉身往反方向走,繞過一叢冬青,一個人影忽的一下撞進楊宇懷裏!
“對不起啊!不好意思!”女孩一邊說話一邊擡頭看,看了一眼,愣了下,使勁擦擦眼又看了下!“我去,你咋在這?”
“陳大小姐,我也是陽城人好不!”
“奧,忘了,你住這?”陳冉瞪着大眼睛問道,看得出,回家以後精神頭好了很多,手指又變的白嫩,在非洲那種雞爪子似得模樣已經沒有了。
“不住這,我住在附近的村子裏。你跑這麽慌張幹嘛?”楊宇把陳冉扶起來,笑着問道,眼前的陳冉有點呆滞,突然間發現,這個像是大叔一樣的屠夫傭兵笑起來陽光帥氣。
“喔,我表妹搬着我的電腦跑了,我得追回來…”
“一個紮着歪歪斜斜馬尾辮子的小女孩?”
“啊,你見過?”
“剛走!”
“那,我先走了!”
“嗯~”
陳冉往前跑了兩步,停下來:“你沒事幹了?”
“嗯!”
“跟我去弄台電腦!”
“好!”
正當陳冉對楊宇這種悶葫蘆不知所措的時候,李中校正坐在法國維和軍營裏拍桌子!是的,拍桌子,而且拍的桌子上的鎮紙條都跳了起來!原因很簡單,美國人的小隊回來了,俄國人的小隊回來了,收攏了一路難民的刺碑小隊卻再一次被堵在路上,如果谷力願意放棄三百個逃難的非洲土著,相信也能早早的趕回營地喝上一杯熱茶,可是谷力不願意。李中校跑進法國維和營地,請求法國人給予刺碑火力支援,法國人在附近有個機場,裏面停着四架狂風戰鬥轟炸機,彈藥和油料都挂滿了。但是法國的總指揮莫桑奇認爲李中校應當就此事給他一個“解釋”,解釋毛線啊,不就是相扣點利益嘛,但是這個蠢貨難道不知道你不去救援就給法國政府扣上一個見死不救的帽子麽!當然,刺碑也會暴露在媒體的聚光燈之下,莫桑奇就是看中了李中校不想讓刺碑暴露才使勁的惡心他。
“最後一次,如果十分鍾以後,我聽不見飛機的呼嘯聲,明天各大新聞平台就會放出難民慘死法國維和兵營門口的照片!相信我,打媒體戰,我還沒輸過!”
“六個百戰精英加上三百個難民和一個小小煤礦哪個更值?”莫桑奇無視青筋暴跳的中校先生,自顧自的點上一根巴西雪茄。
臉紅脖子粗的李中校很想說人命最值,可是他沒有動用煤礦的權利啊,那個煤礦儲量不大,産出的煤質量也一般,他想不通莫桑奇要那個幹嘛,但是煤礦現在被中國一家企業買斷了二十年的運營權,完全和他搭不上邊,李中校煩悶的晃晃腦袋,卻看見和他一塊來的士兵對着他詭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