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堆滿了陰沉的雲,下着雨,而且霧很重。
車頭燈穿透濃霧照射在路兩旁的樹幹上,顯得毛骨悚然。
醫院裏除了風蕭蕭雨聲便是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陰魂不散的鬼魂,都在這個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六七輛救護車在我們焦急的等待中終于開了過來,我隐約聽到車裏此起彼伏的呻吟與哭泣聲。
匆匆停下車後,我們幫着醫院的醫生護士們将一個個滿身是血的孕婦擡上了救護車,爲了應對這次的突發狀況,醫院将已經下班的醫師護士們都召了回來。
一時之間,整個醫院都處在一種緊張和恐懼的狀态之下。
“這些孕婦都怎麽樣了?”
“意識還算清楚,可是下體的血止不住啊!”
“趕快送急救室!”
“……”
看到這一幕,我陷入了沉默,凝視着救護車車頭燈的遠方。
霧依舊很濃,與黑暗一起包裹着附近,伴随着嘩啦啦的雨水,總覺得世界變得孤零零的了。
席丹悄然打了一個寒顫。
艾薇看到這樣的席丹,輕輕一笑。
“主任,血庫的血液緊缺了,怎麽辦?”
“找到流血的原因了嗎?”
“沒有,實在太怪異了,好像是被胎兒咬的……”
“這怎麽可能?”
急救室明顯不夠用,醫院将應急病房改成了急救室。
病人的家人們都守候在門外,有的不停地往裏面張望,有的癱坐在走廊裏哭哭啼啼。
“孕婦在發作之前有什麽征兆嗎?”
楊璐拿着小本子在逐個詢問家屬。
“沒有,之前還好好,突然就發作了!”
“是啊,我家兒媳婦昨天才到醫院做過檢查,一切正常,平時身體也很好。”
“詛咒,一定是詛咒……嗚嗚!”
……
這個時候,急救室的房門突然打開了,滿身是血的婦産科主任闖了出來:“控……控制不住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守在走廊裏的家屬們抑制不住了,開始騷亂起來。
“我老婆呢,我老婆在哪兒?”
“一屍兩命啊……小翠兒啊!”
我一邊擋住他們,一邊轉過頭來吼了一聲:“楊隊長,我們要進去看看!”
楊璐連連點頭:“好好,正好我的幾個同事過來了,先把這裏控制起來。”
“家屬們都冷靜一點,不要吵!”
我們幾人進去後,看着躺在床上的幾個孕婦,頓時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因爲應急急救室很大,七個孕婦全部都安置在裏面,靠窗戶的一邊躺着四個,另外一邊躺着三個,中間用白簾擋住,兩兩相對。
她們的床腳全是血,或許是因爲失血過多,有的臉色蒼白奄奄一息,有的滿頭大汗呼吸急促,她們的眼中滲透着恐怖,身體的顫抖也越發強烈了。
“陰邪!”
花冷月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小月,你醒來了?”
“恩,子建哥哥,時間緊迫,救人要緊,讓小月先接管你的身體!”
“那個……”
我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到腦袋一陣眩暈,接着我便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小月,小月?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是的,子建哥哥,我能聽到!”
“太好了,沒想到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保持溝通!”
我明顯感到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随着我道行提升,我和花冷月的相互轉換與交流也越來越方便了。
“有人破壞了封印,解放了‘黃泉’的妖鬼,必須要阻止那個人的陰謀!”
“‘黃泉’是什麽?是地府嗎?”
花冷月解釋道:“千年前修行界和妖鬼界曆經了一場曠世大戰,後來僅剩的極爲法力高深的修行者合力将這群妖鬼封印在紫陽山山底,那裏終年日照,陰氣稀薄,被稱爲妖魔鬼怪的‘黃泉末路’。”
花冷月沒有細說,突然話音一轉:“以後再給你解釋吧,耽誤之急是救下這幾個孕婦!”
‘我’略微晃了一眼病房裏的情況,随即大聲地對站在各個病床旁邊的醫生護士說道:“先把她們的身子放平,頭部擡高些。”
或許是‘我’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女生(說實話,花冷月的聲音真好聽),又或許是他們對‘我’說的話大爲不解,都不約而同的朝‘我’看了過來。
“大家都聽大師的!他們是‘高人’!”
之前的腦外科專家最快反應更來,吆喝了一嗓子。
其他醫護人員面面相觑,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紛紛伸手,将孕婦劈開擡起的雙腿又合攏平放下去。
“老頭兒!有空白的符箓嗎?”
‘我’走到二舅身前,對他說道。
二舅氣紅了眼:“什麽老頭兒!我是子建他二舅,按輩分來講,你也要叫我一聲二舅。”
“那樣算起來的話,我活了一千多年,你豈不是要叫我‘祖宗’了?”
“你!你……”
我在心裏默默咽了口吐沫,尴尬道:“那個……小月啊,能不能對我二舅尊敬點,他老人家畢竟是我二舅啊!”
花冷月壞笑道:“好啦,子建哥哥,都聽你的!”
于是,‘我’便溫柔地對二舅說道:“他二舅,麻煩你去取些無根水來,對了,毛筆和刀子也留下!”
二舅雖然很生氣,但爲了顧全大局,還是忍氣吞聲地丢下包走了出去。
‘我’将空白的符箓一張張平放在桌上,接着又用小刀在我的左手手掌心上劃了一刀。
“子建哥哥的血可比那些雞血啊黑狗血的管用多了!”
說罷,我用毛筆的筆尖在我溢血的手掌心上蘸了蘸,開始在符箓上畫着符咒。
“小月,這是什麽符咒,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真是‘鎮靈咒’,專門對付鬼胎的一種咒法,子建哥哥,你可以記下來!”
随着符箓的書畫,我感覺我體内的靈力在飛速的流逝,直到我的靈力全部消失的那一刻,我睜眼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七張。
“子建哥哥,給她們喝符水,我先睡會兒!”
可能是靈力耗盡吧,花冷月又陷入了沉睡,同時我也感到一陣渾身乏力。
這時二舅端了一盆雨水進來,我有氣無力地說:“二舅,給她們喝下符水,這是‘鎮靈符’。”
二舅也不墨迹,逐個将‘鎮靈符’沖在無根水中,在醫生的幫助下,灌入了孕婦們的嘴裏。
符水剛一下肚,我便聽到一陣陣慘叫聲,一瞬間的功夫,一縷縷黑煙從孕婦們的肚子裏飄了出來。
殘留的黑氣中,透出了殘虐狂暴的氣息。
很快就什麽都沒有了。
孕婦們的血奇迹般的止住了,隻不過還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必定胎氣已經被那鬼胎吸收殆盡,那可是先天之氣啊,對于一個嬰兒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因爲我想到了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