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污中倒映出來的,是這個女人陰森森的面容和冷笑。
宛若冰霜的眸子,就這樣死死地盯着窗外死寂般的蒼穹。
就在我驚魂未定之時,緊鎖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
鏽迹斑斑的鐵鎖頭直接崩飛,就連門框兩邊的牆壁都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道,四周出現了大量溝壑狀的裂痕。
突然從門外猛地灌入一陣冷風,将吊在麻繩上女屍吹得咯吱咯吱響,女屍前後搖晃不定,連帶着滿頭的長發飛揚,衣袂飄飄,甚是吓人。
從門外率先一步闖進來的是艾薇,她冷不丁地說道:“有個影子在樓道裏晃來晃去……”
當她擡頭看見吊在半空的女屍時,冰刃般的眸子隻是眯縫了一下,然後淡淡地吐出一句話:“果然,有人死了!”
“疑是自殺的現場,我卻從中發現了一些端倪,老槐樹底下有一行很淺的腳印。”艾薇氣定神閑地走過來,一隻手抓起女屍的光腳丫晃了一眼:“是這個女人的沒錯。”
接着我又聽到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艾薇同學,你怎麽跑的那麽快,電磁場記錄器剛剛記錄了幾次強烈的電磁波動,真的有鬼!”
我苦笑,這個席丹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恐怕……
“啊……”一陣撕心裂肺地慘叫掩蓋了校園裏所有的議論聲。
果然不出我所料,席丹被吓傻了,一屁股跌坐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面上。
在他尖叫出聲的同時,地面上的鏡子碎片突然變紅,就像女屍身上無數的傷痕正在潺潺流血一般。
下一個瞬間,我便看到了無比駭人的一幕。
我發現女屍的肚子裏似乎有個東西在蠕動着,‘咯咯咯’的聲音也越來越響,像極了野獸撕裂食物時的聲音。
“不好!是鬼胎食母!”
花冷月突然在我的腦海中發出了一聲尖叫,這是我頭一次看到她有如此大的反應。
“鬼胎食母?”
花冷月的聲音有些急促和慌張:“就是将母親的**作爲陰魂淬煉的容器,在母體飽含着巨大怨念而死的同時,鬼胎會從母體的内部開始吞噬其血肉!”
我走過去将席丹扶起來:“你沒事吧?”
“我……我看到了……肚子裏有個腦袋,它……它,它正撕咬着這個女人的髒腑和血液。”
席丹急忙摘下他的眼鏡,說出的話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确實,那個胎兒把女人的肉骨和髒腑的囫囵吞掉,并且還在喝着她的血液。
“你眼花了吧,哪兒有什麽腦袋!”
“不……不可能!”席丹顯得格外的激動:“我這副眼鏡是經過特殊改造的,能夠隔着活人的皮肉去看他的骨骼和經絡!”
艾薇突然雙手環抱護住胸部,一臉惡寒:“男人果然都是一樣,下賤!你平常都拿這玩兒看什麽?”
席丹哭喪着臉解釋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鏡框上有一個按鈕……。”
花冷月突然提醒我:“子建哥哥,趕緊封印住這個鬼胎,不然會出大事的!”
于是我連忙打斷席丹的話,在他驚異的目光中,我伸手将女屍肚子上的衣服撕碎。
“肖……在這種時候,你……你想幹嘛?”
席丹直愣愣地看着我,顯然被我的舉動弄糊塗了,話語中明顯帶着怒氣和責備。
這時,女屍的肚皮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突起,正在不停地來回蠕動,在‘咯咯咯’的怪異聲中,我還是感到寒冷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席丹戰戰赫赫的戴上眼鏡,再次看向女屍的時候,那臉色蒼白的模樣,像是快崩潰了。
我咬了咬牙,咬破食指,用帶血的道指往肚皮上的凸起猛的戳了一下,随即從裏面傳來一陣慘叫,鬼胎瞬間就縮回了胎盤。
我手指不離,順着女屍肚臍上三寸的地方畫出了一個符咒——‘血封印’。
“五行赦令,地火天風借法,諸邪!”
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突然飛了起來,停滞在半空,碎片尖銳的一端紛紛指向女屍的肚子,隻要我一聲令下,那鬼胎絕對會被插成刺猬。
可就在這萬分緊要的關頭,門外突然闖進了一群人。
“不許動,雙手抱頭,雙手抱頭!不要做無謂地抵抗。”
身先士卒的某個大個子警察一個猛撲将我按倒在地,一時之間,已經有好幾把手槍分别對準了我們的腦袋。
漂浮在半空中的無數碎片渣滓,也因爲失去了靈力的支撐,紛紛‘嘩啦啦’的掉落,激得地面塵土飛揚。
…………
我們三個人被捕了,學校也暫時被封鎖了起來,樓下停了好幾輛警車,本想要息事甯人的學校,不曾想卻引起了更大的騷動。
警方調查了一下午,除了女屍肚子上用我的血塗成的鬼畫符,以及現場留下的我們三個人的腳印和指紋,再沒發現任何線索。
我和艾薇相對比較冷靜,席丹卻極力地想要解釋是‘陰魂索命’這類鬼啊怪啊的事,可警察畢竟是無神論者,對于席丹的說法,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還說席丹是驚吓過度,産生了幻覺。
女屍被送到了司法檢驗中心,而我,就成了這次案件的主要嫌疑人。
白熾台燈的白光照得我的眼睛一陣刺痛,除此之外,小黑屋裏什麽也看不清。
“這種情況下,一個人竟然能夠保持如此冷靜的心态,這說明了什麽?”
我眨了眨眼睛,心情有些複雜地看着面前這個國字臉的中年警察,一言不發。
“老實交代吧,爲什麽要殺蘇可欣,她是個聰明懂事的好女孩,今年才二十二歲……”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沒想到她竟然有個這麽好聽的名字,可惜了!”
國字臉突然拍案而起,青筋暴跳道:“不要在裝模作樣了,我們從她的寝室裏找到了一封遺書,你自己看看吧!”
我神情凝重的看着白紙上娟秀的字迹:
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可你卻做出了這樣的事,就讓我們母子倆到黃泉作伴吧,阿建,你這個騙子,我們母子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不得好死!
“一目了然了,她或許是因爲憎恨男友的背闆或是不負責任而上吊自殺的。”我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國字臉,驚歎道:“你不會以爲這個阿建就是我吧?我來大學還不滿三個月,怎麽可能認識她!”
“你不要再狡辯了,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是針對你的……”
“等等,你們怎麽知道那裏有一具屍體?誰報的警,這未免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