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吹拂着高強度訓練帶來的淡淡汗水。
我雙眼緊閉,将浮躁的心沉寂下來,然後感受着天地之間零星的靈氣,引導其向手臂流動與手掌相連,随即再優雅地揮灑而出。
“八卦掌!”
我大喝,卻是沒有激起半點漣漪。
一擊不成,再來一擊,如此反複,锲而不舍。
“八卦掌,八卦掌!”
我漸入佳境,突然從我的掌間射出一道氣流,玄黃泛光,猛烈地擊打在院内的那顆參天大樹的樹幹之上,寥寥無幾的黃葉随着大樹的劇烈顫抖而紛紛落下。
它終于在我連日的摧殘之下,秃了。
在充斥着米雪冷風的天空下,它像一隻秃鷹,仰望着穹頂。
“官人……”
“叫我什麽?”
從我體内傳來一道羞澀而甜美的聲音:“子建哥哥……”
我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嘛!以後不要再叫我官人了,要叫子建哥哥!”
“對了,小月,你剛剛想對我說什麽?”
花冷月提醒道:“子建哥哥,今早的訓練就到這裏吧,你再不去學校的話,就要遲到了!”
我大吃一驚,回到房間從衣櫃裏随便扯了一件外套穿上,不修煉的時候,我還是無法忍受這樣寒冷的空氣的。
況且,穿着這樣一層單衣去學校的話,别人會怎樣看我?
我默念起口訣,用起了剛學會的‘咫尺天涯’,下一個瞬間,我已經出現在了離學校不遠處的窄巷子裏。
‘咫尺天涯’是一種傳送術,需要傳送符箓作爲媒介,若事先在窄巷裏定好位,方圓百裏範圍,便可以瞬息而至。
不過這個法術需要消耗大量靈力,以我目前的道行,一天最多用兩次。
“今天的氣氛好像很熱鬧呢!”
看着校門外小吃街一派門庭若市的景象,我也是高興的點點頭:“是啊!這幾天的蘋果一定很貴。”
花冷月疑惑地問道:“爲什麽呢?”
“因爲平安夜快到了!”
“平安夜?”
“對,聖誕節的前一天晚上,聖誕節就是耶稣誕生的日子,耶稣是神的兒子,他是人類的救主,他愛世人,最後卻被人釘死在十字架上……”
“子建哥哥也信仰這種西洋的節日?”
花冷月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讓我有些發愣,接着又聽她說道:“極緻的信仰隻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千年以前,我就差點兒被這種盲目的信仰所毀滅。”
我搔搔頭皮,低聲問道:“小月爲什麽會這麽說?”
“這一千年來,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生苦短,爲何還要經曆六道輪回,爲何要承受因果報應的重擔,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一切生命都受天道主宰,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的安排!”
我搖搖頭,對她所說的這些話表示不解,但我一直都有這樣一種想法:管它前世還是來生,活好這一世就夠了!
就好像屠夫宰殺動物給衆人吃,爲社會做出了貢獻,應該有善報,但宰殺動物卻又犯了殺戒,又應得到惡報。
那拍死一隻正在吸你血的蚊子?呢
因果循環,何謂善惡?
叢林裏的弱肉強食,有善惡之别嗎?
這些都是那些什麽神啊,佛啊,仙啊,定下的規則。
我隻是一個凡人,人,是有七情六欲才能稱之爲人,它不同于任何一種存在,它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才能一隻存在下去。
說着說着,我就來到了宿舍,舍友們正準備拿着課本去聽課。
我見易子川和杜子達面色蒼白,精神恍惚,怎麽叫他們倆也不答應,于是我向唯一正常的莫子言問道:“子言,胖子他倆這是怎麽了?胖子怎麽瘦了這麽多!”
莫子言緊張地抓着門把手往外看了看,然後關上門,松了口氣後才對我說道:“子建啊,你小子這段時間都在幹嘛啊?胖子和川子上個星期得了怪病,一個頭發不停的長一個指甲不停的長,都快把他倆逼瘋了,他倆愣是在寝室躲了一個星期不吃不喝,能不瘦嗎?”
我突然想起艾薇之前确實跟我提過這個事,看來胖子他倆是真吓到了。
莫子言這時又對我說:“子建,你可要小心啊,胖子他們做夢都在求饒,說那個什麽艾薇是個女妖怪,會妖術……”
“你可别瞎說!”
莫子言的表情有些驚恐:“反正你小心就是了,最近學校可不太平,前天晚上後門就出事兒了?”
我的臉色有些陰沉,心裏像被什麽東西揪着一樣:“哦?後門出什麽事兒了?”
莫子言的肩膀開始顫抖了,哆嗦着牙關說道:“有個女生在後門被人‘那個’了!”
我大吃一驚:“怎麽可能!後門這麽開闊,就算是夜裏,也會被路燈照得發亮的啊!”
“你知道後門那個土坡上的老槐樹嗎?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老槐樹居然長大了一倍,枝繁葉茂,遮天蔽月。而且後門本來就少有人去,也不知道那女孩兒三更半夜爲啥要去那裏,難道是約會?”
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怕沒那麽簡單!
“不和你說了,趕緊去上課吧,班上那些擔驚受怕的女孩子們還等着我去安撫呢!”
我不由得暗罵了一句:“真是狗改不了****!”
來到班上,我一眼就看見如女王一般威武霸氣地坐在後排的艾薇,我決定還是不要招惹她,能躲多遠躲多遠。
剛轉過頭來,就看見安小北一臉哀怨地瞅着我,跟小媳婦兒吃醋似得。
于是我便大張旗鼓地走到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肖子建,你這個魂淡!”
安小北惡氣沖沖地拿出一把削筆刀,狠狠地在桌上劃了一道三八線:“你膽敢越界,我就剁了你的手!”
“哼,心跳速度是平常的兩倍,看來這個小妮子也看上官人你了,可惡!”
突然從我的腦海裏傳來了花冷月略微生氣的聲音。
我詫異地盯着安小北,似乎不敢相信她‘看上了我’的這個事實。
“看什麽看,不準看!”果然是盛氣淩人啊。
我無奈地嘀咕道:“要是這個脾氣的話,今後怎麽嫁得出去啊!”
安小北氣得直跺腳:“肖子建,你說什麽?你……你爲什麽不接我電話?”
“别自作多情了,小妮子,這個男人可不是你能抓得住的!”艾薇在衆目睽睽之下款款走來,她抓住我的衣領,深情地說道:“你怎麽連衣服都弄不好,這麽亂,讓我來幫你吧!”
安小北突然站起來,猛地将我一把拉進了裏座,将艾薇隔在外面,大聲喝道:“你這個壞女人!離子建遠點,你到底施了什麽妖術,把杜子達和易子川害成這樣?”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聽她們的争吵,可花冷月卻像小鹿一般在我體内竄來竄去,似乎想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