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血和糯米的數量不夠!”牛五花忽然轉身看着我:“鄭岩,情況不妙,每個人至少需要半斤的糯米和黑狗血的混合物才能洗幹淨身上的屍毒,但現在這裏面加起來也就是兩斤重,最多隻夠給四個人解毒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就塌陷下去,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個人的藥量,六個人的屍毒,誰告訴我這個算術題應該這麽來解算。
“牛五花!就不能把這些黑狗血和糯米平攤下來嗎?分給中了屍毒的六個人?”我有些心慌了,着急的問他。
“不能!”牛五花拒絕的很果斷,雙手已經開始搭配忙活着,适當的黑狗血加上糯米。在他的咒語中迅速的混合在了一起,成了一堆暗紅色的混合物。
“半斤的糯米和黑狗血已經是最少的分量了!少于這個分量也根本就不會有驅毒的效果,弄不好六個人全部都會變成屍鬼!最多隻能有四個人的計量!”
牛五花再三的叮囑,手上分别将那些混合物分成了四分,然後又在每一份的藥膏上畫了一個八卦符咒,那些藥膏就随之蒸發着袅袅的青煙和熱氣。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越加的嚴峻了起來,軍師、老四、托馬斯、劉橙、牛五花、夏雨六個人都确定被屍鬼咬到了,四份藥膏就意味着有人享受不到及時的治療,最終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肯定有人因爲得不到救治,最終變成了屍鬼。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六個人這将誰是誰非,如何來抉擇和分配?這是一個糾結燒人的問題,沒有人願意自己變成屍鬼,誰都想安然無恙的走出這東門村。
一瞬間這空間的氣氛似乎就此凝固了起來,衆人面面相窺,誰也拿不定主意,眼看着半個時辰的時間越來越近,包括我在内的每個人臉上都是滿頭大汗。
終于老四焦急的打破了沉寂:“怎麽辦?怎麽來分配?軍師!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呀,你是野狼隊的隊長,現在是你做主!”
“哼!生死關頭誰也沒資格決定别人的生死!”劉橙哼道:“狗血和糯米都是我們帶來的,再怎麽着也輪不到你們來做決定!”
“可是我們野狼隊的人……”老四争辯着想要說什麽,随即就被軍師給打斷了:“沒錯,劉橙說的沒錯。現在在場的人誰也沒有資格決定别人的生死,但這也是我們大家現在所面臨的難題,不管怎麽樣。最後都将要有兩個人要付出代價,依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可以來抽簽,生死由天,誰抽到了下下簽也怨不了别人!”
“好!就這麽辦我沒問題!”牛五花也支持抽簽的方法:“時間不多了,大家好自爲之吧!”
軍師的這個法子倒是靠譜,其他幾個人也都沒有異議,可能還是因爲我有私心的緣故,我心裏一直都在擔心劉橙和牛五花,但托馬斯和夏雨跟我們之間的相處都還不錯,我也不好明面說什麽。他們各自的命運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軍師簡單的準備了六個簽,所謂的六個簽就是分别撕開了六個紙片,在六個紙片的面上分别寫了1234四個數字,剩下兩個沒寫的紙片。那就是最終被淘汰的兩個人,大家表面上沒說什麽,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再随後軍師就将這六個紙片揉成紙團分别灑落砸屋頂的瓦片上,中了屍毒的六個人将各自撿起屬于自己的命運。
“闖王是個僞君子!過街小人人人打!看我吾皇來顯靈!踏滅冤魂震天下!”
恰好在六個人分别撿了簽的瞬間,我們的耳邊頓時就傳出來一聲高亢的唱腔,發出這唱腔的不是别人,正是遠在花圃處的鄭遠東,隻見他昂首挺胸,手中握着他那嶄新的鋼筆,揮動着詭異無邊的動作,口中振振有詞的唱着侮辱闖王的戲詞。
“吼吼吼……吼吼吼……”而腳底下那些成群結隊的屍鬼在聽到這一連篇的唱腔之後,也是跟着暴躁了開來,瘋狂的程度愈演愈烈,拼盡全力的推搡我們所在的房屋,我甚至都聽到這屋子房梁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用不了多久這屋子估計都會被這些屍鬼給摧毀。
“大家都抽到自己的簽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大家也别客氣了,都拆下來吧,是福是禍大家各安天命。”軍師第一個解開了自己的那個紙團,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他的紙團上清楚的寫了2的字眼。
“對不起各位了,我托了各位的福氣了!”軍師說罷就就自己的那個紙團撕成了碎片。
其他幾個人也都陸續的展開了手中的紙團,剩餘五個人的命運也是就此一覽無餘,除了軍師安全脫身之外,老四也抽到了三号的簽,托馬斯抽到了1号簽,牛五花抽到了四号簽,而抽到空白簽的兩個人分别是兩個女人,劉橙和夏雨。
夏雨一展開自己的那個簽就哇的一聲哭了開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爲什麽?爲什麽是我?嗚嗚嗚嗚……”
劉橙的情緒相對于穩定了很多,她轉過身來沖着我微微一笑,走上來兩步用力的抱住了我,我分明看到她眼角上挂着的淚珠:“鄭岩……”
我突然間就覺得心裏一下子堵得慌,非常的難受,不可否認從一開始我就喜歡劉橙,我甚至還答應過她,如果不跟黎然好,我就娶她回家,可現在我們居然面臨這樣的處境,我居然要眼睜睜看自己喜歡的女人變成屍鬼?
靠!老子做不到!做不到!
“對不起,鄭岩,我不能陪你一起走到最後了……”劉橙趴在我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淚水濕透了我的肩膀:“答應我你一定要走到最後,找到我師父,最後……最後請你不要忘了我好嗎!”
“不!不行!我不答應你!劉橙你等着!我不會讓你死!”我反手摁住了劉橙,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我不能讓我的女人就這麽死了,我要救他,哪怕是殺了軍師和老四都在所不惜,在我眼裏他們沒資格活下來。
“不!鄭岩!”劉橙用力的抱住了我,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不能這麽做,大丈夫言而有信,說到做到,我不許你破壞規則,你在我心裏是完美的,你是大将軍,千萬别做這種傻事!你得有大将軍的威嚴!沒有威嚴的大将軍是沒辦法走到最後的!”
“我不要什麽大将軍!我隻要你活着!”
“鄭岩你敢那麽做,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劉橙的語氣異常的堅定,這個劉橙從來就是我認識的劉橙,一個原則性很高的女人,一個有血有肉、能伸能屈的女人。
“我……”我居然說不出來,我太了解劉橙了,她能說出口就能做得到,我唯一能做的就死緊緊地抱住面前這個女人,抱住她不讓任何人奪走。
“好了!搞什麽搞!弄得跟生離死别似得!劉橙你哭什麽哭啊!不就是一份解藥嘛!我把我的那份給你!”牛五花背對着我們喊了一句。
“不可能!牛五花!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你瞎廢話什麽!我一把年紀了!活到這個歲數也賺到了,你可别自作多情,我給你可不是爲了你,我是爲了鄭岩!我不想看到鄭岩難過!鄭岩難過我心裏就不舒服!所以爲了鄭岩我心甘情願的這麽做的!”
“那我就更不可能接受了,我這輩子最怕欠别人的情了,我不想一輩子愧疚!”
“女人就知道啰啰嗦嗦的!鄭岩是個男人就給我摁住她!”牛五花說着就從瓦片上拿上來一份藥膏,驟然往我這邊沖了上來。
我心裏從來沒有這麽糾結過,劉橙和牛五花,我要在這兩個人當中選擇一個,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都把牛五花當做了我最重要的拍檔哥們,我把劉橙當做心底珍愛的女人,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兄弟,這是老天爺給我開的最荒謬的玩笑!
我最終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我用力的抱住了劉橙,任由她在我懷裏放肆的掙紮,她的長發胡亂的飛舞在我的視線中,我對不起牛五花,我選擇了劉橙。
我想如果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将藥膏留給劉橙,那是一個男人具備的擔當,牛五花能夠這麽做我爲他自豪!從來就沒覺得牛五花這麽的爺們過!
就看到那暗紅色的藥膏塗抹在劉橙的傷口上,傷口上的黑色瘀傷迅速就被藥膏吸收的幹幹淨淨,劉橙的口子上随即就翻出了新鮮的血液。
“小娘們還真夠倔強的,把我手都給抓了!”搞定了劉橙,牛五花噓出一口氣一把癱坐了下來:“其餘的人各自動手拿藥吧,夏雨小姑娘你也别哭了,來來來坐過來,我們倆聊聊天,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劉橙徹底的撲倒在我的懷中,這是我見過劉橙哭的最慘的一次,而此時的牛五花則做出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這兩個人形成了最明顯的反差對比,這是我們這支零散探險隊所呈現出來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