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87說的龍氣庇佑可不是指李蛟身上這種,而是當真龍天子認可一件事,這件事便在推動過程中有龍氣扶持,不論成敗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惡果降于施予之人。
聽上去好像挺玄幻的,其實原理很簡單。譬如兩軍交戰,一人殺死另外一人,他身上就背了殺死一個人的惡果,但殺人這件事是真龍天子認可的,背了惡果那人也就能在龍氣庇佑之下保全。戰事結束,龍氣收回,那人再殺人,所得的惡果就要自己去背。
總而言之,李蛟身上的龍氣庇佑是因爲秦始皇認可了他這個人,魂魄不散,庇佑不絕。而對一件事的龍氣庇佑,事盡則消。
李蛟聽懂了,然後吓尿了,所以小v你到底是多大的自信才會覺得始皇大大能把幾十萬兵馬放給他去折騰啊啊啊啊啊!
v587順毛,“乖噢,不激動,不激動,先找幾個試點軍營再提議推廣什麽的很簡單的,我們現在要想的是怎麽做出大量的凍瘡膏。”
這話說完,李蛟就蔫了,他又不是戰國四公子,手裏沒人沒技術沒聲望,或者更實在的,就算他有技術有原料,可發不起工資讓人去弄出來!
等等!
原料!
尼瑪哥脖子上挂了個靈泉啊!裏頭良田千頃!蔬菜都要擺爛了!外面一天空間一年!
凍瘡爲寒毒,正好靈泉解毒!
李蛟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眼睛閃閃發亮。
凍瘡膏不能一個部隊拉幾缸,靈泉還不成嘛!又不是喝,大家排隊泡泡手蘸蘸腳肯定管夠!
用宮鬥利器去給軍隊治凍瘡,這畫風……
v587嘴上吐槽,其實心裏挺感慨,像自家宿主這樣的穿越者,你聽到他想做的事情可能會覺得他聖母到不可思議,可真正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絞盡腦汁地思考,想不出頭緒時貓咬尾巴似的團團轉,找到思路之後又像見到了美味的魚,真的升不起一絲一毫的惡意。
現世是個偏激的時代,人們把打着善良的旗号,盡給人添麻煩,動不動小白花的當做聖母排擠厭惡,很多真正善良的人也被遷連,他們看不出真善與僞善?不是,更多的是借題發揮,冷漠與自私當道的社會,善良是原罪。
v587忽然有些慶幸,在這少年還沒有走出象牙塔的時候将他送到這裏,他的善良反而變成了光芒。
李蛟扒了扒脖子上的玉珠,意念一動,半空中幾顆透明水珠頓時浮現,他用完好的左手接住,咬牙,抹到紅腫的右手上。
這一次的效果比上次救趙姬還要直觀,他的傷處幾乎是在靈泉水抹上去的同時浮起了一層沙沙的白沫,顧不得疼,他用袖子擦掉白沫,肉眼可見的,那大片的紅腫居然已經消下一小半!
神藥啊!
李蛟站起身就要去找嬴政,v587想了想,沒有攔。熊孩子已經快把底牌漏光了,相信秦始皇早就喜馬拉雅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v587想得沒錯,已經知道了那靈泉水的神奇,嬴政連眉頭也沒挑一下,隻是看着李蛟咬牙擦去白沫,手上紅腫漸消。
“疼?”他道。
李蛟呆了一下:“就一點點喵。”
嬴政沒往下問,隻道:“這種水有多少?”
“四級空間靈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v587提醒李蛟。
李蛟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模樣太過讨喜,嬴政幾乎能猜到,他的毛茸耳朵一定是高高豎起,尾巴上翹,就像是在等主人誇獎一樣。
他撫摸了一下小孩的頭,頓了頓,又摸上他翹在兩邊的貓耳朵,“很好。”
一點也沒有被猥瑣自覺的李蛟忍不住把頭在那溫暖的手掌上蹭了蹭。
待人走後,嬴政召了王翦進宮,不知道吩咐了什麽。
秦軍耐苦寒,天下公認,但說的其實是精兵,何爲精兵?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無疾病的兵卒列爲精兵,上八十萬的秦兵中隻占三十幾萬,更多的則是做爲炮灰和肉盾的老弱殘兵,但往往這些老弱殘兵比所謂精兵更加勇猛,商鞅定下軍爵制度,也不知道有幾成是因爲他們,無路可退,自當用命搏前程。
開戰有三軍,中軍爲尊,精兵最多,上軍次之,而下軍最卑,幾乎盡是老弱殘兵,然而隻要有經驗的主帥,甯可對上最精銳的中軍,也不願和下軍交手。下軍,是一群瘋子。
擊鼓之聲響徹全營,王家軍中,下兵七百三十二伍大通鋪上,十來人三三兩兩掀開身上的被褥,快而不亂地穿起衣服來,他們平日訓練不穿铠甲,都枕着睡覺。
一個瘦巴巴小孩模樣的兵卒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一邊穿衣一邊笑嘻嘻:“不是我吹,我小六子隻要一打噴嚏就來好事!聽聽,剛才多響!”
“好事?看來過一陣小六子大爺能從戰場上割個腦袋抱回來?”
小六子頭昂得高高的,眼裏都是希望的光芒,“當然了!等小六子當上徹侯,你們都來給我當親兵吧!”
四下裏稀稀拉拉卻一個不落地應喏,他們都是十幾年沒立寸功的老兵,小六子來得最晚年紀最小,算算都是他們兒子輩了,大家也樂意捧他高興。
到了校場,黑壓壓的一片人,鎮軍将軍站在點将台上,身後副将一名,參将六位,親兵十二,是難得的大陣勢,更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是衆人面前的巨鼎,鼎有半人高,五步見方,盛滿清水,周側一圈銅環,沒有百十來個力士根本扛不動。
将軍道:“身上有凍瘡的,三伍成一列,早晚蘸水抹兩次,聽明白了?”
底下人都有些懵,小六子伸頭,小聲道:“伍長,怎麽回事啊?”
一個面相憨厚的光頭搖搖頭,“不知道,咱伍裏生凍瘡的……你跟着周大阿三奚奴兒去,就是洗把臉也好。”
小六子點點頭,幾個人商量好就去排隊。
前頭忽然傳來喧嘩之聲,衆人心裏各自驚疑,等了好一會兒,隊伍裏有人扯住抹完的熟人:“哎,狗子,前面吵什麽吵那麽熱鬧?”
狗子一咧嘴,伸出手給衆人瞧,吐沫橫飛:“看看,看看!我手快膿了,剛剛一抹,嘿!疼一陣就剩個腫塊!”
由于常年握弓而微微畸形的手上,醜陋的膿包癟了大半,紅腫隻剩下一指甲大的一點點。
“這,這是神水?”小六子驚呼。
“别呀!肯定是貴人用的藥水兒!”
“就是,就是。”
抹藥活動整整兩個時辰才結果,甚至根本沒凍瘡的也去了,令人稱奇的是,巨鼎裏的水除了少了一些,還是清亮亮的,半分渾濁也沒有。
等衆人列好隊,鎮軍将軍道:“這是上面昨晚運來的避毒水,珍貴可想而知。大夥心裏懷疑什麽,我知道,我也懷疑,但有好處就接着,咱們好手好腳上戰場就行,聽明白了?”
烏壓壓的大軍齊聲答道:“聽明白了!”
“那到底是大将軍送的,還是大王送的啊……”小六子嘀咕。
和他一樣想法的人很多,軍中淳樸,要說懷疑有一些,更多的是感激,在富貴人家看來凍瘡隻是小疾,但在缺醫少藥的軍中,凍瘡會化膿,化膿會發燒,發燒……會死人。
這送藥之人不是解了一疼一癢,而是救命恩人,很多人都以爲自己熬不過這個冬天,現在他們活下來了。
王宮
嬴政坐在大殿之上,幾位大将真心誠意地跪伏着,居高臨下地看,蒙骜的眼裏甚至都有了淚光。
“得大王恩典,軍□□計……”王翦在彙報着避毒水的成效,每日百裏加急全軍運送,至今除了正在回程的呂不韋大軍,所有軍隊都已經領到。
入冬三月有餘,每年幾乎成了慣例的人手折損并沒有出現,按往年的喪報看,保守估計救下了兩萬多人,至于爲什麽是保守,今年的冬天實在太冷了,冷到所有的将軍都做好了開春招新兵的準備。
嬴政點點頭,又道:“既然避毒水能止化膿,那傷兵患處可能用?”
一名大将道:“啓禀大王,末将的親兵就是這樣救回來的。”
王翦興奮扭頭,“果真如此?”
大将歎氣,“隻是三軍共一鼎,末将那裏就剩三分之一了。”
諸位大将一緻将閃亮亮的目光投向王位上的少年。
嬴政很是淡定:“雖天賜靈泉于大秦,但王弟稚子之身,不眠不休數日,恐傷根基。”
誰也不敢說話了,他們頭一回得到避毒水的時候已經知道那泉眼與長安君性命相系,巴不得這位長命百歲龍馬精神大吉大利才好。
至于這事比較玄幻?呵呵,隻要手底下的兵崽子活蹦亂跳,長安君是神仙是妖怪關我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