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着套話,可是很明顯,對方是專業人員,不可能輕易被我幾句就套出來,他要是不樂意說,我就是逼着他也沒什麽意思。
那頭兒依舊不肯放下身段,這樣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想問什麽就問吧。”這厮倒是大方,可惜是明面上的。
我也不可以,沒工夫跟他寒暄,也沒那本事跟他繞圈子。
“你和芸娘到底爲什麽要去檔案室,還有是不是你們對那些檔案動了手腳,我隻想知道這些,其他的真的不怎麽感興趣。”我問道,卻見那人輕微的笑了一下,似乎早就料到我要這麽問。
對付一個老狐狸,實在是太難熬的事情,我自诩沒那麽聰明,可是這會兒也要端着,斷然不能失了氣勢。
“如果是我們的話,你覺得你還能看到那份檔案麽,不如把你手上這個拿出來看看,或許就有眉目了,”他說道,我愣了一下,不能确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騎虎難下,隻能先打開若閣那份檔案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撲面而來,若閣這個慘案也是恐怖,當然是在那件案子發生之後才發生的,那會兒芸娘還不在若閣,我看着那些照片,簡直是血腥的讓人窒息啊。
“這種程度就受不了了,那怎麽會和慕府有關聯呢?”那頭兒悄無聲息,原來在這裏等着我呢。
我做夢都想不到,在雲城,“慕府”這兩個字會這麽敏感,然而我死都想不到,慕府比我想象之中還要恐怖三分。
然這一切隻有在最後才能揭開來。
“我和慕府有什麽關系,跟這個案子沒什麽關系吧。”我眯着眸子,看向他,卻見他這會兒像個獵豹一樣,盯着他的獵物看,我身上一層冷汗。
和慕府扯上關系就這麽危險麽。
“這個案子可能就跟慕府有關系,這樣還能說沒什麽關系嗎?”那人說道,我垂眸,此刻車子裏面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在領着我兜圈子呢!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對方暫且不知道我和慕府的真實關系,也就沒有說出具體的事情,倒像是要我自己說一樣。
我沉聲,整個人都很虛:“既然你想要跟我合作,那麽該相信我說的,我和慕府沒什麽關系,不過恰好認識他們當家的,不管你信不信,隻有這些了,你要是不信,現在就放我下去。”
“小丫頭片子,不怕死?”那人出聲,開始威脅我了。
我淡定得看着他:“怕死啊,要不怕死的話現在也不會在這裏了。”
“牙尖嘴利,不過我信你一次。就暫且告訴你吧,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當年第一件斷頭案,警方懷疑兇手就是慕府的人,可是在他們慢慢介入其中,卻發現案子越來越詭異,當年查案子的人都離奇死亡,不是斷頭就是下落不明,我依舊懷疑是慕府爲了掩藏自己而用的障眼法,鬼神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件案子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他說道。
倒是說了很多有用的訊息,我點點頭。
“如果說一個那麽大的家族想要掩藏醜聞的話,倒是可以理解,可是這一次呢,難不成慕府内部還在搞内讧?”我問道,卻不知這一下就真的打開了話題。
那人繼續說:“你說的不無道理,慕府内部遠比我們想象之中要複雜的多,他們行走在黑白兩道,不,可能是什麽道都要走,傳聞慕府裏面盛養小鬼,警方曾經派了卧底潛藏進慕府,你知道最後的下場是怎麽樣嗎?”
我一驚,這麽刺激的場面,比看電視有意思多了,但這個時候卻不是給我驚訝的,我搖搖頭。
“死了,一個比一個下場慘烈,有的甚至隻有一根屍骨,而我們卻一直忍着,不能做聲,哪怕他們明着挑釁,都不能出聲。”那人說道,話語裏面滿滿都是愧疚。
我怔在那邊,沒想過慕府居然這麽恐怖,之前還和念念走了一遭鬼門關,糟糕,念念身上的玉佩。
我剛想打電話,那人就看穿我的内心一樣,說道:“你朋友沒事的,倒是你,得擔心擔心自己。”
我轉頭看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我給她配了一個大師在身邊,鬼胎能保住,至于你,要跟我一起回一趟客棧,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既然對方已經開始殺戮了,便不會收手,你們那些參與夜話的人,一個都逃不了。”那人說道,開始還是不怎麽迷信的人,怎麽現在突然一口一句,在威脅我了呢。
我笑了,對他說道:“你倒是厲害呢,不過這樣我也不會害怕的,畢竟芸娘該是排在我們之前的。”
那人一驚,顯然沒想到我已經看穿了一切。
之前并不知道,直到他讓我看看若閣的檔案,我才發現,之前在夜話那個時段,一切的秩序都已經安排好了,按照座位的順序,一個個死掉,我能保證芸娘一定在我們之前,以前曾經聽外婆說過一個在陰間的排序,越是接近死者的人,死得更快。
不管甜小姐是因爲什麽而死掉,但是之後那些人的死亡順序,全部都是按照遠近來的。
如果剛才他不提醒我的話,怕是一輩子也記不起來這個。
“你居然知道?”那人驚歎,他是不明白我爲什麽知道這些。
“甜小姐死之前,那個頭顱的滾動方向就已經決定了死亡的順序,我不知道這樣理解是不是合理,但是我回憶了一遍,的确是這樣子,我想對方可能有兩撥人,原本看起來井然有序的一件事情,突然被攪亂了,楊軒本不該排在芸娘之前,但是他卻死了,是對方沒有計算好,不可能,那隻有一個可能,有兩撥人在用這個手段殺人。”
我慢慢分析起來。
“一撥是人,一撥可能就是鬼了,你信嗎?”我突然嚴肅得轉頭問他,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我是胡謅的,半開個玩笑,誰知道那人突然就嚴肅起來,還真以爲我說的是真的不成。
他眯着眸子看我。
“這個案子跨越那麽多年,牽扯出來的恩怨可能不是你我能想到的,不管你之前說的是不是成立,有一點你提醒我了,芸娘本該排在楊軒之前,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這樣的話,那麽……”那人突然頓了下來。
恩怨,這種事情還能牽扯出恩怨來。
我看着他,等着他往後面說。
“你知道芸娘爲什麽跟我們走得那麽近嗎?”那人問我。
我搖頭,想要聽他繼續說下去,是什麽樣的恩怨能夠延續這麽久,對方也是厲害。
“我們的父母在當年的慘案之中,全部都死了,或許你覺得是巧合,但是一切都發生了,讓人猝不及防,那一年我們還小,芸娘的父母是第一波,楊軒之後,在之後便是我的父母,年長者不告訴我們究竟是什麽恩怨,可是年幼的我們怎麽可能不去猜測呢,那會兒問爺爺,問奶奶,甚至想過要報警,可是那一次次慘案之後,都成了懸案,那個時候我們暗自發誓,長大之後一定要自己去做那個手拿武器的人。”
那人越說越熱血。
“所以你們就有了現在的選擇,難怪我覺得你們的關系不一般,若說是這樣也情有可原,隻是現在你的小夥伴已經挂掉一個了,剩下的,你該怎麽來選擇,所有的順序都亂了,你不知道下一個死得會是誰,總歸不是我們兩個,現在該着急的是你,不是我。”
我沉聲說道,繼續:“所以,你還是不要藏着憋着了,說出來也好。”
不用手段的引導他說出來,在對方陷入慘痛回憶的時候,這樣做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爲了訊息我不得不這麽做。
“我們懷疑是慕府的人,一次兩次,都是擦身而過,找不到确切的證據,而這些殺人的手段又太過詭異,我和芸娘這一次想着設一個局,誰知道被自己害了。”那人說道。
我驚詫:“這是你們設的局?”
說這話的時候,我氣得全身都在發抖,這種事情還能開玩笑,死得那些人可都是無辜的,難道爲了他們的恩怨可以拿無辜的人來做實驗?
那一刻,我全身都氣得發抖,剛要發作的時候,這貨又給我解釋起來。
“除了你和你朋友,其他的人,不,确切的說那都是屍體,都是我們安排好的。”那人說道。
我驚了一把,甜小姐也是安排好的?信息量也太大了點,我看向他。
“其實在那個時候,客棧就要關門了,但是你們進來了,說來也奇怪,你們和慕府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們便由着你們進來,當然秩序上面的安排,你們在最末端,如果這一次我們不能解開這個謎團,你也算是被我們拉下水了。”那人倒是愛說大實話呢。
“所以你們一點愧疚都沒有,我和念念要是躲不過這一次的劫難,做鬼都不放過你,對了,你說那些人都是假的,不可能吧。”我驚詫。
“不是說有個大師麽,這些人在這之前就已經死了,我們用的是就是他們的軀體,至于你爲什麽能看到那麽真實的畫面,我暫時解釋不了。”那人說道,簡直毛骨悚然啊,這都是些什麽鬼,那些人,不,這個時候,我隻知道甜小姐的絲巾是真的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