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不是嗎?
都過去那麽久了,她要是還活着,豈不是一個老妖怪了。
念念攥着我的手,說道:“難不成這就是靳衍之前的老婆?”
還真是一語中的,我點點頭,姨娘也算是老婆吧,總歸是拜過堂的,雖然沒有親耳從靳衍的嘴裏聽到關于柳依依的事情,但是那個夢,在柳家老宅裏面被困住的那一個夢,在我心底烙印下來,柳依依那般強勢,想着要将我斬草除根。
可是靳衍呢,那般的猶豫,說不上來不愛那個我,但是那種愛之中包含了太多我不想看到的東西。
我拍拍自己的臉,這是在想什麽呢,明明一開始就堅定得咬準自己和靳衍沒什麽關系,但想起剛才靳衍那般急匆匆地将柳依依抱着出去,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匆匆,這樣的感覺真的太差,我不想承認這是醋意,但心中的确是酸酸的。
“她的确和靳衍有關系,前世的情人,姑且這麽說吧。”我淡淡得開口,看靳衍對待柳依依的态度還是不一樣的,不是那種厭惡之情,反而還是有些顧忌她的感受。
這樣的愛情,我當真要的起嗎?
我不知道心裏爲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大概是我愛的比較少吧。
“怎麽可以這樣呢,既然打算來找回他的七世情緣,說什麽不可辜負的話,完全都是在空話,現在遇上前世的舊情人,就那麽急匆匆,看的我也不爽了。”念念謾罵道,然這會兒我們兩人都不想挪動腳步,一來不知道靳衍究竟帶着柳依依去了哪裏,二來心中的确還是有些難受的。
念念抱着我,拍拍我的肩膀,溫柔得說道:“妞,咱不稀罕他,不就是男鬼麽,姐姐給你找個十個八個的,保準比靳衍帥,姐知道你是外貌協會的,靳衍雖然帥,但是你看看這浪子之心,不要也罷。”
念念絮絮叨叨得說了很多,我給她逗笑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賭氣得想,是不是自己可以不用跟這些玄乎的事情扯上關系,往後就看不到靳衍了。
然而這是最最天真的想法,從那位老頭将我從那個夢中解救出來,我就暗暗發誓,不能得到外公的親耳相傳,那就一定不能讓他失望。
我有這樣一個外公,之前隻覺得疑惑,現在反而驕傲起來了。
就在我們兩人聊了一會兒,門被人打開了,我沒想到那位大叔還有這般狼狽的時候,他渾身上下血迹斑斑,整個人都非常的虛弱,看到我們的時候,他似乎已經快沒氣了,喃喃:“你們,你們快走,快些離開這裏!”
“大叔,你怎麽了?”念念急促得問道,沒有想到這位大叔也被暗算成這個樣子,雖說渾身都是傷口,但好歹還有一口氣懸着,我和念念将他架了起來,這會兒暫且出不去這個旅館,也不知道該怎麽救他,緊急得給止住了血。
大叔整個人看起來虛的很,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看起來是個老大的樣子。
他方才恢複一點點的力氣,便開始跟我們說:“那對小青年,來頭不小,你們千萬要小心了。”
我一愣,知道大叔說的是那對小情侶,我們之前就已經知道他們不一般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他們是雷雲組織的人,你們可能不知道雷雲組織,但是以前的人都很清楚,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我們來這個鎮上的确是爲了尋求寶藏的,傳聞流水鎮藏着一批價值連城的古董,這幾天我的人搜查了好幾個地方,除了那一片鬧鬼的城堡,什麽都沒有找到。”大叔繼續說,對于什麽古董寶藏,我們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我發現這個浴室連接的另一邊正是那城堡,我剛才誤入其中,差點被發現了。”大叔說道。
浴室連接着城堡,這兒的距離不要太遠,誰那麽無聊做這樣的通道,我暫且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麽用。
大叔繼續往下說,生怕自己突然斷氣,他從懷裏拿出一個類似玉佩的東西,交到念念手裏,玉佩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慕”字,我怔了一下,念念拿着那塊玉佩,通體晶瑩,透着幽幽的綠光,看上去就是一塊佳品。
“我跟你也算是有緣了,如果這一次我死在這裏,麻煩你們帶着這塊玉佩去雲城找到慕家,就說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叫慕老大,也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大叔說道,他身上的傷口雖然止住血了,但是還是一塊黑一塊青的,感覺很快就要糜爛了。
我不知道大叔究竟遭遇了什麽,但是雲城慕家,我之前也有聽說過,聽聞母親去找的那個捉鬼人就姓慕。
像是被踩了什麽一樣,我沉聲問道:“雲城慕家,是那個擅長抓鬼,家族之中有許多都是道家上者的慕家?”
我抑制住自己心中的顫抖,問道,見大叔點點頭。
那一刻我的心都在顫抖了,沒想到天上地下那麽小,雲城離我們家可以說是天南地北,偏偏讓我遇上慕家的人,我在兒時偷聽外婆和友人談話的時候,或多或少聽到一點點關于慕家的事情,不過我不太相信就是這個慕家。
現在卻被我遇上了。
見我的神色略微變了一下,大叔似乎察覺出來了,念念問我慕家怎麽了。
我說不出口這樣的事情,我總不能說我的母親愛上了你們慕家的人,世間的情愛誰說的清楚,我恍惚了一小會兒,擺擺手,示意大叔繼續往下說。
大叔交代念念,千萬要将這邊的發現告訴慕家的人,慕家最最需要的便是這個,我不知道那些古董到底有什麽重要的,需要放棄自己的性命去追尋,不過我們還是答應下來了。
大叔最後說道:“在城堡那邊關着好多流水鎮的靈魂,這兒不是鬧鬼,而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囚禁鬼魂的地方,你們千萬要記得,繞開城堡,不然怎麽死都不知道,清楚了嗎?”
我們兩人都愣在那兒,那裏會想到有這麽大的反轉,這個小鎮究竟還隐藏着什麽秘密,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從大叔嚴厲的神色裏面,我們算是領教到了,大叔執意要走,我和念念沒辦法留住他,便由着他去了,他千叮咛萬囑咐,我們一定不能将那塊玉牌給丢了,他說他未必會出事。
不過我看看,若是大叔再想要深入虎**,怕是連命都沒有了,他手下的人差不多已經死得徹底了,我跟大叔說,有些事情斷然不能硬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我隻記得大叔略傷感得點頭,說他這麽大的人連這點事情都看不透的話,那也是白活了,大叔跟我們說了最後一句話,大抵是江湖道義的話。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機會總能再見面的,我一定會活到去雲城慕府見你們的。”
我愣了一下,這麽帶感的話說起來還真是傷感,念念攥緊手裏的玉牌,她姑且不知道雲城慕家,但是我知道,這是老牌的大家,在當地算得上非常有勢力的,估摸着這塊玉牌就跟小說裏面那種号召手下之人的令牌一樣,是絕對有效的東西。
這個小插曲來的讓人驚心動魄,在大叔離開之後,我們就想着怎麽從這個旅館逃離,我和念念大無畏的選擇從窗戶這邊爬下去,大門是不能走了,我剛才看到底下那對老夫妻,提着燈籠從外面回來,那張枯瘦的老臉,背對着光的時候,露出了森森白骨,我不知道這位老太婆是什麽來頭。
但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讓我背後一涼,我不知道她究竟看沒看到躲在樓梯後面的我,原本想要從正門突圍,沒想到這對老夫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我和念念隻能選擇從窗戶這邊逃跑,四周靜悄悄的,整個鎮子都像是籠罩在一種靜谧的氣息之下,仿佛連生人都沒有一個的死城一樣,我們兩個都沒有想到,本來應該熱鬧的小鎮,居然連一絲絲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天際已經完全變得明亮起來,再沒有半點陰雲襲來的意味,我們坐在一旁的石闆上,連平常早早就在那兒等客人的司機都不見了,我意識到有什麽變故在慢慢醞釀。
我提議可以先去找找邱啓明,畢竟在流水鎮我最熟悉的還是他,盡管之前那番話說得他貌似有些心灰意冷,但現在看起來還算是不錯。
我們路過那家小飯店,發現其中的門也是緊閉的,古董店也是這樣,像是上了灰似的,連個貓影子都見不到。
“這人冷寂的像是鬼城似的,歡歡,我們這是走錯了吧?”念念頓住,我搖頭,并沒有走錯,而事實就是沒人,沿途連個活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們朝着邱啓明那間小房子去,還是沒有看到人影,我上前去敲敲門,這樣的聲音在這種環境下面都顯得格外的大聲,我又繼續敲了幾下,等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一道黑影閃了出來,将我們兩個拉進門去,然後死死的鎖住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