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明白我到底在擔憂什麽,外婆已經再三囑托我國,不要輕易進她的房間,品嘗沒事我也沒那麽無聊,這下子阿滿擅自闖進去,過了這麽久還沒出來。
念念被我吓了一跳,趕忙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往外婆那個房間去,她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推開那座大門。
我微微有些驚訝,房門上面還有些許灰塵散落下來,是那種舊時的房門,木質的,并未被人打開過,剛才他們搜尋卻沒有來外婆房間裏,當真有些奇怪。
不過才剛剛接近,我的腦海裏面就有了一點點别樣的印記,外婆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住了,我的印象還在那邊偷偷跑進外婆屋子裏,血染錦盒的時候,從那之後,雖說對那件事情沒什麽深刻的印象,但總歸還是有所忌憚。
外婆的房間我隻進來過那一次,并沒有對屋子裏面的東西有什麽印象。
念念跑了進去,我們尾随着進入,裏面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什麽東西進來過。
“阿滿,阿滿——”念念低低得呼喚了幾聲,然而在這個屋子裏面,卻并沒有回聲。
我怔了一下:“不會真的被收了吧?”
一想起外公是什麽獵鬼人,再聯想起小的時候看的那些鬼片,大概是碰到什麽收鬼神器,然後被抓起來了,我四下環顧了一圈,并未發現什麽奇特的點,外婆的房間相當的幹淨,焚香禱告用的東西一應俱全,前面挂着一幅觀音像,下面擺着神阖,裏面的家具全部都是老式的,梳妝台頗具民國氣息。
牆壁上挂了好些山水古畫,我的視線落在那個盒子裏面,看向靳衍:“難不成和你一樣,被關在那個盒子裏了?”
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點,當初遇到靳衍也是因爲那個盒子,但是沒有人操作,盒子自己還能捉鬼?對于這點我表示懷疑,靳衍搖頭:“不可能是那個盒子,它是你外公的寶貝,需要念咒才能啓用,而且一個盒子隻能封印一隻靈魂,阿滿應該觸動了别的什麽機關。”
一瞬間我腦子都有些混亂了,外婆的房間居然變得這麽神秘,之前那麽多年我和這個房間朝夕相處,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念念慢慢朝着一幅古畫走過去,她伸手将那畫掀了起來,果然發現那兒還有一個按鈕,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輕輕按了一下那個按鈕,嘣得一聲,隔間居然被打開來了。
我在這裏生活了那麽多年都不知道還有密道這回事兒,外婆瞞地未必也太好了吧?
“這是怎麽回事?”我問,顯然他們也不知道,我歪着腦袋看靳衍,“你在那個盒子裏呆了那麽長時間也不知道這裏的密道?”
靳衍搖頭,他說他從來沒有在意這些瑣碎的事情,心裏隻有我,他問我還記不記得那些緊要關頭,發生的詭異事件。
我哪裏還能記起這些東西,他告訴我,自從那個願被許下之後,他被慢慢得喚醒,而靳衍所做的便是一如既往得保護我,和前幾世一樣,我定然是記不起來,那一次在水中險些溺亡,原來是他的功勞;幾次在大學裏和人打架、走路的時候被樓上掉下來的東西砸中……等等之類的災難,都是他幫我攔下的。
我微微有些詫異,那個時候隻覺得自己走運,沒有往這方面想。
即便後來和人聊天說起,那幾個朋友也覺得匪夷所思,說我命太好,現在看來都是他的功勞!
我們沿着那條通道往下面走去,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間小密室,略微有些昏暗,裏面同樣是靜悄悄的,很奇怪還能聽到鍾表的聲音,滴答滴答,我一時之間有些詫異,外婆沒事兒在這裏開這麽一個密室想要做什麽。
我的心撲通撲通得在跳,不知爲何總有一種窒息得感覺,像是被誰抓着心髒一樣,我才走了一半,就停下來了:“念念,不行,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扶住自己的胸口,缺氧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氣。
念念轉過頭來問我:“歡歡,你怎麽了?我能感覺到,阿滿就在這附近,你要是不行的話先在這邊休息着,我過去看看。”
“等等,連我都不知道這裏究竟有些什麽東西,或許是外公生前留下的東西,你就這麽走過去,我怕出事。”我擔憂得說道,那兒暗的沒什麽光亮,誰知道會有什麽怪東西。
外公一生都那麽神神秘秘的,有些别樣的小癖好,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那鍾表的聲音,越來越響了,直敲得人心口難受,靳衍抓着我的手,說:“歡歡,你先上去,我陪她過去。”
我搖頭,不是在沒事找事,而是我感覺到底下有什麽東西在等着我去找,就像是召喚一樣。
我攀着靳衍的身子,虛弱得說道:“沒事,死不了,我們快下去吧。”
靳衍剛想說些什麽,對上我堅毅得眸子,他一把将我抱了起來,緩緩往下面去,時不時問我還堅持得住麽。
我的身子并沒有弱到這種地步,可偏偏在這樣一個地方,讓我覺得窒息難耐,似乎這裏的一切都在排斥我一樣,這種感覺相當的糟糕。
總算是穩定下來了,我将這種難受的感覺憋在心中,念念走在前面,才剛剛落下最後一個台階,周圍吧嗒一聲,一道道亮光亮了起來,居然還有聲控的燈,一路開過去,我沒想到我自己的家下面竟然是别有洞天。
那是淡藍色的燈光,一路照射過去,最後落在那間小密室裏面。
我依偎在靳衍的懷中,看那邊似乎是另外一個書房,念念已經跑過去了,速度相當的快,而靳衍總在顧慮我的感受,故而我們慢了一些。
等到的時候,念念已經開始搜尋,而我的視線落在那整齊的桌子上,不是我眼神好,而是那封信太過明顯,“莫歡親啓”,是寫給我的信,從字迹就看得出來,那是外公留下的。
在我小的時候總覺得外公待我那般冷漠,或許也是因爲看不到幾眼,但我還是非常關注他的,甚至還偷偷臨摹他的字迹,他的畫,所以就這樣一眼我就知道,這是外公留給我的。
我顫抖的手,過去将那封信拿了起來。
“外公,外公他居然給我留了信。”我将信拽在手上,卻沒有打開看,這個時候找阿滿重要。
我四下搜了一遍,或許真的有天賦,亦或者是敏銳,我指着牆壁上挂着的那幅畫,說道:“快看那邊,那幅畫上面的人。”
那幅畫是外公所畫,群童祝壽圖,幾個小娃娃幫老太祖祝壽的圖,其中一個小姑娘生的和阿滿一模一樣,他們順着我的手看過去,念念喃喃:“阿滿,是阿滿,她怎麽會在那裏面?”
這兒是唯一一個和阿滿有關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我之前描摹過這幅畫,絕對不可能是阿滿的,我什麽都不好,但這記性卻相當的好,之前見過的東西斷然不會忘記,尤其是外公的畫,在這個家裏根本找不到幾張,我能臨摹的也不多,反反複複的畫了好幾次。
都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尤記起一次外婆的朋友來家裏,那個時候外公已經去世,他想要求一幅外公的畫,那會兒外婆将我平日裏玩樂用的畫拿出來,竟然騙過了那個人。
後來那人喜滋滋得将畫拿走,我問外婆爲何要這麽欺騙他,外婆隻是笑笑,說什麽那是他有眼不識泰山,連外公的畫都分辨不出來,沒資格來求畫,後續的事兒,似乎那幅畫還被賣出高價,不知是真是假,我隻知道後來那人來請外婆吃飯,說什麽要謝謝她的恩情。
坊間都道外公外婆的感情不好,我也不知真假,在我的眼中,他們兩人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都很難得。
拐得有些遠了,我們三人都有些詫異,爲何阿滿會在畫裏面。
靳衍淡淡得開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怕是阿滿被困在這畫之中,逃不出來了。”
“什麽,這畫還能關人不成?”念念急着說道,沒聽過還有這麽玄乎的事兒,我也皺眉,不太願意相信這點。
“聽聞獵鬼人有這樣的本事,但凡經由他手裏出來的東西,都能夠困住鬼怪,按照功力深淺來分,莫老爺子這是相當厲害了,随便一幅畫都有這樣的作用。”靳衍稍稍解釋了一遍。
獵鬼人當真這般厲害?
我不僅有些疑惑:“有什麽辦法讓她出來嗎?”
這是當下最着急的問題,念念也是急切,想着要去将畫拿下來,被靳衍給制止了,說什麽這還不到将畫拿下來的時候,如果擅自動手,可能會亂。
靳衍搖頭:“除非是莫老爺子自己親自動手,不然很難将她解救出來,除非……”
“除非什麽,你快說。”念念催促道。
“除非還有個功力深厚之人能将此法破解,找到同樣身爲獵鬼人的人來破開這個禁锢,不然往後可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