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最新章節在“前傳”卷後面。此爲修訂改編版前傳。)
“咳,早說呀,吓死我了!地震可不比粽子。”胖子抱怨道。
地震過後,瓶子帶我們一起來到了另外一間相隔挺遠的石室。可奇怪的是,無論瓶子用什麽方法都打不開那密室的入口。這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你會不會記錯了?”
小哥沒有回答胖子,隻是繼續在試着打開密室。可是這個時候,強烈的地震又開始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厲害,“小哥,這是怎麽了?!你真的記錯了,爲何又有地震?我們快逃回去吧!”
可是小哥還在拼命地想打開密室,“逃回去是來不及的,隻有打開這間,可是,這到底是爲什麽呢?爲什麽打不開,爲什麽還有一次地震?”從來都隻是别人問他,還很少聽悶瓶子這樣急切的問别人問題。
但是沒有人能回答他,隻有巨大的岩石一塊塊兒被震落,搖晃的地面裂開長長的縫隙,最可怕的是牆上的裂縫開始冒出白色的強堿性濃霧!
這可真是天要滅我們啊!也不知被多大一塊兒石頭砸中,我連疼痛也來不及感受,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奇迹的是我竟然又在多時之後醒了過來,可是我發現這不是奇迹,這是一種可怕的被幸福!是小哥和胖子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我,我看着身邊兩具屍體,連淚水也流不出來,我的大腦已經瞬間崩潰,一片麻木。
我就這樣呆呆的坐在那裏,很久很久,直到我身後那間密室的入口自己打開。這時候我才放聲大哭起來,“小哥!胖子!密室打開了!打開了!你們跟我進去呀!跟我進去。”
我流着淚水,把他們的屍體一具一具背進密室。這裏竟然有兩口隕玉石棺,還是空的!這是命中注定嗎?
我把胖子和小哥的遺體分别裝進了隕玉石棺,希望他們可以永遠想活着一樣。密室的牆上有許多一樣的機關,但是我并不知道哪一個是可以完成這次應急啓動,我也不想再去完成,更何況隻完成這一個與事無補。我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我現在隻想陪在小哥和胖子的石棺旁邊,等待世界末日的到來。
我呆呆的坐在兩具隕玉石棺中間,這真是天意弄人,爲什麽死的人不是我啊。也許很久以後,人們會發現一具屍骨還守着這兩口棺材,但他們未必知道這就是曾經的鐵三角。不過根本不可能再有人來到這裏,因爲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了。
“小三爺!”
我突然聽到入口處有人叫我,這一定是幻覺。可是那個人走過來使勁搖我的肩膀,我擡頭一看,“攀子!你真的還活着!”我的淚水再一次流下,“攀子!”
“小三爺,我是攀子!我被人救了。你們這是怎麽了?”
“密室入口無法正常打開,第二次大地震奪取了他們的生命。”我有氣無力地說着。
攀子一拍大腿道:“唉!我還是來晚一步!我發現了那個鬼影人的陰謀,他要進來破壞機關。後來得知你們來了,我就急忙趕過來。當第一次地震時我就知道他已經成功了,可是我還是來遲一步啊!”
“原來是他,哈!胖子已經提前爲小哥和他自己報仇了!哈......”我的表情由笑再一次轉爲哭,我的神經簡直無法承受這一切了。
攀子看着瘋癫的我,焦急的喊着:“小三爺!小三爺!小三爺......”
到後來,他的聲音竟然在我耳中轉變成一種鈴聲,并且越來越響!
我終于在一身的冷汗中醒來,窗外還是黑的,這就是我十年來每天清晨醒來的方式。十年對我來說絕不是眨眼就過,也許過去之後會有這種錯覺,但是那每一個夢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手機上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兒。這些年,三叔當年留下的攤子我已經接得順暢多了,至少現在下面各個盤口掌事的人,都是我親自安排的。回完一大通電話,交代了些事兒,然後吃早飯。
似乎看起來平常的一天,沒有什麽特别的。但這十年間我曾經做過無數種假設,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我該怎麽去應對。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刻,卻突然覺得心裏一下子空了,好像什麽都沒想好過。
我和胖子還是約在老地方“樓外樓”,過了這麽多年,這酒樓已被翻新過一次,但是無論裝修的多麽豪華,我都不敢獨自再來這個地方,因爲我總是會想起十年前我和悶瓶子在這裏吃的最後一頓飯。那頓飯吃的很奇怪,現在回想一下,任然不知所措。
我走到二樓,胖子在一個臨窗的座上等我,桌子上早擺滿了菜,他坐在座位上悠閑地擺弄着手機。他腳邊也放着一個巨大的登山包,看來也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而來的。
我走過去,直接坐下來,看着胖子。說實話胖子變了一些,不再像當年那樣不着邊際了,但是油腔滑調和大肚腩還是沒變。
他壞笑着看了我一眼:“天真啊,你說你買單,我就沒跟你客氣啊。”
我扔給他一個白眼:“你什麽時候能有點出息?”
胖子不服氣了,拍了拍胸脯跟我說:“不是你胖爺我吹,在北京現在有幾個人不知道胖爺我的名号的?胖爺現在滋潤的,小姑娘要多少有多少!”
我還是不作任何評價,胖子雖然這麽說,但是我知道對于雲彩的死,他還是無法釋懷。當年胖子緩了很久才振作起來,我想他雖然在鬥裏曆經大風大難,也能從容面對死亡,但是真正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卻會顯出脆弱的一面。他現在依舊單身,就能肯定這一點。
說到這裏,胖子好像想起什麽一樣的問:“哎,你現在呢?沒找幾個相好的?”
我夾了一筷子菜在嘴裏:“你當誰都和你胖爺一樣滋潤?我這邊手裏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呢,沒功夫。”
胖子“呸!”了一聲道:“我還不知道你?吳三爺天真無邪的名聲現在在盜墓界算是如日中天,你那生意還用操心?”
我聳聳肩,不做回答。
然後就是吃飯,菜不能浪費了,還不知道有沒有下一次樓外樓。這頓飯看似平淡無奇,但是我和胖子都知道,我們等了十年的東西,現在馬上就要面臨一個結局。
這就好像你看一部小說一樣,從作者開始寫的時候就去看,一直到大結局,也許你會等上個五年六年。當你真正面對着那印有“大結局”的書本時,反而不敢去看而選擇逃避,因爲你害怕面對它,害怕你所追尋的故事等不來你心中的結局。
同樣的道理,我和胖子現在心裏是複雜的,我們一面在期待着旅途的開始,一面又害怕我們所看到的結局。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這一切都很像十年前的劇情重演,沉默的去吃完一個飯,然後我目送悶瓶子離開。
也許這頓飯就是在爲我和胖子踐行,有什麽事能說的準呢。
吃完飯後,胖子抽出紙巾擦擦嘴,我非常不習慣的看着他,怎麽就覺得像看當年的假洋鬼子。他突然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天真啊,你不會是爲了小哥守身如玉到現在吧?”
我一口茶不偏不倚的噴到他臉上:“姓王的,你夠了沒!”
胖子大叫一聲,這層的人都看向我們這邊,我趕緊向他們表示歉意,心想這家夥果然還是這幅德行,看來之前是我想多了。
胖子擦幹淨臉上的茶水,頗有風度的說:“胖爺我看在當年你被澆過尿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但是天真啊,你說你像我一樣,沒事找幾個娘們兒爽爽,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你現在這種清心寡欲的模樣,不是在等小哥是在幹嗎?”說到這裏,他突然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難道你和我講的當年和小哥在長白山的事,還另有隐情?”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原來胖子經過這麽久的曆練居然變成了一個腐男?我是不是應該懷疑當年的那些事刺激到他大腦裏某根神經了才會這樣?
我決定不理他,背着我的包去前台付賬。
從樓外樓出來以後,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做大巴去長白山。既然走的還是當年的路線,那麽一切就該按原來的路子來,畢竟我們骨子裏就是盜墓賊,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而胖子倒是無所謂,用他話說就是“胖爺我誓死保護好天真無邪,上刀山下火海!”。
我們在長途汽車站上了車,目的地和十年前一樣,二道白河。我不知道當年的路是否還在,但是這條路畢竟是悶瓶子自己選的,一定是捷徑所在。車子很快就發動了,一路北上。
胖子睡在我旁邊的鋪位,和我腦袋挨腦袋的躺着。我查了一會兒路線圖,發現沒什麽可注意的,這是我們第三次來這裏了,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胖子戳了戳我的腦袋:“天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很少看見胖子有這麽嚴肅的時候,心下一緊,也跟着認真起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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