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馬上就要變成那個瞎子一樣,或者是地上那些血淋淋的屍體,我的眼珠啊,我似乎已經能感到匕首剜出雙眼的疼痛!
恐懼使我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我一邊大喊着“不!不要!”,一邊瘋狂地掙紮。
“操,這小瘋子力氣還不小!快幫忙,别一刀紮出腦漿來,按住他!”他一喊,那個老四的大手便抓上我的胳膊,然後老二的手按住我的頭,眼看着那匕首的刀尖就要刺到眼裏,他奶奶的都沒消過毒!
我猛地一低頭,做出了垂死般的最後一次反抗。第一刀刺在了我的眉弓上方,鮮血直流入眼眶内,那隻眼睛看出去一片暗紅,然後就澀得不得不閉上。與此同時,我的左臂上傳來了衣袖被撕裂的聲音,半邊身子頓時松了,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去抓住那隻握匕首的胳膊,然後用我嘴裏的虎牙狠命的咬了下去。
那家夥“哎呦!”一聲,刀交左手,直接就要往我脖子上抹。就在此時,老四的聲音急忙喝道:“住手!”并一把抓住了老二的左手腕,老二叫嚣着:“讓我宰了這兔崽子!”
“慢着!三哥,這小子的左胳膊上有一串痣,三顆紅痣上下排列。是不是你說過的那個...那個......”
“噢!真的嗎?間距如何?讓我摸摸!”那瞎子激動地朝我走來,然後在老四的指引下摸索着我的胳膊,這讓我一陣雞皮疙瘩,又癢又冷。接着就聽瞎子興奮的叫道:“哈哈!是真的!是真的!我果然沒算錯!你果然就是那個小孩兒,這三顆就是‘乾坤血痣’啊!大哥,咱們不用造什麽‘鬼苗’了!有他在,比十個‘鬼苗’都管用!”
那個故作陰沉厚重的聲音說道:“哦?什麽‘乾坤血痣’,有這麽厲害?!”
“擁有‘乾坤血痣’的人不但可以辟邪,最主要的還可以測定判斷吉兇和應對之法。這自上而下的三顆血痣,正對應了八卦每一卦中的上、中、下三個符号位。紅色爲陽,黑色爲陰,會随着吉兇情況的變化而變化,下地時觀其變化就萬無一失了!”
“大哥,這不靠譜吧?還是讓我先挖了他的眼睛再說!”那老二還不甘心,也許是要報我那一口之恨,我好不容易有了脫災的可能,這小子竟然這麽記仇!但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唯一機會啊,可不能讓他破壞了,于是我急忙道:“老大,你要是挖了我的眼睛,最起碼也得養上個把月,那不是耽誤您發财嗎?!”
“嗯,我可以先不挖你的眼睛,但是爲了保險起見,‘鬼苗’測試還是要的。另外兩個小子還沒養好,今天晚上就你一個人先試吧!”
我靠,還要什麽‘鬼苗’測試?!一會兒我就想辦法逃走,才不會參加什麽狗屁測試呢!家裏人恐怕都急壞了,明天我還要上學呢!
可是在後面的幾個小時裏,我算是了解了他們渴望财寶的執着,把我看管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啊!三雙眼睛,八隻耳朵,就這麽一直看着我,什麽也不做,看得我渾身發毛,都能把我身上看出金子來了。啃幹糧、喝水的時候也絲毫不放松,那種精神!
就連上廁所也盯着我原地解決,實在是太怪異了!我都快方便不出來了!還有整間房子裏的味兒,那就不提了,超濃縮大雜燴!反正他們說起來,隻要晚上我這個“乾坤血痣”被驗證了,他們就不需要再待在那個破地方了,可能就會出發去什麽地方展開行動。如果這樣的話,我就算保住眼睛,要想回來上學也是不可能的了。
“行了,已經快十二點了,咱們趕快過去吧!”
他們封住我的嘴巴,綁緊雙手,然後推搡着把我帶出了防空洞。可我卻沒有指望那三個家夥會帶着人在洞口等我,因爲這個地下防空洞體系四通八達,有許多個出口,我被帶出來的地方是一個陌生出入口。
一輛面包車已經停在那裏等候,看來他們還有别的同夥。一群人迅速上車之後,我發現車裏除了司機,還有兩個昏迷的小孩兒。他們的眼睛被布條綁着,還有少量的血從布裏滲出來,一定就是另外兩個種子。他們怎麽改主意了?糟糕,一定是不打算再回來,這可急死我了!
很快,車停在了一片荒地邊緣。那老二給兩個小孩聞一種東西,他們便慢慢醒轉過來,但卻拖拖拉拉不肯下車,結果是兩個大嘴巴子扇下來的。
下車後,我們被押着走進那片雜草叢生的荒地。走了很久才停下來,“到了。”
我乍一看,好像前面也沒什麽特别的,隻是有一塊兒區域地勢比較凹,隐約還有幾個小墳堆。我心裏冷笑一聲,這算什麽,不就是兩個小墳頭嘛,連鬼火都沒有,還不如我們道北的亂墳坑好玩兒呢!以後說起來,薛超他們估計都沒興趣聽。
那個瞎子好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心思,說道:“小子,這下面可是古代的萬人坑,活埋了不知道多少冤魂厲鬼!”
我哼了一聲,心裏罵道,你個死瞎子,少吓唬我啦,古代的冤魂厲鬼,這裏沒遮沒擋的,還不早就投胎輪回去了,死守在這裏幹嘛?切!
這時,老四走了上來,手裏拿着三片紙錢和三根長草。分别貼在了我的兩個肩膀和後心處,然後對我說:“你先一個人進去走一圈,放心,那裏面有迷陣,你隻能從這裏進這裏回來。要是你有本事敢逃走,我一槍崩了你,或者崩了他們!”說完掏出槍對着我,并示意往前走。
都拿槍瞄着我了,還是乖乖走一段再看吧。一路下坡走去,草越來越高,腳下坑坑窪窪的,可是烏起碼黑的也看不清啊。慢慢走吧,反正他們也沒閑時間。隻是這夜風偶爾從背後吹來,還真是渾身起雞皮疙瘩。那幾個零星的墳堆也不知道是誰埋在這裏的,真會選地方。
可我一直走到最低的地方,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别的事,那野草倒是齊腰高了。我是繼續往前走呢,還是乖乖的回去?這可是一個逃走的好機會,可萬一他槍法要是不錯,或者開車來追,也不太容易逃走啊,畢竟外面大片的平地草也不高,還有月光。再有就是另外兩個小孩兒,他們會不會舍得斃了呢?唉,還是别逃了,再找機會吧。
我回過身去,發現已經看不見凹地邊緣的人影,索性我就故意走偏了幾十度,這應該不算逃跑吧。
就這樣,我無驚無險的走了一趟。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們竟然趕到我偏離的這個方向來等我!那位大哥還急忙得跑到我身後,好像是檢查那些紙錢和長草,就聽見他在我後面興奮的說道:“一片也沒少!一根也沒少!太厲害了,真的!老三啊!”
我小聲嘀咕道:“他媽的粘那麽牢,我的手又被綁着,怎麽掉的下來啊?!”
那瞎子更是激動的叫道:“真的嗎?一樣都沒少?!太好了,哈哈!這次一定能成了!”然後好像是在對我說:“你知道嗎?隻要還能帶着一半東西回來,就已經是‘鬼苗’的标準。你雙肩和後心上的通陰之物,竟然沒一個被冤鬼拿走!”
我心想,你就好好迷信吧,隻要不挖我眼睛就行。還鬼呢,連個屁都沒有!
“哈哈哈,好!但我也不怕再多兩個‘鬼苗’,你們兩個,一起下去!”
那兩個小孩兒身上也被貼好了東西,卻哭哭啼啼的不敢下去,老四拿槍戳了戳他們的腦門,“大哥,他們要是不肯自己走下去,留着也沒用,崩了拉倒!”
“用刀就可以了。”
那兩個小孩一聽,吓得轉身就往凹地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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