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臣驚呼,目光看着趙湛,都是沉重,要變天了啊。
趙穆接住皇帝,手抖的厲害,不是出于兒子對父親的擔憂,而是他逃不掉了。
趙湛絕對不會放過他。
看了眼趙玺的慘狀,趙穆嘴唇顫動,他不想死。
眼看趙湛走過來,他噗通跪了下去,“皇兄,生在皇家,就必然會想法去得到那個位置,父皇更是爲了讓我們争鬥,明裏暗裏激起我和五弟的權欲之心。”
“弟弟錯了,此後,定爲皇兄鞍前馬後,絕不生出其他心思。”
“皇兄,别殺我。”
面對趙穆乞求的目光,趙湛笑了笑,他拔出腰間的刀刃,丢給趙穆。
“隻要你把身後之人殺了,我便放了你,依舊讓你享着榮華富貴,做着你的王爺。”
“皇兄……”
趙穆坐倒在地上,呆呆看着趙湛。
“是生,是死,就看你怎麽選了。”
趙湛低下身,臉上帶着笑意,對着趙穆吐字道。
“别耽擱太久,我今日的耐心,可是用夠了。”趙湛轉過眸子,恍若漫不經心的開口。
趙穆看着身前的匕首,喉嚨動了動,他回頭望着皇帝,眼神劇烈掙紮。
“三皇子,絕不可!”
趙穆的老丈人出聲,這要弑父,趙湛挨罵名,趙穆也好不多哪去。
這可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
“三皇弟,不若我替你選?”見趙湛猶豫不決,遲遲不動彈,趙湛手心聚起了靈氣。
“皇兄,我選生!”
趙穆急聲喊道,抓起了地上的匕首。
皇帝陛下見此,眸子垂了下去,一個個,真是他的好兒子呢。
“父皇,皇兄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既無論如何都要死,何不,保全了兒子。”
趙穆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咬緊牙,握緊匕首從高處落下來插向皇帝。
就在匕首即将刺到皇帝身上之時,一股強大的威勢籠罩大殿,趙穆被掀飛了出去。
賈環懶散的狀态一收,這還遺漏了一個呢。
在衆人的注視下,一個白發,滿臉褶皺的老頭走了進來。
“太祖父。”
皇帝撐起身體,對進來的老頭行禮道。
“越發不像樣了。”
老頭聲音沙啞,像是摩擦砂礫的感覺,叫人聽着,極爲不适。
皇帝不敢多言,隻是垂着頭聽訓。
衆人都是大驚,這位,不是早死了嗎!
趙穆砸在柱子上,此刻,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瞧着老頭和皇帝,心裏不是悔恨,而是升起怨氣,既然有準備,爲什麽非到現在才出來!
如今,他臉面丢盡,憑他剛才動的手,父皇絕對不會寬恕他。
他的下場,比起趙湛,不會好上多少,死後還要承受世人的唾罵。
越是想,趙穆眸子就越是陰厲。
此刻,衆人的視線都不在他身上,而是看着老頭,再轉向賈環和趙湛。
這一出父子相殘的戲碼,到這裏,該結束了。
老頭淩越到龍椅前,盯着賈環,目光森寒,“豎子,我皇室,也是你能禍亂的!”
翻起一掌,老頭朝賈環打了下去。
憑賈環自己是可以抵抗住的,就是得吐上一口血,境界在那壓制着。
找虐這種事,賈環平日做的夠多了。
這個就算了。
他沒有任何出手抵抗的意思,隻是站在原地,跟吓傻了一樣。
就在這一掌要落在他身上,一股比老頭強大無數倍的氣勢升起,那一掌頃刻間消散。
一道身影出現在賈環身邊,那熟悉的面容,讓衆人眸子瞪的比剛才還大。
陸伊!!
這一刻,即便是趙湛也驚了。
他是見過賈環實力的,壓根不擔心賈環會應付不了太祖。
眼下就是玩玩罷了。
壓根沒用出真正的實力。
他都等着看賈環回擊,誰知道會是陸伊闖進來。
在陸伊之後,陸衡和陸任兩父子走進了大殿。
陸老将軍!!
群臣今日是被震驚傻了。
一出比一出,出人意料啊
皇帝陛下眸子緊縮,“陸愛卿,你還活着?”
“陛下是失望嗎?”陸衡瞧着皇帝,眼神透着悲哀和蒼涼,其中又夾雜了怨憤。
陸氏守衛大雍,效忠皇帝,從不結黨營私,皇帝口口聲聲說:對陸家,絕不猜疑,信如左右手,趙氏不倒,則陸家定在。
當時說的多麽情真意切,可轉過頭,就翻臉無情,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帝王之言,竟是這般虛假!
“朕隻是沒有想到,一向坦蕩的陸家,也會幹出欺瞞世人的事。”
“陸愛卿,你現在,是歸屬這逆子了?”皇帝朝趙湛處看了看。
“我此次,是來同陛下了斷的。”
“了斷?”皇帝一笑,帶着幾分嘲諷,“自古以來,哪個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陸家口口聲聲說忠君愛國,如今,不過受了點委屈,就将兵刃轉向自己的君主,這便是所謂的忠君嗎?”
“此番動亂,會對大雍造成何等影響?”
“你一個百姓眼裏的守護神,就這麽置他們于無顧?”
“這臉皮,真是比我還厚,難怪能坐上皇位。”賈環瞧着皇帝斥責的态度,閑閑插了一句。
“同樣都是人,你一無德行,二無才幹,就憑你坐着那把龍椅,所有人就得跪在你腳下,引頸就戮?”
“什麽君要臣死,臣就得去死。”
“你當百姓是什麽,你當群臣是什麽?”
“沒有思想的牛羊嗎。”賈環嗤笑出聲。
“陛下,陸家忠的,是賢主,你不是,你的心裏,隻有權欲,從無百姓。”
陸任緩緩開口,“不管是你死,還是趙氏一族滅絕,對百姓的影響,都不會太大,穩住社稷的,從來是群臣,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重要。”
陸衡撇過眼,都這個時候了,還是滿口的冠冕堂皇。
他陸家,一個個瞧着,就有那麽愚嗎?
“伊兒,動手吧。”陸衡輕聲道,就皇帝這絲毫不覺得有錯的态度,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你這皇位坐的,連個逆臣都收拾不了。”老頭冷斥了一聲皇帝。
從懷裏掏出一個丹瓶,老者倒出一枚黑褐色的丹藥服了下去。
無形的波浪以他爲中心向四周擴散,他的修爲一步步上升,最後到了金丹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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