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少不了把事情再講了一遍。
“三姐姐,我找着媳婦了,那個身影,到現在還在我腦子揮之不去。”賈環兩眼放空,一臉癡迷狀。
屋裏的人都是眼角抽了抽,才多大的人,整天擱那遐想媳婦。
“寶姐姐,等将來,我同仙女姐姐生了孩子,保管讓她認你做幹娘。”
“……”
薛寶钗有些後悔,當時沒第一時間把這小子打暈了。
探春撫額,“環兒,你想的太遠了。”
據賈環描述,那個女子,修爲肯定是練氣高階。
賈環……沒戲。
以他的年紀和資質,真就隻能想想。
“你最近可有得罪什麽人?”
“三姐姐,旁人不知,你還不知我的性情,連隻螞蟻,我都不忍踩死,哪可能與人交惡。”
“這隻能是出于嫉妒。”賈環凝了聲,“他們嫉妒沒我長得好看。”
“正色點。”探春拿出了雞毛撣子。
賈環咧嘴,“真沒有,我平日壓根就沒接觸外人,哪可能得罪誰。”
“就算得罪,也隻會是自家的。”
“比如林姐姐。”見林黛玉進來,賈環拿手指着她。
林黛玉疑惑挑眉,“在說什麽,這壞小子是不是又往我身上潑髒水?”
“他說你買兇擄他呢。”薛寶钗輕開口。
林黛玉聞言揚眉,往賈環身上掃了一眼,“可算是有替天除害的了,就是實力不大行,讓這小子安然無恙回了來。”
林黛玉說着一步步走近賈環,賈環兩手麻溜的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三姐姐,救我!”
“暗着沒得手,她來明的了!”
“林姐姐,我錯了,且再饒我一回!”
看林黛玉收拾賈環,探春跟薛寶钗等人都是瞧熱鬧,讓他成天皮。
“好姐姐,手下留情。”賈環握住林黛玉的纖纖玉手,眨眼賣萌。
“我好不容易尋着媳婦了,你這要把臉給我毀了,我還怎麽把人拐回來生孩子,大不了,我以後讓閨女認你做幹娘。”
賈環打着商量。
薛寶钗手指動了動,颦兒這收拾的還是太輕了。
再捏了捏賈環的臉,林黛玉才意猶未盡的停了手,真就比小姑娘的還水嫩,還以爲會厚如城牆呢。
聽探春把事情說了說,林黛玉看着躲在探春後面的賈環,好笑不已,“讓他去收拾收拾,咱們把人送去丹虛閣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
玩歸玩,鬧歸鬧,探春作爲親姐姐,見賈環遭遇這種事,心裏不可能不擔憂。
這次叫人救了,萬一要再來一次,誰知道賈環還會不會有這個好運。
從對方用練氣境抓賈環,就可以推斷,其背後勢力不小,她們這點子力量,肯定不夠看。
還是丹虛閣穩妥。
“我不去,這去了,還怎麽見仙女姐姐。”賈環伸出脖子,叫嚷。
真是魔怔了。
探春一邊叫翠墨去同平兒說一聲,給賈環收拾幾件衣物,一邊去揪賈環的耳朵。
賈環反應賊快,立馬往薛寶钗那躲,她離探春最近。
但往日隻娴靜瞧熱鬧的薛寶钗,在探春出手之前,抓住了賈環。
“寶姐姐?”
賈環一臉驚恐,“仙女姐姐,快來救我!”
賈環抱着頭,躲避着魔爪。
“你們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讓媳婦收拾你們!”
揪住機會,賈環逃出屋,頭也不回,揚聲放着狠話。
先是仙女姐姐,再是媳婦,林黛玉和探春都是在那笑的直不起腰,人家可能就順手救他一救,這個臉皮厚的,還賴上了。
薛寶钗輕啐了一口,耳根微紅,憑白叫這小子占了便宜,偏她還發作不得。
哪個要當他媳婦了!
回頭需得再給他來上一頓!
見沒追上來,賈環停住腳步,手摸上臉,這幾個妮子,不揪耳朵了,轉而跟揉面團一樣揉他的臉。
一個個色女!
都觊觎他的美色。
好在賈環嘀咕的,林黛玉等人沒聽見,不然,雞毛撣子得飛一院子。
東西一收拾好,讓賈環去同賈政和賈母說了一聲,探春等人就偷溜出府,将賈環送去丹虛閣。
路上發現有人跟着,探春粉面含威,就将暗處的人打跑。
再然後,幾人帶着賈環,飛速趕往丹虛閣。
“環兒就煩勞孟先生了。”探春朝孟芷韻施了一禮。
“放心,我會拘着他,你們都且坐下,不必拘謹。”孟芷韻執了探春的手,給三人倒茶。
等探春等人走了,孟芷韻看向賈環,“你這是又招惹哪個了?”
賈環攤手,“這還真不是我招惹的,八成是瞧上的你。”
“嗯?”孟芷韻輕擡眸。
“孟家的人。”
聞言,孟芷韻神情微冷。
“知道他們什麽意圖?”
“正要問先生知不知曉。”
見孟芷韻搖頭,賈環身子往後一靠,手輕敲椅子,“看來,我得往孟家去一趟了。”
“我随你一起。”
“也好。”賈環一笑,這收拾孟家,還是孟芷韻來的更合适。
換了衣物,賈環幻化成以前調戲孟芷韻的形态,兩人就如流光般,朝孟家而去。
孟庭博正暗惱計劃失敗,這失了手,再想得手就難了。
也不知是誰在暗中護衛賈環。
少不得要再謀劃謀劃。
對付個稚童,他用了練氣修士,竟然還不夠。
早知道,就直接派築基修士了。
如今人進了丹虛閣,怕是要從榮府出手,把他逼回來。
此番,是他過于輕視了。
“孟尚書,可用過飯了?”
一個戲谑的聲音,讓孟庭博猛然回頭,什麽時候過來的?他竟毫無察覺。
來人修爲極高,這是一刹那間,孟庭博得出的結論。
看到賈環,尤其是孟芷韻,孟庭博眸子微睜。
他還在那裏想着怎麽抓了賈環逼孟芷韻出丹虛閣,結果她自己過來了。
“真是稀罕,你也終于舍得回來了。”孟庭博帶着一絲輕嘲。
“你的院子一直都有人打掃,東西都未動,可要去瞧瞧。”孟庭博看着孟芷韻,聲音逐漸放軟了,眼裏有抹期盼。
似乎是久等的老父親,終于守到了女兒回來。
有怨怪,但更多的是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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