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下布巾,看到陸伊的一刻,孟芷韻眸子凝了凝。
“小美人,這裏是鎮國将軍府的暗室,你且在這藏着。”
“至于你先前問我的話,我就先不告訴你了。”
“夜深了,我得回去睡覺了,改天向陸姑娘道謝。”
賈環說完,就飛身朝外走。
暗室就剩陸伊和孟芷韻四目相對。
孟芷韻有太多的疑問,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這人怎麽會和鎮國将軍府有關系?
暗室往往是一個家族最隐秘的地方,陸家怎麽會允許外人進來?
“孟姐姐,你别這樣探尋的看着我,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人。”
陸伊這話不算說謊,賈環這個面孔,她可不是第一次見。
仗着能随意變換身形,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個身份,哪個又是真正的他?或許哪個都不是。
“都父親的意思。”
不等孟芷韻問,陸伊就開口道。
她同不存的事,有哪一件是能可以說的,直接推給陸任,也免了費心去構建謊言。
畢竟,孟芷韻那麽聰明,說多錯多,根本糊弄不了她。
一聽是陸任授意的,孟芷韻心裏的諸多疑惑壓了下去,沒對陸伊問出口。
兩人都是雲裏霧裏的狀态,加之并不熟悉,一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沒待多久,陸伊就讓孟芷韻安心休息,她則出了暗室。
賈環就在暗室入口,見陸伊出來,走了過去,把孟家一事對她說了。
“送佛送上西,順帶幫我查查姜家是怎麽回事呗。”
蹬鼻子上臉,說的就是賈環。
看着賈環笑嘻嘻的神色,陸伊越過他往前走。
姜家,它可不是好查的,這是淩駕在皇室之上的勢力。
“你還不走?”
見賈環有跟着她回房的架勢,陸伊擡眸看着他。
“我也想走,虛了。”
賈環聳了聳肩,無奈道。
陸伊揉了揉眉心,半吊子水,偏可勁的會折騰。
将賈環帶去廂房,陸伊離開了。
陸伊一走,賈環癱坐在椅子上,吐了一口氣。
要意志不夠堅定,他就現原形了。
盤腿一坐,賈環開始運轉乾坤功法。
因着賈環時不時借助空間遁轉換方向,晏海根本無處追蹤。
消息傳回孟家,孟庭博面色當即沉冷。
好大的膽子!敢插手他們孟家的事!!
“搜!我倒要看看他能帶那個逆女逃到哪去?”
孟庭博冷聲道。
當夜,孟家大半修士出動。
略恢複了一些,賈環就離開了鎮國将軍府。
秦可卿并未休息,而是一直在參悟大道陰卷。
當真奧妙異常。
越是修煉,越能感受其高深。
賈環蹑手蹑腳上床,也沒打擾秦可卿,躺下後,就閉眼睡覺。
看着搭在身上的手,秦可卿搖頭失笑,真是不能睡個安分的。
秦可卿剛把賈環的手放進被子裏,賈環就睜開了眼。
“可卿,我明日一去,就得要好些天才能回來了。”
賈環翻個身,惆怅的歎了口氣。
“你要不要親我一口,緩解一下我的思念之意。”賈環把臉湊過去。
“讓你親,沒讓你捏,送上門的便宜,你都不知道占。”
賈環拿眼瞅着秦可卿,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還是得自己來。
嗔了賈環一眼,秦可卿起身。
“這幾日給你做了雙鞋,衣物筆墨什麽的,你可都叫人備好了?”
将鞋拿來,秦可卿讓賈環試試合不合腳。
“應當是備好了。”
對縣試,賈環其實沒多大重視,等拿了秀才功名,他就不會再考下去了。
不過是讓人以爲他就是個讀書的。
“娘子做的鞋,穿着就是不一樣,舒适的很。”
“想日子能過的快些,我好能早點迎你回去,不然總愁着被人搶了怎麽辦。”
拉着秦可卿的手,賈環笑道,眼裏透着情意。
要穿賈蓉就好了。
“我都不怕你将來反悔,你倒還擔心上了。”秦可卿輕笑。
“且再睡會。”
秦可卿替賈環蓋好被子,目光柔柔,在他一側躺了下來,看了看賈環,緩緩閉上眼睛。
你若心意一直如此,等多久,我都是願的。
“三爺,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筆墨紙硯等物都擱這個包裹裏,衣物則都在這處,還有幹糧那些……”
“有勞平兒姐姐了,我不在這些日子,要有人給你委屈受,就去尋三姐姐,也可以去尋二嫂子。”
“三爺,那要是姨奶奶呢?”平兒眼裏有一絲調皮。
回回賈環同趙姨娘的交鋒,都是以趙姨娘拿着雞毛撣子追趕賈環結束。
“我娘……”
“我一會去交代她一句。”
“可不得趁我不在,欺負平兒姐姐。”
賈環仰着頭,氣勢洶洶的樣子。
平兒噗嗤一笑,“三爺,你可别了,才換的鞋子,别給跑髒了。”
她同趙姨娘,相處的其實挺和諧。
大抵是日子舒心,趙姨娘哪有閑工夫尋人晦氣。
賈環給了她兩千兩碎銀子,她現在天天沉浸在數錢的快樂中。
何況,她也不是傻的,别說平兒原是鳳辣子的人,就看賈環對平兒的态度,她有必要鬧得兒子跟她離心?
這麽虧的事,趙姨娘可不幹。
拜别了賈母等人,賈環就出了榮府。
馬洪已經備好車在等着。
随着車轱辘轉動起來,賈環踏上了前往平鄉縣的道路。
孟芷韻突然失蹤,不管是太子,還是孟家,亦或者嚴正青,都在尋人。
孟家大廳,孟庭博面色難看。
“韻兒要是我帶走的,我何至于這般尋人?”
嚴正青冷笑,“若非與孟家有關,你會去尋?”
“你怕是巴不得她死在外頭。”
“人,究竟在何處?”
面對嚴正青的逼問,孟庭博那叫一個惱怒。
偏偏嚴正青身份特殊,他不能對他做什麽。
可恨他也找不到帶走孟芷韻的那個人。
京城等地,他都搜遍了,依舊沒發現孟芷韻的下落。
他就應該當時就帶走孟芷韻,而不是等姜家那邊給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韻兒确不是我帶走的。”
“我會過去,也不過是一個父親的恻隐之心。”
“這話,你留着惡心自己。”
嚴正青譏笑,孟庭博有恻隐之心?若不是礙于自己,他當時可不止廢孟芷韻經脈那麽簡單。
“芷韻已經同孟家沒了瓜葛,我奉勸你,最好别在她身上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