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拉了拉林黛玉的袖子,一個翻滾,在她身側躺下。
“昨兒爲了給你提升修爲,我可是受了大罪,且給我揉揉。”
賈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朝林黛玉示意。
林黛玉沒好氣的翻白眼,“少在這糊弄人,當我不知道你也得了好處。”
“就沒一句能讓人實誠聽的話。”
擦幹淨手,林黛玉在賈環臉上捏了一把,才給他按揉起了額頭。
“秘技中,雖有幻形一類的,但不可能做到像你這般,幾乎毫無破綻,連氣息都完全不同了。”
“你是怎麽做到這般随意變換的?”
“喊聲好哥哥,我就告訴你。”賈環朝林黛玉挑眉笑。
“我說還不成嘛,做甚又揪人耳朵!”
“我看你是嫁不出去了。”賈環滿臉憤憤,一個閃身,離林黛玉遠點,免得她又揪他。
“此乃……”賈環拖長音,“我得到的一個機緣,卻是無法傳授他人。”
“林姐姐想去欺騙萬千少男,這心願,是達不成了。”
“你當誰都同你一般。”林黛玉啐了賈環一口,一天天的,就會渾說。
“林姐姐,矜持,小子不賣身!”
見林黛玉上下瞅着自己看,眼神幽暗幽暗的,賈環立馬雙手環抱,滿臉警惕。
“你老實說,是不是在外騙了姑娘?”
賈環一愣,這話題轉的他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說話要講證據,你這是污人名聲!”
“我騙了哪門子的姑娘,都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林黛玉眸子眯了起來,這混小子還真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他知道什麽是男女之情嗎?給得了承諾和未來嗎?
簡直就是混鬧!
“過來。”
“姨娘讓我給她買胭脂,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賈環消失的那叫一個迅速。
傻子才過去,林妹妹明顯又想掐他。
且一定是狠掐的那種!
時間太短,林妹妹的思維還固定在之前,習慣的拿他當孩童。
覺得他是小孩子過家家,欺騙姑娘家的感情。
“師妹。”
從揚州到丹虛閣,對賈環來說,就是跨跨腿,連半刻鍾都不需要。
“往後……”
賈環話剛開口,就見王熙鳳臉色黑沉的瞧他。
“自己躲懶,淨把人丢給我,有好處,怎麽就不知道往我身上想一分。”王熙鳳語氣譏諷。
賈環微挑眉,這娘們怎麽又不對了?
以前怎麽欺負都成,她都是心裏磨牙,但面上,大家一派和諧。
随着關系親近,按理,相處應該越發随意了才是,之前也确實是那樣,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王熙鳳不對勁了,動不動就愛鬧脾氣。
比點着的炮仗還容易炸。
“我往你這裏送的東西,哪樣不是頂好的,什麽時候少過你了?”
“一天天的,能不能摸着心口說說話。”
“我待你,就差供起來了。”
“别總貪心不足啊。”
賈環斜瞅王熙鳳,就不明白了,他們之間,一同經曆的事不算少,反複磨合,但鳳辣子越活越回去了,跟叛逆期到了一樣。
王熙鳳見賈環面色有些淡,咬了咬紅唇,爆發似的說了出來:
“我貪心?我也沒奢想超過她們,但你自己摸心口,在我這裏,是不是不如她們那兒有耐心。”
“我每次瞧着這個對比,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在我這兒,從來都是說完就走,可到她們跟前,就是言笑晏晏,拿自個給他們嬉鬧。”
“賈環,萱兒是瞎了眼了,看上你這麽個玩意!”
瞧着王熙鳳紅通的眼睛,賈環嘴角狂抽,他是不是給她嗑太多丹藥,腦子嗑出問題了?
這多容易想的事,有什麽委屈的。
他在她這裏又不需要僞裝,自然不用去演小孩子了。
再說,人跟人相處,那一碗水本來就不可能端平。
作爲資深紅樓迷,他憐秦可卿,感傷林黛玉,哀歎薛寶钗等人,相處時,自然會有些特殊對待。
而王熙鳳,她的性格過于要強,貪婪,陰毒,在原著,幹的事,足夠拿出來砍幾次了。
所以,就算她容貌再美,也從來沒入賈環的口味裏。
他真欣賞不來蛇蠍美人。
這要不是給鳳辣子硬掰了回來,賈環别說讓她吃好喝好了,沒宰了,那都是他仁善。
“你現在,真是比林妹妹那會還愛哭了。”
賈環拉王熙鳳坐下,“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麽好計較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
“我在她們那兒都是藏着自己性子,在你這,不需要顧慮什麽,自然是随着性子來,也最是放松。”
“師妹,你我之間的親近和信任,豈是她們能比的。”
“也值當爲這個傷心。”
賈環擡手擦了擦王熙鳳的眼淚,一臉真誠的說道。
王熙鳳抽風的次數越來越多,賈環應對的也越來越自如。
她喜歡聽好聽話,明明已經是少婦了,哄騙别人的年紀,鳳辣子卻變得跟少女一樣,要被人哄着。
情緒起伏極大,還患得患失的。
活像……
賈環眨巴眼,看王熙鳳面色平靜了,不自禁說出口,“你是不是懷上了?”
瞧着刹那炸了的王熙鳳,賈環扶額,不該多嘴。
“糟了,姨娘交代我買的胭脂忘了,師妹,改天咱們再聊哈,晚安。”
賈環話一落,原地消失。
這種火山爆發的時候,他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免得越看他,越增加王熙鳳的火力。
王熙鳳瞧着賈環消失的身影,咬緊了牙關,許久,她重咳幾聲,吐出心口的郁氣。
轉過身,她出了屋,往秦可卿住處走去。
“寶珠,你家奶奶可睡下了?”
屋裏,秦可卿把懷裏剛哄睡着的龍兒放上榻。
“可别擾醒了。”秦可卿交代賈環。
賈環咧嘴一笑,“娘子放心,我比你更想龍兒睡的香香的。”
賈環朝秦可卿揚眉,滿滿的意味,秦可卿嬌嗔他一眼,款步出了去。
倒是不知鳳姐姐尋她何事,要是無關緊要的,她不會踏着夜色過來。
思索間,秦可卿到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