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現在決心已定,雖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走到這一步,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别的路可走了,亡命天涯,那種滋味,不是我這樣的人能承受的,還是老老實實的接受懲罰吧,終有出獄重新做人的一天。
主意打定,我長歎了一口氣,對易根金說道:“這些事都是我和小蓮多難的命運所緻,落得今天這種地步,我心裏有怨,但是卻無悔,小金子,等出了這深山後,你和師父他們先回大孤山鎮去,不要和我一起同行,免得受我的牽連,到時你們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那你呢狗哥,你真的要去自首?那可就肯定坐牢了啊!”易根金見我這樣說,很是激動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已經決定了,不管是什麽樣的後果,我都必須要承擔。”
易根金聽了還要再說什麽,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了,此時小金子把手插進了頭發裏,蹲在地上低着頭,一語皆無。我知道他這是在爲我難過,我們的友誼,真的可以說是性命相托的那種,一年多的相識相知,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兄弟。
想想自己這一輩子也算是沒白活,能跟前世的戀人在今生相遇,再續前緣,雖然說時間很短暫,但卻是刻骨銘心的。還有易根金這樣的好兄弟,紮娜那樣的小妹妹,還有師父,教給了我一身道法奇術的世外高人,還有薛金花,這樣的紅顔知己。一想到薛金花,我的心裏就滿 是愧疚,現在我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這小丫頭一直深深的愛着我,而我,卻什麽都沒有給她,将來給她的,恐怕也隻能是漫長的等待,最終也不知道何處才是她的歸宿,何處才是她這個曾經的魔希國女王的歸宿。
越想這些心裏越是亂亂的,我現在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雖然說卸掉了這一身的沉重,終于能投案自首解脫束縛了,但是我覺得擺在我面前的,沒有一點值得期待的希望,相反,卻全都是失望和無奈,還有歉疚。
做人做到如此失敗,我真不知道是該反省自己,還是該慨歎命運的無情了。心裏胡思亂想着,我好半天沒有說話,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整個深山之中也安甯得很。從我們一進這座山開始,這深山裏就充滿着一團妖氣,此時鬼夫子和那妖龍王都灰飛煙滅了,這深山又恢複了安甯與美麗。山風不斷的拂過,讓人的身上很是舒服。我心中不禁感歎,多美的世界,多美的風景,可是這些對于我來說,恐怕隻能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内心的傷感,讓我不禁不敢再往下去想。這時衆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一行五人下了山,順着難走的山路,一直走出了這座大山,到了山前那條河水前,那砍斷的大樹還橫亘在河水上。此時我們攀着這棵大樹,過了河,這才徹底離開了這座深山。
借着月光,我們向前走去,離開了這裏。一直走到天明,我生怕路上遇到警察,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個越獄犯,警方一定在滿世界的找我,如果發現我和師父他們呆在一起,那麽可就害了師父他們了。想到此處,我就跟師父他們告别,讓他們四個先回大孤山鎮去。
這時師父看了看我,問我道:“四狗,我們走後,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了想,對師父說道:“還能怎麽辦,我就近找個警察局,去自首去。”
師父唉了一聲,然後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就去自首吧,到裏面好好改造,我們會時常去看你的。”
師父這番話說完,易根金和紮娜已經失聲哭了起來。這一年多來,他們兩個跟我的情誼,不身在其中是不會體會到的。這時薛金花雖然還不太明白警察局是個什麽地方,不過她很是聰明,當然能想到,那地方就是她們魔希國的衙門,我進去後就得坐牢的。
薛金花這時也是哭得稀裏嘩啦,她走到了我的近前,對我說道:“四狗哥,你已經做了決定,我知道怎麽勸你,你也執意要去自首了。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不管你坐多少年的牢,我都等着你,等你出來的那一天......”
薛金花說到這裏,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此時她都忘了擦臉上的淚水,一直這樣望着我,生怕少看了我一眼。
我見薛金花如此,心裏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我嚴四狗子就是一個鄉村小子,居然能得到薛金花這樣的愛慕,而且我除了漫長的等待,再也給不了她什麽,心裏的那份歉意,真的讓我不敢面對她。我望着薛金花,說道:“我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出來。你暫時跟小金子去吧,他和紮娜會好好照顧你的,别爲了我浪費青春,在這個世界裏,找個好人嫁了,知道嗎?”
薛金花聽我這樣說,用力的搖着頭,此時她已經滿臉是淚水了,隻見她深情的望着我, 說道:“我不許你這樣說,就算你出來後是個老頭子了,我也等你!”
我瞬間無語了,雖然薛金花這句話說的有點孩子氣,不過她此時的情意,卻是真實的,也許在她那個魔希國世界裏,真的還保持着那樣一種執着的愛情觀,女子選中了哪個男人,就會不離不棄生死相随,雖然在這個世界裏,這種愛情觀,連影視劇中都很難看到了。
我知道再說下去,會更加傷感,此時我心中的傷感已經太多了,真的很難再承受了。于是我讓師父他們先走一步,回大孤山鎮去,而我,就近找個派出所什麽的去自首。
臨分開的時候,我和師父他們都是灑淚分别,師父雖然沒有落淚,但是我能明顯的看到,師父蒼老的臉龐之上,是從未有過的悲傷與不舍。我認識師父一年多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老人家如此傷心難過。
衆人灑淚分别後,我望着他們四人的背影,心都碎了。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背影,我這才打聽着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找就近的派出所。
此時我所在的位置,已經黑龍江地界了。這裏具體是哪裏,我現在根本就說不上來,不過我還是打聽着到了一個小鎮之上,進了那鎮上的派出所。
派出所裏面,兩個值班的民警正在吃中午飯,我到了這裏才看了看鍾點,原來此時都已經是晌午了。現在我也是走的又渴又餓,從進派出所的大門開始,我的心裏就緊張的不行,雖然自首的決心很大,但是一想到自己所犯下的罪,也不知道這包庇罪和越獄拒捕,到底要判多少年,所以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不免緊張起來。
兩個民警見我走了進來,都不禁愣了一下,飯也忘了吃了。隻見其中一個民警打量了我好半天,這才驚訝的問我道:“你有啥事?”
我看着兩個民警如此驚詫的樣子,心想這倆警察咋回事,怎麽這樣看着我,難道認出了我是個逃犯?但是随即我就明白是咋 回事了,原來我這些天在深山裏跟鬼夫子折騰,身上和臉上早已經是傷痕累累,就像是和一群潑婦剛剛慘烈肉搏過一樣。而且我身上的衣服,此時也是一條一條的,髒亂不堪,也難怪這兩個民警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我。
我鼓足了勇氣,心想自首嘛,就大大方方的算了。于是我開口對這個民警說道:“我有罪,我是來自首的。”
“呃......”這民警聽了我的話後先是一愣,然後把手中端着的飯菜放在了桌上,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認真的問我道:“你有什麽罪,因爲什麽事自首?”
我就把自己犯了法後,進監獄後又逃掉,拒捕逃脫的事都簡要的說了一遍,當然,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是小蓮幫我逃掉的,也隻字未提師父和易根金他們。
兩個民警聽我說完,全都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他們對于我這樣屢次逃走的犯人,也很是震驚。不過他們兩個還是很快的給我所在的派出所打電話,核實情況,随後,一雙冰涼的手铐,就铐在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