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吃驚的樣子也很是意外,不過從他反問我的話中可以看出,他好像知道些魔希國的事。我不禁有些興奮起來,看來從郝大哥這裏,真有可能找到些眉目。
“我們也是聽人說的,聽說在這裏有個魔希國。郝大哥,你知道有這個國家?”我接着問他道。
郝大哥沉默了半天,好像不太願意提起魔希國的事,最後經不住我的追問,終于勉強的說道:“我倒是知道一點,不過也都是搬到這裏後,聽村子裏的老人們提起過一些,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神秘的國家,我也拿不準。”
“郝大哥,你就把你知道的跟我們說說就行,算是幫我們一個忙。”我說道。
郝大哥看了看我,他是個挺豪爽的人,見我說的誠懇,便說道:“據說魔希國是個地下王國,前兩年還聽說有個四十多歲的光棍見過魔希國的人,是在晚上看到的。據這個光棍回來說,他見到的那個魔希國的人是個年輕女人,長的還挺漂亮,但是穿着卻很是怪異,奇裝異服的,這光棍還跟這個女人睡了一晚,結果幾天後,就死在了自家的床上。被人發現時,他渾身上下的皮都脫落了,肚子也塌了下去,有好奇的人把他的肚子剖開一看,他肚子裏的器官都沒有了,包括心髒、肝腎什麽的,而且眼睛也被人挖了去。從那以後就有人把他的死跟遇到魔希國的女人聯系在一起,認爲是魔希國的人動的手腳,所以大家談論起這個神秘的王國時,都有點談虎色變......”
郝大哥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我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别打聽魔希國的事了,那個神秘的王國,沒人知道在哪,而且這個王國太邪乎,還是離它越遠越好。”
我又問了些關于魔希國的事,可是這個郝大哥不再往下說了,我能看的出來,他還知道些什麽,隻是不想對我們說而已。
我們又跟郝大哥閑聊了一會,也漸漸的熟悉了起來。從他口中得知,這個小村子叫咯爾坦村,離中俄邊境不到十公裏。由于這裏隻有這一個小村子,連個旅店都找不到,所以我提出要在郝大哥家住一段時間,現在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魔希國的所在,總不能住在露天地去,況且這個郝大哥好像還知道些關于魔希國的事,住在他家裏也好從他嘴裏再了解些東西。
郝大哥倒是挺好客,聽我說要留在這裏住幾天,便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當然了,我們五個人也不能在人家這裏白吃白住的,我們出來時也帶了些錢,我拿出了五百塊錢給郝大哥,他先是推辭了一番,後來還是收下了。
其實郝大哥的家裏不是很寬裕,他的兒子九歲了,正是上學的年紀,卻一直呆在家裏。這小男孩很淘氣,家裏來了生人,他也沒有怯場,自己一個人坐在炕上玩的不亦樂乎。
在郝大哥家裏吃過了午飯後,我們都坐在他家的炕沿上,沒辦法,他家就這一個屋子一鋪大炕。這時我突然發現,郝大哥在上午和下午簡直就判若兩人,上午時挺愛說笑挺豁達一個人,下午卻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吃過飯後就沒怎麽說過話。而且我發現他的臉色開始變得烏青起來,眼神也有些呆滞,用土話來說就是有點像“沖到啥了”。
正常的人絕不會有這種烏青的臉色的,而且他眉宇間有團黑氣,整個人都變得很詭異,跟上午的他比起來,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我看了看師父,他當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正用淩厲的目光掃視着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我看了看坐在那一語不發的郝大哥,然後開了天眼,向屋子裏掃視着,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我心裏很是奇怪,這郝大哥是怎麽了,咋突然間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是有鬼魂作怪的話,應該就在這附近啊!
屋裏的氣氛很是尴尬,主人不說話,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在炕沿上就這麽坐着。一直到了下午兩三點鍾,門外進來了一個人,終于打破了屋裏的尴尬氣氛。
進來的人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梳着荷葉頭,花棉襖、黑色的大棉褲就那麽穿着,也沒套一條褲子,一臉傻笑的走了進來。如果她不是這種憨傻的樣子,倒也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這個癡傻的女人走進屋裏後就一直傻笑着,笑呵呵的看了看我們,接着歪着腦袋趴在郝大哥臉上看了半天,嘻嘻一陣傻笑後說道:“郝大哥,給我支煙呗!”
臉色烏黑的郝大哥這時擡起了頭,看着這個女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一天天的就知道管我要煙,沒有!”
癡傻的女人聽了這話不樂意了,不再傻笑,把一雙原本挺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圓,大聲叫道:“你給不給!?”
郝大哥一見這女人對着他大喊大叫,也沖沖大怒,看來這女人平時沒少了管他要煙抽,把他弄的不勝其煩。郝大哥站了起來,一把扭住這傻女人的胳膊,“你給我出去,再跟我廢話當心我揍你!”說着扭着她的胳膊就往門外推。
這傻女人掙紮了幾下後,突然哈哈怪笑起來,被郝大哥推搡着到了門口,回過頭沖我詭異的一笑,說道:“他做了虧心事了,他會有報應的,哈哈哈......”
我一聽這傻女人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郝大哥做了啥虧心事了?又一想癡傻之人,當然免不了胡言亂語些了。眼看着郝大哥怒氣沖沖的把她推到了門外,這傻女人突然收起了臉上的傻笑,把嘴一咧對着郝大哥哭道:“兒呀,爹腦袋疼,你媳婦下手太狠了呀......”
郝大哥聽了這句話後,身子突然猛的一顫,像是打了個激靈一樣。身子僵在那裏好幾秒沒動,過了一會後,一把将那個癡傻女人推出了門外,大聲道:“孟寡婦,你再敢進我家門一步,我把你腿打折了!”
門外又傳來孟寡婦尖銳的笑聲:“呵呵呵,做虧心事了,要有報應了,呵呵......”
孟寡婦的笑聲漸漸遠去,郝大哥灰頭土臉的走了回來,看了看我們,有些尴尬的說道:“這婆娘是個寡婦,丈夫兩年前死在煤礦下,她就像失心瘋了一樣,整天瘋瘋颠颠的胡言亂語。”
“哦。”我輕聲答應了一聲,轉過頭看了看師父,此時師父正微眯着雙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郝大哥家裏住下了,算上郝大哥的兒子,一鋪炕上睡着七個人。好在他家的炕夠大的,睡起來也不算擁擠。
冷不丁的換地方睡覺,還真有些難以入睡,腦子裏全是魔希國的事,我心裏是真着急,一年的時間,說過去也快。現在關于魔希國一點線索都沒有,真不知道一年内能不能抓到周詭七。我又想起了白天時來的那個癡傻的孟寡婦,她說話時那怪異的表情讓我印象很深,總感覺她說出的那些話并不完全是瘋話,而且她的那些話好奇怪,郝大哥聽了後反應也很怪,像是被說到了痛處一般。
我躺在炕上胡思亂想着,終于睡着了。可是到了半夜的時候,又悲劇的被尿憋醒,在家裏時我從來都不起夜的。我歎了口氣,心想尿完尿回來又不知道啥時能再睡着了。我披着棉襖就下了地,到外面的院子裏去方便。
村子裏也沒那麽多講究,找了個角落我就方便起來,可是正在這時,我的後背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這三更半夜的,可把我吓了個夠嗆!我大叫了一聲,沒撒完的尿竟被驚吓得憋了回去,我回過頭一看,夜色中一個梳着荷葉頭的女人正咧着嘴傻笑着,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看清了這個女人的長相後,心裏是又後怕又氣,站在我身後吓我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那個孟寡婦。她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又跑郝大哥家院子裏來了。
我不停的喘着粗氣,這下被她吓的可不輕,緩過神來後才發現褲子還沒提上呢,我尴尬的把褲子提好,問孟寡婦道:“你半夜不睡覺跑這幹啥啊,像個鬼似的,吓人不吓人?”
孟寡婦傻笑着看着我,詭異的笑道:“呵呵呵,你們咋還敢在姓郝的家裏住呢,他做了虧心事啦,他要倒大黴的,呵呵!”
孟寡婦說完後笑的前仰後合的,臉上的笑容也不再那樣癡癡傻傻了,變得很是詭異邪媚,把我看的心驚不已,因爲這她現在臉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一個癡傻之人!
我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盯着面前的孟寡婦,我覺得她說的這些話,可能真的不是随口亂說的,難道郝大哥真像她所說,做了什麽虧心事了?
正當我想躲開孟寡婦回到屋裏之時,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怨毒起來,回過頭透過窗戶死死的盯着炕上熟睡的郝大哥,這時我突然感覺到,面前的孟寡婦身上竟散發出一股陰氣逼人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