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就像一個炸雷在我的耳邊響起,雖然小蓮說到這個名字時聲音不大,但我卻能從小蓮的表情中看出她内心的沉重。我甚至能透過那張鬼臉面罩,想像到她的樣子,冷豔,兇殘。一百多年前,秦家寨那個歹毒的女人,竟然在這裏被我和小蓮遇到,真是造化弄人。
小蓮閉着眼睛好半天,睜開後說道:“四狗哥,我有點不舒服,咱們回屋去吧。”
“嗯。”我答應着跟小蓮一起回了屋,易根金和紮娜也進了屋,易根金說道:“四狗哥,剛才救孫婆子逃走的那娘們是誰啊,咋還戴個面具,神神秘秘的。”
我歎了口氣沒回答他,我看的出來,小蓮很不願意想起秦香娆這個人,這個女人是小蓮最大的仇人,我和小蓮前世的悲劇,都拜她所賜。
這次又讓孫婆子跑掉了,還是被秦香娆給救走的,我們都沒見到秦香娆長什麽樣。這兩個危險的家夥就在本市,而且她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真是有點不妙。
小蓮在追出租車的時候,秦香娆隻一揮手就放出了那道白光,把小蓮打傷,可見這娘們轉世投胎後變厲害了,也不知道她的法術是跟誰學的。我突然想起在長白山深處,那座深山的小木屋裏,孫婆子跟江老鬼說起過,她要帶江老鬼去見主人。主人?難道救走孫婆子的秦香娆就是所謂的“主人”麽?
孫婆子現在半妖半人,可以說法力挺強的了,秦香娆既然能把她收爲奴仆,可見秦香娆的功力有多深。想到這裏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特别是小蓮現在低落的樣子,心事重重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小蓮這麽沉默。
經過這一夜的折騰,馬上天就要亮了,我和易根金都去睡了一覺,小蓮和紮娜也休息了。第二天一早,易根金就去金權那裏幹活去了,還别說,易根金還真挺能吃苦的,金權那的活那麽累,易根金還是能堅持下來。
我已經早就不在金權那裏幹了,現在在這個城市裏,我已經有了點名氣,誰家撞了邪遇到鬼,小孩子被吓到啥的都來找我。當然了,這跟金權和他那位好朋友秃頭男的宣傳有很大關系。
秃頭男這天把我約了去,在家裏請我吃飯。這段時間他過得很安穩,李阿大和李阿二沒再去扔他,終于睡了幾天安穩覺。秃頭男見鬼也驅走了,就把老婆孩子也接了回來。我到他家的時候,他的老婆正在廚房裏忙着做菜,他六歲的小兒子在房裏玩着遊戲機。秃頭男見我來了,很熱情的招呼道:“四狗兄弟,哈哈,你可來了,快坐!”
我沖他笑笑,坐在了沙發上。秃頭男拿出上好的碧螺春,泡了一壺茶,我倆邊喝邊聊着。
“四狗兄弟,我這段時間吃的香睡的香,這可多虧了你了。一會金權也過來,咱們仨好好喝點,我真得好好謝你。”秃頭男笑着對我說道。
我打量着他,見秃頭男現在氣色好的多了,眉宇間的那股黑氣已經消失不見,看來自從李阿大和李阿二這倆采花鬼不再煩他了,他也轉運了。我對秃頭男說道:“也别太客氣了,你已經付了酬金,再這麽謝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秃頭男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四狗兄弟,你這麽年輕法術就這麽高強,真是難得。”秃頭男說着,從懷裏拿出了一串鑰匙遞給我,說:“我這人從小到大,總好招些鬼怪,以後還少不了要麻煩到你。這是我在郊外的一處房子的鑰匙,這處房子我就送給你了,還望兄弟你以後多多幫我才是。”
我望着他遞過來的鑰匙,沒有接在手裏。秃頭男是挺有錢,一張嘴就送我一套房子,這禮可夠重的。雖然我這段時間掙了不少錢,但還是不夠買一套房子的,現在秃頭男主動送我房子,還真有點動心。
但我最終還是沒收下他的房子,畢竟拿人家的手短,這秃頭男恐怕也不是啥省油燈,還是跟他保持點距離的好。這時金權來了,秃頭男的老婆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來,我們三個人喝起了酒。
我問金權,易根金在他那裏幹得怎麽樣,金權說:“易根金這小子幹活沒的說,人挺踏實。四狗,我有件事還得請你幫個忙。”
“有啥事就說吧,隻要我能辦到,會盡力的。”我對金權說道。
金權喝了口酒,說道:“我在本市從事裝修行業挺多年了,一直都跟着一個大老闆幹。這老闆是女的,還挺年輕的,叫蘇子媚。她是搞房地産的,她開發的樓盤,特别是些回遷房,建成後是要簡單裝修的,她把這些活都承包給我幹。前兩年她開發了一處小區,其中有一橦樓交給我來裝修,隻是,唉......”
金權說到這裏長歎了一聲,拿出煙點上,接着說道:“這樓***鬧鬼,比如前一天剛把牆面刮上塗料,第二天一看,準被弄得花裏胡哨的。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有人故意搗亂,晚上的時候派了兩個工人在那盯着,可是當天晚上那倆工人就狼哭鬼嚎的跑回來了,跟我說遇到鬼了,還差點把他倆掐死!結果這活也幹不了了,工人不敢進去幹活,就算勉強幹了,誰能經的住這鬼搗亂啊,費工費料的,我也賠了不少錢。結果這橦樓一戶都沒賣出去,那些等着回遷的住戶也不敢住進來。四狗,你要是能幫着把這樓裏的鬼給除了,蘇子媚說了,給你二十萬酬金!”
金權說着,兩眼放光,很是期待的看着我,就等我點頭了。我聽了他的話也很是心動,二十萬啊,我在河龍村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見村裏誰有二十萬,就連河龍村的首富劉喜财他們家,恐怕把家底折騰光了也就值二十萬。
可是我并沒有馬上答複金權,他說的那個蘇子媚我沒打過交道,不知道是啥樣的一個女人,估計是很強勢那種吧。這橦鬧鬼的樓,裏面那個鬼是咋回事,我一無所知,自從遇到纏着金權的那個女鬼芸芸後,我發現鬼裏面也啥樣的都有,不能一概而論,更不能爲了錢就不顧原則亂殺亂除的,那樣可就違背了師父的意願了。
想到這我對金權說道:“這個嘛,我倒是可以去看看,不過能不能除的了鬼,可不好說。”
金權見我答應去看看,頓時來了精神,在秃頭男家裏吃完飯後,就開車拉着我去找蘇子媚去了。
金權這貨對市區的路線很熟,開着車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家公司門前。我下車一看,這公司叫“恒泰地産”,挺氣派,一看就是有實力的大公司。
我跟着金權進了董事長辦公室,辦公室裏的真皮沙發上正坐着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看年紀不太大,也就在三十歲左右。她見金權帶着我走進來,起身跟金權打了招呼,讓我們倆坐下。
經過金權的介紹,我這才知道坐在我對面這個白皙漂亮頗有氣質的女人就是這家公司的老總,蘇子媚。她的長相和氣質跟她的名字還真配,按照命相學的說法,這種女人天生有媚骨,擠眉弄眼就能讓衆多男淫俯首稱臣的那種。
感覺金權早就跟蘇子媚打好招呼了,這女人做事倒也幹脆,來了個開門見山,“你就是嚴四狗吧,金權跟我說你除鬼很有一些手段,這樣吧,這裏有二十萬,你先收下,等除了那橦樓裏的鬼,我再給你加十萬,如何?”蘇子媚說着,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了厚厚的一包現金,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桌上的錢,卻沒有收下。在心裏反複的告誡着自己,千萬别爲了錢違背了原則違抗了師命啊,還是先看看那鬼是咋回事再說。
我對蘇子媚和金權說,等除了鬼再拿報酬,這錢我先不能收。蘇子媚和金權見我這麽做很是驚訝,畢竟現在這年頭,面對這麽多錢不動心的人太少了。
當天晚上,金權就開車帶我到了那橦鬧鬼的樓下,我把符咒和桃木劍都帶在了身上,擡頭望着漆黑一片的一間間房間,我長呼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進去後又将是怎樣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