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也不和我說話,酒到杯幹,不一會就喝了半瓶子白酒。我喝完一杯就不讓他再給我倒了,頭暈暈的,感覺這酒辣得很,是純地道的小燒。老頭把一瓶白酒都喝幹後,好像爽快的很,終于開口說話了。
“小夥子,你是新來的啊?”
我點點頭,“今天剛來,才下班。”
老頭看了看我,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人渾身不舒服。“你這娃,去哪打工不好,偏要到這來......”
接着他就開始不住的小聲嘀咕,後面說的啥我也聽不清了,我心說這老頭,在這打工不好,你不也在這燒鍋爐呢麽!見他胡言亂語的嘀咕着,我心想這老頭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咋這麽怪怪的呢?
老頭叼咕了半天,突然臉色陰沉起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緊繃着,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說:“酒也喝完了,你回去吧,以後不許再進我這屋來,不然我剁零碎你!”
他說完這句話後眼冒兇光,手裏還攥住了他燒鍋爐時用的鐵鍬,看那樣子随時都會掄起鐵鍬給我來上一下。我一看這架勢,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的好,這老頭***就是個精神病,我也病的不輕,咋還陪這種危險人物喝上酒了!
我轉身就往外走,也不知道那老頭在我背後幹啥呢,就覺得後背上冷嗖嗖的,擔心那老頭會突然從我背後下手,到時候連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我逃命似的快步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這老頭一眼,這一看可把我吓壞了,隻見這老頭正背對着我,已經把他上身的衣服脫光了,在這初冬的夜裏天氣很冷,這鍋爐房四處漏風,也暖和不到哪去,他居然把衣服脫光了,難道是喝多了耍酒瘋?
王海見我望着照片發呆,緊張的問我道:“咋的了,這照片有啥不對勁麽?”
王海這時正躺在下鋪的床上看一本情.色雜志,見我這麽慌亂的跑進來,就問我咋了,被鬼攆了還是咋的,吓成這個樣子。我現在說不出來話,用手一個勁的敲打着胸口,鍋爐房的老頭到底得了啥病,難道是“鬼剝皮”麽,又或者是得了什麽皮膚病了?我腦子裏亂得很,剛到這廠子第一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明天說啥也得辭職不幹了,吓死人了。
我努力的平靜了一下情緒,這才對王海說:“可他媽吓死我了,燒鍋爐那老頭是不是有病啊,他的皮咋說掉就掉呢?”
難道那老頭是鬼?我跟鬼喝了一頓酒?想到這我冷汗直流,比看到那老頭身上掉皮還要怕。我問王海,“你見過去年冬天被鍋爐炸死的老頭麽,知道他長啥樣子不?”
王海現在也挺緊張,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從他的被褥底下拿出了幾張照片,找到其中一張後用手一指對我說,“看,這是去年年初的時候全廠員工的合影,這個老頭就是去年冬天在這燒鍋爐的。”
“咋沒人呢,那老頭就在鍋爐房,我路過的時候他還讓我進去陪他喝酒,喝完後他就犯了病,把身上的皮都給撓下來了!”
看到他後背上鮮血淋漓的樣子,我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心想這老頭要幹啥啊,撓癢癢撓到這種境界了都?而且他後背上的皮怎麽這麽不結實,抓幾下就抓掉了。正在我被吓呆在門口的時候,這老頭突然轉過身來,沖着我詭森森的一笑,說:“你咋還不走?”
一路上跌跌撞撞,對這工廠又不熟悉,險些摔了跟頭。當我跑到我住的宿舍的時候,這才松了一口氣,站在屋裏不住的大口喘着粗氣。
我順着王海手指的地方一看,照片上一個老頭站在了前排,穿着一身藍色工作服,笑得挺開心,我看完後頭皮發乍,照片上的這老頭,就是在鍋爐房裏跟我喝酒的那個!
見鬼了......,王海說到這裏也頓住了,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直勾勾的望着我,可能是他看我不像說謊的樣子,把他也給吓住了。我聽他說鍋爐房根本沒人,腦子嗡了一聲,沒人的話,那老頭又是咋回事!
難怪他的皮說掉就掉,一定是鍋爐爆炸的時候把他炸得粉身碎骨,死後成了冤魂野鬼啊!我跟他喝酒時就感覺他怪怪的,現在真後悔當時沒開天眼看看他,雖然開天眼挺耗費體力的,可也總比差點死在他手裏強。
王海聽了一愣,詫異的問我道:“燒鍋爐的老頭?咱廠子現在沒人燒鍋爐啊,這不現在天要冷了,前兩天齊姐還說要招一個燒鍋爐的呢!”
“我......”我被他這詭異的笑容弄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老頭現在滿手都是血,不再抓弄後背了,用兩隻手又開始摸起了腦袋,邊摸邊說,“這破廠子,也沒個地方洗澡,我身上咋這麽癢。”他說着,開始用兩隻滿是鮮血的手開始猛抓自己的頭皮,把頭上的皮一把一把的抓了下來,那頭皮帶着頭發一起下來的,轉眼間老頭的腦袋就光秃秃的了,腦袋上血紅一片。這樣一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人在驚恐萬分的時候是喊不出來的,我再也不敢往他身上看一眼,轉身就跑。
我見到他這樣怪異的舉動,就停下腳步沒走,接着看他到底想幹啥。這老頭露出了瘦骨嶙峋的後背,接着他把手伸到後背上開始撓了起來,可能是好久沒洗澡了身上癢吧,他兩隻手在後背上使勁的撓着。撓了幾下後,讓人瞠目結舌的慘象出現了,老頭竟然一把将他後背上的皮撓下了一塊,露出了皮下面的血肉,但是他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兩隻手還是不停的撓,接着又掉了一塊皮,沒多大一會,他後背上的皮都被他撓掉了,這才罷手。
王海一聽笑了,“我說你是不是白天幹活累懵了,鍋爐房裏哪有人啊。去年冬天咱廠子是有個老頭在這燒鍋爐,可是去年出了意外,鍋爐爆炸給崩死了,這鍋爐房今年夏天又重建好的,一直想招個鍋爐工,可是都知道那鍋爐房邪性,沒人敢來。你說你跟個燒鍋爐的老頭喝酒了,那不見鬼了麽......”
王海見我吓得臉色蒼白,把那本雜志往床頭一放下了地,問我說:“你看到啥了吓成這樣啊,快跟我說說。”
我用手一指照片上的老頭,說:“照片上這老頭,就是我在鍋爐房遇到的那個。”
“啥?”王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蹦出多遠,“那不是活見鬼了嗎,那老頭早死了啊!”
“就是活見鬼了,王海,廠子裏最近有沒有什麽怪事情發生?”我問王海道,此時我的心漸漸平複下來,我好歹也是學過道術的人,被一個老鬼吓成這樣,想想還真是臉紅。
王海聽了我的話後想了想,說道:“你不問我還想不起來,你這一問我倒想起來了,廠子裏真有怪事。廠裏女工多,這段時間她們都說廠子裏鬧鬼,我還以爲她們膽子小,疑神疑鬼的呢,還有啊,上個月一個女工投井自殺了,屍體撈上來後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法醫來了檢驗完屍體後認定是自殺。可是那女孩子平時性格可開朗了,愛說愛笑的,死之前也沒聽說她遇到啥事,白天還有說有笑的呢,晚上就投了井,你說怪不怪。”
聽完王海說的話,我心裏有種預感,十有**那個女工跳井自殺就跟這老鬼有關。想起師父跟我說過,學了道術就有斬妖伏魔驅鬼救人的責任,這樣既可以增加自己的修爲,又功德無量,想起師父的教誨,我渾身熱血沸騰,這事我非管管不可,既然遇到了這老鬼,就絕不能讓它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