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雪已經沒有在下,金城凱悅門前的積雪已經全部被清理幹淨,所有的停車位都停上的車子,而在金城凱悅裏面更是擠滿了人。
而這裏所有人統一都是一身黑色的裝束,胳膊上全部纏了黑紗。
我和路小雨自然也是換了衣服。
而金城凱悅四周也是拉上了黑白相間的布料,隻不過這次我沒有讓樂隊演奏,因爲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是關于黑道上一次大變革,還是不讓别人知道的好,哪怕是一絲一毫。
我在金城凱悅搞這麽大的動靜,尋常人或許不知道爲什麽,可白道上卻已經聽到了口風,天一亮更我相熟的周警官就親自趕過來,穿着一身黑衣,也是要參加地獄犬葬禮的意思,隻不過卻被我的兄弟給爛在了門外,當然這也是我的意思。
周警官被攔下來之後,就立刻給我打電話,說是有急事要見我,我則是淡淡回了周警官一句:“有什麽事兒等過了今天再說,今天是我們紅香社的家事,我不希望外人插手。”
周警官無奈隻好深吸一口說:“易峰,瘋爺,你們在石家莊的事兒,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消息,不過我勸你還是克制一下,我可不想青幫大批的手下殺到邢州來,破壞了邢州的治安,那樣我們邢州警方從市局到地方的派出所,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冷聲說了句:“放心,這邢州是我們紅香社的根基,我絕對不會讓戰火燒到邢州。”
說完,我也不理會周警官再說什麽,就挂斷了電話。
我剛挂了電話,king就跑過來對我說:“瘋哥,咱們兄弟差不多都帶齊了,儀式可以開始了嗎?”
從昨晚回來到現在,我已經把我們石家莊發生的事兒告訴我的兄弟們,他們口口相傳,現在差不多所有人都是知道了,所以此時每個人的表情都沖門了憤怒了,當然也有對地獄犬兄弟的惋惜。
王勝從到了金城凱悅,還沒說一句話,也沒落一滴淚,甚至他的眼睛都一下都沒眨,他死死盯着躺在大廳最裏面的地獄犬,深情木讷。
路小雨一直跟在我身邊,臉上已經沒有昨晚的驚恐,換來的是一中堅毅。
等king跟我說完後,我就點點頭說:“好!”
king就站到大廳的中央,然後大聲吼了一句:“紅香社兄弟列隊!”
接着下面的兄弟就自發開始站隊,他們的大哥站在第一排,然後各自的人站到各自的大哥後面。
王彬、狸貓、蠍子、小刀、影子、king、馬維……
等人這站的差不多了,我就緩緩站到人群的最前面深吸一口氣說:“兄弟,昨晚在石家莊發生的事兒,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紅香社四殺令之一,凡犯我兄弟者必殺之!”
我話音剛落,下面的兄弟就齊聲迎合道:“必殺之!”
聲音響徹了整個金城凱悅的大廳。
我繼續說:“我身後躺着的地獄犬的兄弟,就是昨晚在石家莊跟我一起行動的時候被青幫的人殺害的,青幫曾在十五家堂會上許我與趙二同等位置,并允諾青幫和我們紅香社世代修好,可如今趙二卻出爾反爾害我紅香社兄弟,大家說,我們應該做?”
“幹回去,爲地獄犬兄弟報仇!”王彬第一個迎合。
接着所有兄弟齊聲大喊:“幹回去,幹回去……”
我點點頭,然後對着所有兄弟說:“兄弟們,現在讓我們先對着地獄犬兄弟行禮,等安葬地獄犬兄弟,我們就對青幫全面開戰,不滅青幫誓不罷休。”
“不滅青幫,誓不罷休!”
“不滅青幫,誓不罷休!”
“不滅青幫,誓不罷休!”
“……”
大廳裏的怒吼,一浪高過一浪。
而此時我隔着大廳的玻璃,看到一直在門外徘徊的周警官,正用一中又憤怒,又無奈地眼神盯着我。
等聲音持續了一會兒,我就舉手制止大家繼續喊下去,而是轉身對着地獄犬的兄弟身體深深鞠躬道:“祭地獄犬兄弟英靈!”
我身後的兄弟們也是齊刷刷跟着我鞠躬。
而就在這個時候沈文和顧清風兩個人同時出現了門口,他們來的遲了一些,不過還是趕上了地獄犬兄弟葬禮。
兩個人在門口對着地獄犬兄弟深深鞠躬之後,也是大步走到了我這邊來。
我看了看他們示意他們先别說話,然後走到王勝身邊說:“地獄犬兄弟已經走了,振作起來,地獄犬的兄弟的仇還等着我們去報呢。”
王勝看了看我,神情依舊木讷。
我搖搖頭,沒再對王勝說什麽,而是對king說,讓他主持接下來儀式,同時讓路小雨頂替我的位置,暫時在這裏站着,而我則是帶着沈文和顧清風去了後面的一件空包房裏。
暴徒和magic也是跟了過來,爲我們守住門口,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等我們進了包房,我就深吸一口氣問顧清風和沈文:“說說吧,這次對青幫開戰,你們有身良策沒有?”
顧清風和沈文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顧清風往前站了一步說:“瘋哥,這次我和沈文大哥之所以一起到邢州,也是因爲我們在路上先見面碰了一下,同時也是爲了把我們之前早早下的一步棋帶到邢州。”
顧清風說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出了三個人的名字:“趙趙、趙煜、青紅?”
顧清風點頭說:“是的瘋哥,這半年時間裏,我一直在利用趙趙和趙煜的關系,和他們的舊部聯系,他們的舊部還是有一部分是忠誠于他們的,隻要在必要,找一個合适的時機,這些人還是能夠排上用場的。”
我點點頭說:“他們三個現在也到邢州了?”
顧清風就說:“是的,都帶來了。”
我“恩”了一聲,就繼續問他們:“你們覺得我們紅香社和青幫開戰,勝算有多少?”
顧清風沒說話,沈文站了出來回答了我這個問題:“瘋哥,我們紅香社獲勝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我迷了一眼眼睛看着沈文說:“你何以來的如此自信。”
沈文的回答就兩個字:“實力!”
我沒說話,沈文則是緩緩往前邁了一步,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瘋哥,這個問題其實不用我說,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甚至這次地獄犬兄弟的死,我都懷疑是因爲你刻意冒險,爲了制造和青幫開戰的借口而造成了。”
“刻意!?”沈文的這個字眼,讓我心頭不由一顫,我真是故意去冒險的嗎?
回想我當初去趙二别墅莊園前的心情,我心裏的确想過趙二要對我們不利的事兒,可想到那些事兒,我心裏不是擔心,反而是一中興奮,正是那種興奮趨勢着我去赴趙二的“鴻門宴”。
說白了,我是在拿我、路小雨,以及所有随行的兄弟們的命在冒險,爲的隻是制造和青幫開戰的理由。
沈文繼續說:“瘋哥,如果沒有昨晚的事兒,我們就這麽和青幫開戰,首先在白道上解釋不開,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更不可能讓所有兄弟衆志成城,團結一心。”
“可現在,所有的不利全部變了,我們有了對白道上的解釋,站在了道義的高度上,所有兄弟更是因爲趙二突襲瘋哥、殺了地獄犬兄弟而變得衆志成城,團結一心!”
“瘋哥,不得不用,你越來越擁有王者之氣了!”
沈文的這些話讓我心頭不由一寒,這些真是我所想要的嗎?包括犧牲掉地獄犬兄弟?
不,不是這樣的,可我當時去赴宴時候的興奮心情又如何解釋呢?
難道我潛意識中,真是一個自私、玩弄權術、爾虞我詐的小人嗎?我難道真的變得跟金老歪、佟九朝一樣,開始拿自己的兄弟,甚至身邊的情人當棋子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可是,沈文說的卻又無懈可擊,就連我自己都找不多反诘的言辭。
可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聽沈文如此形容我,我心痛不已。
見我許久不說話,沈文突然說了一句:“瘋哥,你和佛爺擁有一個共同點,你們的心裏都擁有一個詞,那就是‘兄弟’,我剛才說的那些話瘋哥不必介意,那隻是我試探你的話,我看着瘋哥面色痛惜,而不是被我看透‘心計’的驚慌,就說明瘋哥這次的确是大意,而不是刻意,所以瘋哥,這次與青幫之戰,我和清風必定全力助你,一定踏平青幫,奠定我們紅香社的霸業。”
沈文果然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家夥,那幾句話,他明着是在試探我,可實際上恐怕也是在提醒我,他是在勸我要做王者就要學唐太宗,善待自己的兄弟,而不是朱元璋,功成之後來個“火燒慶功樓”。
同時沈文的那幾句試探我的話,仿佛也直逼我的心弦,讓我有些搞不清發我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我仿佛被他的那幾句話催眠了一樣了,我的潛意識裏真的有拿親人和兄弟們的命去冒險的想法嗎?
我不敢去想,因爲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