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老樹臨時倒戈向我,在剛吃了一個大虧的情況下,我還是比較謹慎地對待的,就算他跟着我回了邢州,那我暫時也不會給他什麽重任。
我拉着路小雨跟着王勝已經到了莊園的門口,被王勝用槍指着的趙二爺沒有再理會老樹,而是我說:“你現在放了我,我就讓門外的兄弟散開!”
我冷着聲音說了一句:“你當傻嗎?這外面少說也有三十多拿槍的人,我現在放了你,我們不被打成篩子才怪,你讓他們先退回到莊園門口,把路給我們閃開,等我們上了車,我自然會放了你。”
這次輪到趙二爺冷聲回了我一句:“易峰,我也不傻,到時候你們上車的時候,再不放我,把我扯到你們車上,我不就繼續成你們人質了嗎?”
媽的,現在都已經到了門口,這個時候又陷入了僵局,這讓我心裏十分的惱火,當然我更擔心這局勢生出什麽動亂來,那樣的話,我和趙二爺恐怕就真要同歸于盡了。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氣,思緒分轉了片刻之後就道:“趙二爺這樣如何,你讓你的兄弟先退回來,我們走到離他們二十多米的位置的時候,就放開你,這個距離如果我不放人,你的人再想和我同歸于盡也是可以做到的。”
趙二爺想了想,顯然他也不想就這麽跟我換了命,也就點了點頭。
同時趙二爺也是對着别墅外的青幫小弟說道:“都退回到别墅門口。”
那些人也是開始往回撤,而我則是吩咐四個鬼人和暴徒先去發動車子,把路小雨順便也帶了過去,而我、王勝、magic和楊圖則是留在原地。
這一舉動趙二爺沒說什麽,畢竟我還跟他在一起。
等着我們雙方的人都就位了,暴徒和鬼人也是把車子發動了,并調好了方向,爲了不激怒趙二爺,我們的車裏停在離我們大約四十多米的位置。
我也是對趙二爺說:“一步一米,二十步之後,我就放開你,咱們各自往回撤,之間如果你耍什麽花招,我保證,這幾十米的距離,我的人絕對可以一槍幹掉你。”
趙二爺也是冷道:“你也一樣,另外,可以把老方給放了吧?”
我笑着别急,跟着你一起放。
敵方多一個人擋在我們和他們槍支射程中間,我們安全徹底的希望就大一些。
一切都談妥了,我們就開始踩着雪往我們車的方向走,李國華已經不再跟過來,而是站了别墅門口,不過他和magic的槍誰也沒有收起來,依然是彼此相對着。
老樹帶着他的手下也是跟來過了,不過他們的目标,另一邊停着的幾輛車子。
等我們撤了二十步的時候,我就深吸一口氣說:“放人!”
王勝和楊圖也是同時放手,不過他們的槍依舊指着趙二爺和姓方的。
趙二爺和姓方的開始往回退,我們這邊一邊用槍指着趙二爺和姓方的,也是開始往車的方向退。
老樹帶着他的兄弟,也是紛紛逃到了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車子,看來這老樹早就做了逃跑的準備,并不是臨時再做出反叛趙二爺的決定的,果然如他所說,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再最後還有七八步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就一個猛子踩着雪紮進了各自的車裏,接着暴徒和鬼人們就開車往山下猛逃。
不過就在我們車子往前蹿的下一刻,背後就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嘭嘭嘭……”
我上車之後,一把就把路小雨按到車座上,頓時我們的後擋風玻璃就被打了個粉碎。
等着我們開除一百多米,拐了一個彎,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大聲喊了一句:“都沒受傷吧?”
我們車裏的人,暴徒、magic和路小雨同時說沒有。
另一輛商務車上的楊圖、王勝和四個人鬼人卻沒人回應,我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句:“王勝,你們那邊有人受傷嗎?”
至于跟着我們跑出來的老樹那些人,我暫時沒有心情關心。
隔了七八秒聽到王勝痛苦地說了一句:“地獄犬中彈了……”
“打在哪裏?傷的重不重!?”我繼續喊。
王勝就沒有再回答了,不過很快楊圖就給打來了電話說:“小師叔,地獄犬做在最有一排,爲了擋住剛上車的王勝,他的腦袋中了一槍,怕是……”
“操!”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後面也是傳來了車子轟鳴的聲音,顯然是趙二爺派人追了上來。
看來這老小子是沒打算放我回邢州了。
地獄犬頭部中槍,多半是要……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就有種要殺回去的沖動,暴徒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就說:“瘋哥,地獄犬兄弟的仇咱們遲早要報,可不是現在,對方可是上百号人,幾十把的沖鋒槍,我們裝備差太多了。”
于是我就對着電話裏的楊圖道:“告訴王勝,趙二的頭,我遲早給他擰下來祭奠地獄犬兄弟,然他現在忍着點,咱們現在第一任務,逃命。”
楊圖“恩”了一聲就挂了電話。
如今這路上的雪已經下的很厚,可我們車子卻是加足了油門在這上路上猛蹿,這麽滑的露面,恐怕稍有不慎,我們就要滾到一旁的山溝裏去了。
索性暴徒和那邊開車的判官,技術都不錯,雖然車子竟然擦着路邊大方向,可卻每次都有有驚無險。
可老樹那些人就差了很多,他們總共逃出來四輛車,此時已經有兩輛車蹿到了山溝裏去了,眼看是跑不掉的,不過剩下的兩輛車,也是沒有停下來去救的意思,因爲我們都清楚,這個時候停下車子就是陪葬,根本就說就不出來的。
我們這邊此時就剩下四輛車子還在雪路上飛奔。
路小雨爬在座位上,緊緊地握着我的手,她不喊,也不叫,不過我能感覺到,她現在也是怕的厲害,她不說,隻是不想讓我擔心而已。
我扶了一下路小雨的頭發就說:“不怕,很快就要沒事兒了。”
于此同時,我也是給我爸媽打電話,讓他離開石家莊,那個廣告公司暫時不能待了,不然恐怕也是要被趙二爺給抓做人質的。
令我驚訝的是,我電話剛一接通,我媽就緊張地問我:“小峰,你沒事吧……”
我媽難道知道我這邊發生的事情了?
我下意識回到了一句:“我沒事兒……”
其實我後面還有一句“隻不過地獄犬兄弟給沒了”,當時這句話到了嘴邊,我又有些數不出來了。
聽到我說沒事兒,我媽就說:“沒事兒就好,我已經在回邢州的路上了,是你舅舅的人來接的我們,說你遭遇了危險,讓我們先走,還說會設法去救你們。”
設法救我?我怎麽從頭到尾都沒見着軍方的人露面?
知道我爸媽沒事兒,我也就安心了,也沒多說什麽,就道了一句:“到邢州再細說。”
而後也是就挂了電話。
我們的後擋風玻璃被打碎,所以這寒冬裏的就一陣的狂風夾雜着雪花鑽進車裏,落在我身上,打在我的臉上,不過這種程度的冰冷,已經不足以澆滅我心中的怒火了。
包括王勝在内的五個國人,自從跟了我之後,每一次都是身先士卒,幾乎都是搏命,而他們跟我之間說到底隻是一種交換的關系。
我又想起他們跟我的時候跟我說的那個請求,如果兩年之後,他們沒有死,我就放他們去自由的生活……
他們渴望的隻是自由的生活,爲了這個他們爲我去無數次的搏命,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想到這些,我心裏更是充滿了自責和心痛。
我拳頭攥了很緊,已經氣的開始渾身發抖了,路小雨則是緊緊拉住我的手說了一句:“易峰,冷靜些,這些兄弟的命可都捏在你手裏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就聽背後突然傳來“嘭”一陣巨響,像是兩輛車撞到了一起。
我回頭一看,發現王勝他們的車還跟在後面,心裏安心了一些。
我們再下一個轉彎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老樹手下的一輛車橫在了馬路中間,正好擋住了趙二爺的追兵。
“嘭嘭嘭……”
接着就是一陣槍擊的聲音,老樹的那些手下下車開始跟趙二爺的追兵槍戰,不過很快槍戰的聲音就停止了,顯然是老樹的手下被幹掉了。
不過他們幾個也是順利的阻止了趙二爺的追兵,讓我們和他們也是徹底拉開了距離。
這老樹手下也有一幫肯爲他去死的兄弟,這個人果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同時也是隐隐聽着後面的老樹在大吼:“幾位兄弟,我胡楊再次謝過你們了,總有一天我會用趙二的血去祭奠你們。”
下了山路,很快就上到了外環上,這麽大的雪,高速怕是已經封了,所以我們隻能繞着省路拼命地往邢州開。
我們的處境,也是終于漸漸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