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人也是清楚,一塊地級市的地盤,如今對我們紅香社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因爲陝西全省幾乎全部落在了我們紅香社了掌控之中,而在山西,大同以北也是穩固的成爲了我們紅香社的地盤,如果單論地盤,我們紅香社絕對要比河北青幫大多了。
有了這些條件,我還要在青幫的堂會上隻坐第二也是原因的。
其一,我們紅香社将近半年的大戰,讓我們旗下的好手折損過半,我們紅香社的嫡系已經傷及到了元氣,所以我們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休養生息”。
其二,我們紅香社這半年時間裏,地盤數十倍,而我們原來單一的人員結構也是變得複雜起來,在我們的體系中出現了很多投靠我的勢力,而這些勢力,還有許多原本是我們的敵對面上的,例如陝西的洪門三家,所以我們也同樣半年到一年時間,來平緩和穩固我們的内部,讓我們對已有地盤的統治固若金湯。
不然,萬一我們紅香社和青幫開戰,單靠我們邢州的兄弟,肯定不夠的,到時候肯定要從其他地方抽調力量,這一借調,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恐怕就會借機在當地省事,說不定還會導緻我們大亂。
那個時候,我們紅香社可就腹背受敵了。
所以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和趙二爺和平相處,而用最和平的方式在堂會上取得地位和權利。
從今天堂會内容來看,我也是終于做到了。
堂會結束後,這些堂口的堂主,依次給我和趙二爺道别,對我的态度也是陡然恭敬了起來,這就是人心啊。
等這些堂口的人都離開了,房間裏就剩下趙二爺、張掖、金亮、胡楊,以及我們紅香社這邊的兄弟們,當然還有很多趙二爺的護衛。
“易峰,我這次在堂會上對你怎樣?”趙二爺直接問我。
我愣了一下,笑笑說:“仁至義盡!”
趙二爺也是笑了笑點頭,然後舉起酒杯,向我敬酒,我自然也是舉杯跟趙二爺碰杯。
一杯酒下肚,趙二爺繼續說:“我把你留下來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關于咱們之間是和,還是戰的問題。”
我放下酒杯說:“我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
趙二爺嘴角微微揚起,不過笑的卻不是很自然:“易峰,我先說我們青幫的立場吧,我們河北青幫年代并不算久遠,可在河北的根基也算是很深了,不過我也明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我們河北青幫也總有沒落的時候,不過我自認爲我自己能力不錯,在我上位執掌青幫以後,已經将河北的形勢徹底穩固了下來,并且重臨了河北霸主的位置。”
我點點頭說:“這些我也早有耳聞,二爺也對我提過,在二爺你上位之前,河北青幫七零八落,已經沒落,可以說已經在滅亡的邊緣的掙紮了,而從二爺你上位之後,才重振了河北的地位,可以說河北青幫能有今天,完全是趙二爺的功勞。”
我這些話不是拍趙二爺的馬屁,而我心裏也的确是這麽想的。
趙二爺欣慰地笑了笑說:“易峰,謝謝你,能得到同樣強者的肯定,我心裏也是感到很欣慰。”
趙二爺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們青幫擁有今天的強大和安定不容易,可是你的出現,卻隐隐有打破這個安定的迹象,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會如何去做?”
我搖頭說:“我不是趙二爺,不知道趙二爺如何想的,所以我還是不說的好。”
趙二爺沒再繼續問,而是自己說下去:“如果你還是當初邢州的紅香社,而我能料到你會有今天的成就,那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滅掉你,可惜這世界上沒有這種如果,你已經成了雄霸北方的紅香社,而且勢頭已經壓過了我們河北青幫,雖然我們不想承認,可這就是事實。”
從表明上看的确如此,可我們這個時候的紅香社,也是有衆多弱點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趙二爺繼續說:“我們青幫不想和一個強大的對手爲敵,同樣,如果你要咄咄逼人的話,我們青幫也會誓死一戰,我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易,絕對不會把我擁有的這些拱手讓人。”
聽趙二爺說完,我就拍拍手笑道:“二爺說的好,你們青幫不想打,我們紅香社也不想打,這半年多的大戰,讓我失去了很多東西,而且我的對手也基本上被我都消滅了,如今我也不想再樹立一個強大的對手,所以我們紅香社也不想打。”
聽到我的表态,趙二爺笑了笑問我:“當真?”
我肯定地點頭:“當真,二爺知道我大本營雖然是河北邢州,可是我的大部分地盤和生意已經轉移到了陝西和山西,所以從大的方面來說,我們之間并不存在直接的利益沖突了,而且趙二爺又這麽給我面子,能讓我堂會上坐第二把交椅,還多給了我一個邯鄲的堂口,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好,易峰,我果然沒看錯你,那我們河北青幫和你紅香社不如就此結盟,咱們也不分第一和第二,以後這堂會,咱們并坐首位,青幫和紅香社世代修好,如何?”趙二爺的一番話說的極其認真,不像是給我看玩笑,看來他也是真的暫時不想給我打了。
另外趙二爺洞察事情的敏銳性也讓我佩服,他肯跟我這麽說,肯定也是知道了我和佛爺的關系,也知道了佛爺和巢湖幫、東青幫的默契,所以趙二爺心裏清楚,如果這兩年跟我開戰,那巢湖幫和東青幫忙着東三省的地盤争奪,肯定無暇顧及他,他一個人肯定不是我和佛爺的對手。
可如果事情拖上兩三年,等着巢湖幫和東北幫在東北的謀劃結束了,那個時候,他再翻臉不認人,我和佛爺要跟他開戰,那巢湖幫和東青幫肯定就不會坐視不管了。
而我這邊,正好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所以我們這和談也就暫時達成了共識,不戰!
至于沈文帶來的那些幫手,多半都是來占便宜的,如果真打起來,多半還是我們紅香社的主力,所以這戰開不得。
想到這裏,我也對趙二爺說:“好,咱們兩派世代修好。”
接下來我和趙二爺又在一些細節上商談了一下,比如我提出,我可能要來石家莊做生意,不過都是些正規的公司,而且會以商業廣告公司爲主,不會涉及到和趙二爺的生意的利益沖突。
聽到我經營生意的性質,趙二爺也是欣然同意了,我在石家莊做生意,肯定在趙二爺的監視下,所以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至于奧科精工,趙二爺按照約定也是讓我順利地成了第一大股東,而且我已經得到消息,奧科精工剛剛投入生産,已經收到了中東某國的大批訂單。
跟趙二爺談完之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他原本想留我在石家莊再多住一天,我就說,我帶的兄弟太多,不方便。
趙二爺笑了笑,也就沒再留我了。
臨出門的時候,我有轉頭對趙二爺說:“對了,二爺,估計七八月份的時候,我回到石家莊上大學,到時候還希望你多多關照啊。”
趙二爺笑道:“呵呵,易峰,你不說,我都忘記你今年才高中畢業。”
離開這别墅莊園的時候,依舊是胡楊代表趙二爺送的我們,一邊走他就一邊對我說:“瘋爺,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我一下!”
我笑着說:“難道趙二爺關照你,還不夠嗎?”
胡楊尴尬地笑了一聲,不說話。
這個胡楊看着精明的很,剛才的那番話或許别有用意,所以我在臨走的時候,還是我把我的電話留給了他。
出了莊園,我手下的兄弟們和沈文帶來的那些人大佬都爲了過來,問我情況。
我就笑着說:“一切順利,趙二爺已經承諾,以後這河北青幫堂會,我和他的地位是一樣的。”
簡單說了幾句話,我們就上車離開了。
上了外環之後,我就沈文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問我是怎麽想趙二爺這次求和的。
我就把心裏所想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我再強調:“這和談肯定是虛的,我和他現在都需要時間,所以才會‘和’,可等時機成熟了,我和他之間,必有一戰,這是無法避免的。”
沈文笑着說:“你能想到這些,說明你不是一個目光短淺的人,接下來易峰,我來的這些人,你可要想辦法把他們留在邢州了啊,這也是佛爺穩定自己局勢最後一步棋,恐怕也是他在這道上下的最後一步棋了,希望你能給他一個完美的落幕。”
沈文雖然是笑着再說話,可是他的語氣卻讓我無比的傷感。
我緊握了一下手裏的手機就說:“放心吧,佛爺會看到他希望看到的結果的。”
我轉而繼續問沈文,佛爺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沈文沉默了一下就說:“熬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