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嘯天堂堂北洪門的長子,自然受了賀老鬼這個擠兌,當下也是站起來掏出槍指着佛爺道:“路小虎,放下你的槍,沒有人能在我裕嘯天面前拔槍,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佛爺冷“哼”了一聲沒有放下槍的意思,再看佛爺和賀老鬼雙方,帶着槍的全部都拔出來對準了對方。
佛爺不慌不忙沖着裕嘯天“呃”了幾聲,然後單手比劃了幾個手勢,沈文就把自己的槍收起來,站到桌子層面,恰好是佛爺和賀老鬼中間的位置。
沈文沒有先對裕嘯天和賀老鬼說話,而是對我說:“瘋子,怎麽有膽子站過來嗎?”
這尼瑪,雙方幾十把槍,而屋子裏又沒有掩體,這***打起來,站在中間的位置的人,還不給打成篩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雙方的老大都在中間,後面那些小弟應該不會随随便便開槍吧?另外,這是很牽扯到面子的問題,如今北洪門代表、賀老鬼、佛爺,就連沈文而已站到了那裏,如果我不過去,那不是丢我們紅香社的人嗎?
所以我直接邁開步子走了過去,我的兄弟我則是讓他們留在了門口,我一個冒險就夠了,他們沒必要。
跟我一起進來就隻有三個人,王勝、暴徒和影子。
等我走到佛爺的身邊,沈文就繼續說:“賀爺、賀老鬼,你睜大眼睛看看你面前的小西爺,他的舌頭你還記得嗎?”
賀老鬼嘴角抖了抖說:“那是你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西太爺派你們來送死,我會……”
不等賀老鬼說完,沈文就道:“當時佛爺動你了嗎?佛爺從西太爺哪裏出來,直接找的你談判,可***你呢?非要留下佛爺兩個兄弟,讓佛爺用舌頭換,你不是很嚣張嗎?不是很猖狂嗎?你他媽繼續嚣張啊,當初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沈文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都咆哮了起來,仿佛被割掉舌頭的,不是佛爺,而就說他沈文。
不得不說,佛爺的很多話,其實都是沈文帶說的,沈文已經漸漸成了另一個佛爺。
佛爺表情很冷,看不出多大的變化,不過佛爺手裏的槍卻握的更緊了,他的仇恨,我無法體會到!
想下佛爺,以前那麽愛說話的一個人,那麽喜歡逗樂的一個人,可如今卻成了,少白頭的啞巴……
賀老鬼“哼”了一聲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麽淺顯的道理,我在道兒上混了幾十年,我懂,少他媽廢話了,路小虎,你他媽有種就開槍,咱們都他媽在這裏同歸于盡,老子活了這幾十年,拉上你這二十出頭的小子賠賬,老子賺了。”
氣氛一下就僵持住了,雙方互不相讓。
而就在這個時候佛爺突然把槍從賀老鬼的額頭挪開,然後“呃”了一聲,比劃了幾個手勢。
沈文就在旁邊翻譯給賀老鬼聽:“賀老鬼,佛爺說了,今天算你走遠,如果不是某個白道上的大佬警告佛爺今天不能動槍,你的腦袋早就成了一灘血泥了。”
賀老鬼揮揮手,他背後那些人也是把槍都收了起來:“哼,如果不是某個白道上的大佬警告我也不能動槍,你們根本到不了我的面前。”
這下我有些明白了,我說在外面,就連最擅長用槍的老毒鳥的手下都不用搶,原來有這層意思在裏面!白道兒上知道佛爺和賀老鬼要打,也管不住,所以幹脆給他們制定了一個規則,讓他們去打,把影響降到最低的限度。
可是如果賀老鬼被佛爺逼急了,會不會開槍拉佛爺下水就難說了。
現在佛爺不開槍,是因爲已經勝局在握,沒有必要得罪白道兒;而賀老鬼之所以不開槍,是覺得自己不死的希望。
我站在佛爺身邊完全成了一個陪襯,而且還是一個很危險的陪襯,正在我心裏不爽的時候,那裕嘯天也收起槍說:“這樣就好,收起槍,咱們好好談,别拿咱們洪門的地盤便宜了外人。”
裕嘯天說着就瞄了我一眼,同時他也是看到門口的鄧力豪,就問:“我的那個兄弟呢?”
鄧力豪沒說話,我就冷不丁地說了句:“死了!”
頓時現場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凝固。
裕嘯天對着我怒目相視,片刻之後掏出槍就指向我說:“你殺的?”
裕嘯天拿槍對準了我,就在準備給王勝使眼色的時候,佛爺突然舉槍對準了裕嘯天!
這下全場嘩然,就連賀老鬼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而更不可思議的人,是我,我沒想到佛爺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邊幫我。
要知道佛爺是洪門的人,而裕嘯天可是佛爺上一級,北洪門元老裕安的長子,這佛爺拿槍對準了裕嘯天,那豈不是說明佛爺反了北洪門,甚至是反了整個的洪門。
裕嘯天本人也是覺得不可思議,看着佛爺道:“路小虎,你瘋了,你他媽隻是西太爺手下的一個小癟三,一朝得志,你就弑主叛亂,現在你又拿槍對準了我,你的本事可真是大了啊。”
佛爺這次沒有用手比劃手勢,而是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飛快的寫了四個字,字迹很模糊,不過我還是辨認了出來——“成王敗寇”!
佛爺竟然把這話說給了裕嘯天,那佛爺是真的打算反了。
這些賀老鬼坐不住了,他壓這佛爺不敢反洪門,所以就覺得裕嘯天在場,他就是安全的,可如果佛爺要背叛洪門的話,那裕嘯天就成了刺激佛爺殺掉他的原因。
賀老鬼按耐不住,眼看就要發飙的時候,我就給王勝使了一個眼神,他飛快閃身過去,一把就把賀老鬼拉到自己身前,然後一把刀就架在了賀老鬼的脖子上。
這一下賀老鬼的手下全部有舉起了槍,不過目标全部都是一個人賀老鬼,額,是賀老鬼身後的王勝。
而就在這個時候,賀老鬼後排的八個黑西裝就“噌”的一下圍了過來,而我身後的暴徒和影子就護了上去,防止他們搶人,就在我那些還在門外的兄弟準備往裏沖的時候,我就對他們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現在不能太過刺激那些人,我可不想被亂槍打死。
手裏有了賀老鬼這張王牌,我也終于有發言權了,就緩緩說了一句:“賀老鬼,我給你一個建議如何!”
佛爺眉頭皺了皺,顯然不知道我要說什麽,賀老鬼也是一臉疑惑問我:“什麽建議。”
這賀老鬼不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就算成了我的人質,也沒太多的慌亂,依舊沉穩的,讓我看着都生氣,我很想上期抽他一巴掌,看看他哪來的這麽從容的自信。
不過現在時機似乎有些不對。
就在衆人看向我的時候,我就看了看那個裕嘯天說:“前輩,放下你的槍吧,不然你的下場不會比你外面的那個小弟強多少。”
裕嘯天怎麽說也是北洪門元老的長子,被我這些刺激的幾欲開槍,可開着佛爺緊緊指着他的槍口,卻隻是狠狠地“哼”了一聲,槍并沒有真的挪開。
其實呢,我站在這個位置,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我在這裏站的越久,反而就越加從容了。
我繼續說:“既然白道兒有大佬不讓咱們動槍,那大家不如讓把槍都扔到中間來,然後各自派幾個代表,咱們痛痛快快較量一下,當然這其中是有賭注的,而我們紅香社想要的就是整個大同,至于你們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随便提,隻要你們能從我們這兒赢!”
我這麽說,當然是來自我對王勝勢力的絕對自信。
我剛說完賀老鬼就道:“我要你和小西雜碎的人頭!”
沈文替佛爺道:“佛爺隻要賀老鬼一個人的人頭。”
本來當事雙方都說完了,可裕嘯天卻突然也說了一句:“我隻要你的頭!”
我看着裕嘯天直勾勾看着我眼神就“哈哈”笑了兩聲說:“媽的,給你活路你不走,竟然往死路上撲,好,既然你要賭,那所有人把槍都放下後,咱們就來賭第一場。”
既然我們這些站在中間的“大佬”都不想被打成篩子,也就都同意了我的意見。
雖然我們抓了賀老鬼,可把賀老鬼的活路堵死了,那他發起飙,犯起二來,讓他的手下開槍,那我們就悲劇了。
所以目前最好的選擇就說給他活路,然後來一個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再把活路給他堵死,而把他對我們的威脅将到最低。
接着裕嘯天就放下了槍,他身邊的兩個人也是放下了槍,接着佛爺那邊,賀老鬼這邊統統把槍都扔到了最前面的桌子上。
我們紅香社這邊也是如此。
我對賀老鬼說:“賀老鬼,讓你的和佛爺的一個兄弟,把這個搬到一邊兒,防止雙方的人去偷槍,另外你和佛爺再派一個人,到各自的陣營搜上一下,如果有誰藏着槍沒有上交的話,直接拉出來砍了,你們雙方都沒有意見吧。”
佛爺和賀老鬼同時點頭,不過賀老鬼又補充說:“那你們人的槍呢?”
我說:“就讓他的人去搜吧。”
我指的是裕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