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爲什麽會心情不好,我沒問過她,她也沒主動找我說過。
看着羅晶晶出了學校,我就覺得她今天應該是要西湖雅苑那邊去了。
很快我就到了教室,晚自習結束的鈴聲也是恰好響了起來,于是我就沒進教室,在教室門口沖着路小雨招了招手,她收拾了課本,一臉微笑就出了教室,然後挎着我的胳膊就說:“好大的雪。”
我說:“嗯,好大。”
路小雨将羽絨服的拉鏈拉緊,然後把帽子也扣在頭上說:“我們去轉轉吧,入冬第一場雪,我想你陪着我四處走走。”
我點點頭,然後路小雨又挎上我的胳膊,我們就往學校外面走去了。
一路上我們說了很多話,不過一多半都是關于高一和高二的回憶,我問路小雨是不是覺得高一、高二比高三時候過的快樂。
路小雨就說:“不是,我隻是感歎時間好快,這一轉眼就是高中最後一個元旦,再有半年我們的高中就要畢業了,兩年半,一晃而過!”
路小雨的這些感概我心裏也是有的,所以她說完後,我也是頗爲傷感地點了點頭。
光陰流逝,永遠是人生中最悲涼的一件事兒,因爲每當人們意識它的時候,它已經所剩無幾;當人們想要珍惜它的時候,它卻從不停息。
我和路小雨在學校附近轉了很久,最後我們轉到了青安公園,那個承載了我們很多回憶的小公園,白雪皚皚壓滿了樹枝,揮手輕彈,彈一臉的雪沫,當雪沫在皮膚的溫度上化成雪水,那回憶清晰可見,卻又再也不見!
轉累了,我們就回了家。
躺在床上,我還在想,我瘋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都快趕上男版的林黛玉了。
我這麽一想,心裏不由一松,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是羅晶晶發過來的。
“瘋哥,我今天在西湖雅苑這邊過夜,等她們都睡了,你能陪我去街上走走嗎?”羅晶晶發過來的。
我想了一下就回道:“大半夜的,發什麽神經,睡覺!”
“就半個小時!”羅晶晶央求道。
我最終還是動心了,就說:“那十二點半吧,如果你沒睡,就再給發短信。”
“好的。”
……
等到十二點半的時候羅晶晶還真給我發來一條短信,問我睡了沒,當時我已經睡了,不過睡的很輕,就被短信的鈴聲給吵醒了,我拿起手機迷迷糊糊地就回了一個字:“嗯!”
羅晶晶很快又發來一條:“睡了還能回我短信,還去嗎,瘋哥?”
此時我的困意已經褪去了大半,就回了兩個字:“去吧。”
穿好衣服下了樓,羅晶晶已經已經等在單元樓的門口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絨服,領子裹的很緊,臉色在小區内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發白,頭發散在衣領四周,遮住小半邊臉頰,一雙深黑的眸子就那麽直勾勾盯着我。
她顯的有些冷,時不時會跺下腳,于是她腳上的長筒靴就和地磚碰撞出“哒哒”的聲音,在黑夜裏顯得格外的響。
我本來就感覺自己是偷偷摸摸出來的,如今聽到這“哒哒”的聲音,頓時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意思了。
我看着羅晶晶就道:“冷的話就回去吧。”
羅晶晶不由分說挎住我的胳膊說:“都出來了,就轉一會兒吧。”
我突然意識到,我這麽出來賠她轉好像是一個錯誤,這下我和羅晶晶之間就更說不清楚了。
我甩了一下手,把羅晶晶挎着我胳膊的手腕就給甩開道:“就這麽走吧,我們又不是情侶,挎着胳膊容易招人誤會。”
羅晶晶顯示顯示有些憤怒,然後漸漸平靜下來說:“好!”
其實我和羅晶晶也沒轉了多遠,就在小區外面的馬路牙子上轉了兩圈,期間我們連一個字都沒說,就隻有我們踩着雪的“咯吱”聲,還有她凍得牙關打架的“嘚嘚“聲。
看着羅晶晶這樣子我實在是有些心疼,終于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冷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羅晶晶就說:“還有十分鍾。”
我說:“這你是何苦呢?”
羅晶晶直視着我就說:“我願意!”
當時我有些心軟了,就把胳膊往外一讓說:“挎上吧。”
羅晶晶臉上就閃過一絲興奮,然後就把手挎了過來,然後将頭緩緩靠在我的胳膊上。
我說:“回去吧!”
羅晶晶就點點頭說:“嗯。”
我們往回走,就又開始不說話了,等進了小區的時候羅晶晶就主動松開我的胳膊說:“謝謝你,瘋哥,謝謝你給我的這些回憶。”
我問羅晶晶:“值得嗎?“
羅晶晶就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似的說:“要你管!”
說完她就徑自往小區裏,頭都不回一下,我搖搖頭苦笑:“這女人翻臉還真比翻書還快啊。”
不過這樣也好,大家就當今晚的事兒沒生過,好吧,其實也真沒什麽什麽發生。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顧清風打了電話,讓他找一批人去學校裏,把我們大操場上學清理幹淨裏,同時我有給學校打了電話,讓他們在雪清理幹淨後就趕緊把台子搭起來,别耽誤了九點開始的表演。
雖然我們緊趕慢趕,可演出還是推遲到了九點半。
剛清理了積雪,天還是很冷,可這天氣還是擋不住大家過元旦的熱情,這一次元旦聯歡的每一個節目我都認真地在看,因爲這是我在一中看的最後一次元旦聯歡了,所以我格外的珍惜。
不一會兒就到了路小雨的節目,她還是唱歌,也是一首老歌——《最浪漫的事》。
路小雨的每一次唱歌都讓我感動,包括這一次!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兒,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這或許真是天底下最浪漫的事兒了。
等路小雨下了台,我就過去接她,他側着腦袋就問我:“好聽嗎?”
我說:“好聽。”
“那你會陪我嗎?”路小雨問。
我說:“會!”
再接下來應該就是羅晶晶的節目了,可我等了一會兒上台的卻是一個高一的民族舞表演。
我無奈搖搖頭,羅晶晶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就說:“晶晶今天發燒了,而且嗓子不舒服,所以她的那首歌,唱不了,節目也就取消了。”
我“哦”了一聲就說:“挺遺憾的。”
路小雨點頭說:“嗯,晶晶準備了那麽天,結果卻……”
我知道,她感冒估計是因爲昨晚給凍得的。
我拉着路小雨回到座位,還是看完了最後的表演。
表演結束後,高三一天半的假期,而高一和高二有三天的假期,所以很多學生看完了表演,就開始回宿舍收拾,準備回家。
我和學校的兄弟們說了一會兒話,也就和路小雨一起回公司那邊去了。
我剛進辦公室就發現顧清風、楊圖和暴徒都在,在沙發的一角還坐着一個人,這個人我也見過,九指蛇——盛川!
顧清風他們站起來和我打招呼,盛川也是緩緩站起了神叫我一聲:“瘋子!好久不見啊!”
我眉頭皺了皺就對身邊的路小雨說:“小雨,你先去找靜婉他們吧,我這邊有點兒事兒。”
路小雨乖巧地點點頭就離開了。
等路小雨走了,我才對盛川說:“怎麽,想來拿回a?b?c嗎?”
盛川搖頭說:“a?b?c我肯定會拿回去,不過不是現在,我今天來找你,是和你商量一些關于大黑狗的事兒,我聽歐陽青說,四号你就好去西安了,五号你就好他簽合同,等你們買了會館,是不是就該和大黑狗開戰了?”
這盛川的急性子都快趕上龍頭、和尚兩個人了!
最近這倆月,龍頭、和尚沒少來催促我,不過都是被我以時機不成熟給打發了,這倆人甚至還有一次生氣回了太原,結果第二天又灰溜溜地回了邢州,而且起色很不好,我想多半是被沈文給罵了。
我看着盛川就說:“我們和大黑狗開戰的時候,會提前通知你和文師兄的,你這次專門跑到邢州,該不會就是爲了問這事兒吧?”
盛川點頭說:“就是爲了這事兒,當然,也是順便打聽一下你們在邢州的勢力,看看你們有沒有和我們文幫合作的實力。”
盛川這麽一說,暴徒就有些生氣,“噌”一下就站了起來,我趕緊制止暴徒,怕他把盛川給揍了。
暴徒的身手在我之上,如果他和盛川開打,那盛川一準兒輸。
盛川冷“哼”了一聲就說:“另外我姐夫讓我告訴你,如果你們到了西安,我們也願意,把我在西安暗地裏經營的一家古董行送給你。作爲你們在西安的據點。”
我知道文景路之所以這麽收買我,無非就是爲了讓我盡快在西安站穩腳跟,然後好和大黑狗開戰。
白送上門的東西,我沒有理由不要,就點頭說:“那就謝過文師兄了。”
接下來我問盛川什麽時候回陝西,他就說,等出發去西安的時候,他跟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