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兩步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借着路燈的光亮看清楚了她的模樣,的确是神木的那個燕子。
“瘋爺,是我,燕子。”燕子看着我走過來,一臉激動說道。
路小雨見沒有危險,也就到了我側面,挽起了我的胳膊,我繼續問那個燕子:“你來找我做什麽?”
同時我就揮揮手,讓暴徒和楊圖将其放開,其實暴徒和楊圖也是見過這個燕子的,兩人也已經認出了她,所以在得到我的指示後,也就松手。
暴徒和楊圖剛松手,燕子直接“噗通”一聲就給我跪了下去,而後就說:“瘋爺,我求求你,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燕子這一舉動,讓我頓時有些不知所以然了,給她活路?什麽意思,我逼過她嗎?
我眉頭皺了一下就問她:“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給你活路,我們似乎沒有什麽過節吧。”
燕子就說:“瘋爺,我知道黑老六得罪了,而我們曾經在黑老六的手下做事,是我們不對,可如今黑老六不知所蹤,他的生意又被瘋爺砸,又被白道封的,我們也就早脫離了黑老六,我們和他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我打斷燕子說:“你和黑老六有沒有關系,幹我何事?你給我說這些做什麽?”
燕子帶着意思惶恐說:“瘋爺,黑老六是因爲得罪了你垮了台,而現在整個邢州道上都是瘋爺的天下,你讓道上排擠我們,其實也沒什麽不對的,可瘋爺,我和我的姐妹們都是苦命人,如果不能在這一行幹了,很多姐妹連養家的錢都賺不到了。”
“排擠你們?我什麽時候排擠過你們?”我有些鬧不清楚狀況了。
燕子也帶着意思驚訝說:“瘋爺,難道不是你在道上傳出消息,凡是黑老六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不給活路的嗎?”
我搖頭,心想,難道是顧清風放出的消息?不應該,就算顧清風私自放這種消息,他也會和我打招呼的。
燕子這下也有些驚疑了:“瘋爺,可是我帶着我的那些姐妹們,在黑老六的神木被查封後,先後了界河和臨朝,他們一聽說我們是黑老六那邊過來的,就都不肯接受我們了,後來我們到了邢州,大小娛樂場所,一旦聽說我們是黑老六那邊出來的,一個個就給趕喪門星一樣轟我們走,瘋爺,難道這不是您的意思嗎?”
我感覺有些無聊的笑了笑:“燕子,你覺得你們有什麽值得我瘋子這麽去照顧你們的?你是傾國傾城,還是富甲天下?”
燕子愣了一下沒說話,我就說:“起來說話吧,你說的情況我真的不知道,我估計是下面的人私自達成的默契,怕接收了黑老六的人,引起我的記恨。”
燕子不肯起來,還是跪在那裏。
我直接怒吼一聲:“起來!”
燕子吓了一跳瑟瑟發抖地就站起身。
路小雨在我旁邊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知道她是有些同情這個燕子了。
我看着燕子問:“你真名叫什麽?”
燕子就說:“我叫崔豔豔,豔麗的豔,小名兒是燕子。”
我點頭就繼續問:“你手下有多少人?”
燕子就說:“原本有二十多個小妹,可最近由于找不到地方,走了十多個,還有十二個。”
我點點就說:“明天你帶上你的人,去長水街星緣會所坐台,有人問誰讓你們去的,就報我瘋子的名号就可以了,裏面的話事人叫黑龍,是我的兄弟,他會照顧你的,有什麽事,你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我這麽說完燕子就又跪了下去,向我道謝,我沒去扶她起來,直接說:“現在你可以讓開路了吧,我現在趕着去夜宵,難不成,你還想讓我送你?”
燕子連忙搖頭,然後站直身子就閃到一邊去了,我們幾個人也是上車市中心去了。
車子開了一段,路小雨就在旁邊問我:“易峰,我覺得那個燕子挺可憐的,你怎麽還對她那麽兇?”
我摸摸路小雨的額頭說:“小雨,你太善良了,你怎麽就看出她可憐了,你知道她是做什麽的嗎?”
路小雨想了一會兒就搖頭。
我知道路小雨是知道的,隻不過她有些害羞沒有說出口。
我就說:“小雨,她是做媽咪的,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路小雨點頭。
我繼續說:“她手下有十多個人,有自甘堕落的,肯定也有她們逼良爲娼的,每一個做媽咪的人,沒有誰是徹底幹淨的,她來求我,并不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還多人賺不到錢養家,而是因爲我斷了她的财路。”
我這麽一說路小雨就“啊”了一聲道:“那你還幫她?”
我笑笑說:“我不是幫她,是在利用她,黑龍那裏幾家夜場規模都比其他街區的大,可是生意卻不行?爲什麽,就因爲黑龍的場子裏沒有像燕子這樣的人;再者,我也是爲了管制她,如果放任她去别人的場子,那說不定逼良爲娼的事兒還會發生,可要是在我的場子那就不一樣了,我們紅香社有自己的規矩,這種欺負弱小的事兒是四殺禁令之一!”
路小雨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就說:“易峰,我覺得你變得好複雜。”
我頓了一下反問路小雨:“是不是開始讨厭我了?”
路小雨搖頭說:“我知道是現實逼的,我不讨厭你,而是心疼你。”
我一把抱住路小雨沒說話,我就要成了瘋滿城了,我從一個學校的小混子,混成了邢州黑道第一,也是唯一的大亨,成了邢州的黑道混王,我的地位變了,我的性格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如果我繼續變下去,我會不會成爲第二個金老歪或者佟九朝呢?
當然我們去市中心的kfc吃了宵夜,然後就回去休息了。
是夜。
次日清晨顧清風早早地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今天去拍賣的安排,這些都是我們昨天讨論過的,所以我就說:“清風,一切都按照商量的來吧,遇到特殊情況,你自己看着拿注意,可以先斬後奏,我相信你。”
又和顧清風說了一會兒,我們就挂了電話。
今天我們沒有去公司,而是要去醫院接王彬。
王彬其實前幾天就嚷着要出院了,是我硬安排他在醫院又多住了幾天,他的外傷雖然都不是很重,可畢竟曾經失血過多,身子還在虛弱中。
今天是我們要拍下佟九朝産業的好日子,王彬的性子也有些耐不住了,所以我也就同意他今天出院了。
今天到醫院的除了顧清風,其他紅香社的頭目兄弟都過來了,甚至還有劉瞎子等邢州市裏的中立勢力的大佬們,當然,他們現在挂着的,也是我們紅香社的号。
整個西郊醫院更是我在我的授意下張燈結彩,搞的更過年似的。
王彬在醫院的東西已經收拾号了,狸貓和蠻子兩個人站在他身邊,我一進病房王彬就拉住我說:“小峰,你可算了,你不來,外面那群兔崽子竟然不讓我出病房。”
我摟住王彬的肩膀就說:“是我吩咐的。”
王彬“嘁”了一聲,然後就說:“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我點點頭,然後路小雨就從她随身挎着的一個小背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的信箋來,今天是王彬出院的日子,所以我讓路小雨也是請了假,王彬雖然在地位上是我的下屬,可在我心裏一直把他當成兄長來看,所以路小雨這個做弟妹的,和我一起來也是應該的。
王彬結果信箋有些遲疑就打開了。
他簡單看了一遍就連忙搖頭說:“小峰,這萬萬不行,你這給我的權利太大了,紅香社副龍頭,佟九朝大小十三條街區話事人,你這是給了我邢州一半的天下,是要讓我背上忤逆的罪名啊。”
我搖頭就說:“王彬,你說什麽呢,誰敢說你忤逆,老子第一個站出來宰了他,你爲我們紅香社做了那麽多,付出了那麽多,這是你應得的。”
王彬搖頭:“小峰,你别再說了,如果你相信我,那你把金城凱悅那條街給我就行了,如果你堅持給我那麽多的話,那我隻有離開紅香社,以死謝罪了。”
我沒想到王彬竟然拒絕的這麽果決,一時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王彬就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用特别小的聲音說:“小峰,人心難測,我可以保證對你忠心不二,可我保證不了我的手下,你給我的權利越大,我手下人的權利也就越大,權力大了人心是會變的。”
我不由愣了一下,王彬還是在爲我考慮,我的兄弟啊!
見我露出一臉的感激,王彬就道:“就這麽說定了。”
我搖頭說:“這樣,邢州東北區佟九朝的四條街,包括金城凱悅,我全部交給你搭理,這樣的權利應該不算大吧,另外這副龍頭你也要做,哪怕隻是給我挂個号,也的挂着。西北區九條街我自己另選人。”
見我态度堅決,王彬搖搖頭也就不推辭了。
就在我和王彬說完,要出病房的時候,就聽病房走廊裏傳來一個女人的怒罵的聲音:“王八蛋瘋子,你給我滾出來,王彬出了事兒,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和王彬不由都愣住了,這是左輪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