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護繩上沒有貿然向前,而是緩緩活動了一下手腳,顯然他還不肯放棄。楊圖這兩招雖然化解的犀利,可是每每反擊都未下重手,所以劉家偉雖然失手,可人卻安然無恙。
人都這樣,在自己沒有經曆真正痛苦的時候,骨子裏都透着一股投機和冒險,都想着萬一赢了什麽的,再所以,這劉家偉明知自己不是楊圖的對手,卻還是選擇了放手一搏。
劉家偉這次沒有搶攻,而是緩緩向楊圖走了過去,在離他兩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叫什麽名字?”劉家偉狠狠地問楊圖。
楊圖就隻道了兩個字:“楊圖!”
劉家偉笑了笑說了聲:“好!”
然後整個身子就沖着楊圖撲了過來,劉家偉雙手張開,看樣子是準備抱住楊圖,和他做“近身”的糾纏。
此時楊圖終于先手出擊了。
他右手成推手看似軟綿綿的排出,可是手掌貼在劉家偉胸口的一瞬間,楊圖就猛然吼了一聲:“喝!”
這是類似于“短寸拳”的推手,我聽德爺說過,隻不過推手着力面積大,一般都是隻傷不殺,屬于武學“仁”招。
頓時劉家偉整個身子一顫,不由退後了兩步,不過這次劉家偉卻強發出一股狠勁兒,沒退到護繩,身子又撲了過來,同時一拳對着楊圖的胸口就搗了過去,楊圖右手随後一撥,一個四兩撥千斤就把劉家偉那快如閃電的拳頭給撥開。
“啪!”
在撥開劉家偉同時,楊圖左手竟然一個嘴巴子摔在劉家偉的臉上。
此時暴徒已站到了包廂外過道上,他雙手緊握着護欄,死死盯着台上發生的一切,劉家偉身手如何,暴徒最清楚,那次劉家偉偷襲我,暴徒和他打了一個不相上下,可今天劉家偉在楊圖的時候,卻如同一隻被貓玩虐的耗子,這讓暴徒如何鎮定?
不光是暴徒,我也是不淡定了,這楊圖已經如此變态了,那他的師父宋景山呢?豈不是成了電影中黃飛鴻、霍元甲那樣的存在了?
再看楊圖扇了劉家偉一個嘴巴子後緩緩說道:“我看你的底子,也是學過功夫之人,面對我這麽一個素不相識的切磋者,你每每都是下的殺手,當真以爲我不敢教訓你嗎?”
楊圖此時身上的氣勢,已經俨然一副大師的風範,媽的,這不讓我這個當師叔的羨慕死,我那個師兄拍這個師侄過來,是來埋汰我的嗎?
劉家偉被扇了一個嘴巴子,又驚又怒,罵了一句“操”,就對着楊圖撲了過去,楊圖深吸一口氣,右手一個纏手,就把劉家偉逼在了一步之外,直接左手一掄,又是一個嘴巴子抽了過去。
“啪!”
劉家偉被打的一個踉跄,就斜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台下的人不幹了,他們覺得劉家偉就是一個菜鳥,這場比賽沒啥可看性,所以叫好聲,漸漸就變成了唏噓了的聲音。
更有人在喊:“别光打耳光啊,往死裏打,對那種垃圾,就該打死他。”
“對,打死他!”
“對,給他血的教訓!”
……
楊圖聽着這些叫喊聲,漸漸愣住了,顯然他沒有親身經曆過黑拳場的殘酷和血性,以及觀衆席上那隻關心輸赢和賭注的冷漠。
楊圖看着周圍叫喊的人,本想說些什麽,可看他的樣子,張張嘴話又咽了回去。
楊圖不打了,他收了招看了看劉家偉說:“我不和你打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劉家偉半躺在地上也不起來,隻是露出一臉的苦笑說:“你比你那個師叔厲害!”
楊圖翻過護繩跳下台子的時候,對着劉家偉笑笑說:“嗯,我知道,不過我師父說了,我師叔厲害的地方不是功夫,而是他混江湖的本事,所以我師叔還是比我強。”
說完楊圖就跳下了台子,往二樓包廂這邊過來,而我的幾個兄弟就沖上台子把劉家偉又給捆綁起來,帶到了拳場的後台。
我注意到劉家偉被帶過去的時候,沒有絲毫的反抗,而不停地往我這邊看,像是在看劉家偉,又像是在看我,不過我卻沒想那多。
等着楊圖走過來的時候,我就站起身到包廂迎接他:“師侄,你的功夫可真是出神入化啊,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幫我,媽的,我看以後誰還能近我的身。”
楊圖點頭就說:“師叔,我師父說了,讓我一切聽你安排,讓我和你學三年,領悟三年,生死由命!我師父還說,三年後,不關我地位如何,我都必須放棄一切,重回武學大道……”
我揮揮手打斷楊圖說:“三年就三年,我向你保證,你跟我的三年,将會是你人生最精彩,最輝煌的三年。”
此時黑拳場又開始那些平淡的比賽。
安康此時走過來問我:“瘋哥,你喊我還有事兒嗎?”
安康已經在這裏站了半天,而我叫他自然也是有事兒的,所以我就直接問安康:“你的短寸拳跟誰學的?”
安康猶豫了一下就說:“我和辰哥學的!”
張北辰,我的确是教過他短寸拳的竅門,可是他功夫底子薄,也沒什麽天分,所以也一直打不出短寸拳來。
一個不會短寸拳的張北辰,竟然教會了安康,這就讓我不能理解了。
安康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就道:“瘋哥,辰哥雖然自己打不出那拳來,可是你教給他的每一個竅門和步驟,他都記得很熟練,所以他就教給了我,我有些功夫底子,所以最近也算是練出了一些雛形。”
張北辰一旁撓着腦袋說:“瘋哥,我那啥笨,不過我看着安康天分不錯,所以就教給他,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學會了。”
我沒有去責怪張北辰的意思,因爲我教他這招式的時候,也沒規定他不能教給别人。
我拍拍張北辰的肩膀,然後轉頭對安康說:“安康,這招呢,練到以後威力會很大,是武學上的殺招,你雖然打的黑拳,可也算是競技,所以這種殺招,能不用就别用了,當成保命的殺手锏吧。”
安康點頭說:“我明白了,瘋哥。”
說完我就讓安康到後台休息去了。
至于我們幾個在這裏又呆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了,就出去找地方吃午飯,這是在張北辰的地界,所以選地方的人物就交給她,結果這小子很不客氣的就選在了那個叫“豔紅”的川妹子所在的川菜館。
現在張北辰的身份,那個川菜館的上下已經知曉,所以豔紅就從吧台的收銀,升成了酒店經理,而原來的經理則是降成了副經理。
選好地位,定了包廂後,我們避免又笑話了張北辰的半天。
吃飯的時候,那個川妹子豔紅,也是坐到了張北辰的旁邊,很顯然,兩個人的關系已經算是确定了。
由于是川菜,辛辣居多,可我那兩個來自美國的師侄,卻沒有半點地吃不慣,問過後才知道,原來在美國的唐人街也有很多正宗中國餐館,其中自然少不了川湘菜系的名菜。
……
吃過了飯,我們幾個下午又去了一趟小刀那裏,小刀畢竟是楊圖和蘇薇的師兄,所以帶他們去看看小刀的地盤也算是應該的。
不過歌廳和酒吧楊圖都不願意去,所以小刀隻能帶着我們到了一家正規的足浴店,做了做足療,放松了下心情。
到了晚上我們就回盛昌街,因爲我媽已經給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當然這一天時間裏,顧清風也給我打了幾個電話,首先是蠍子的事兒,已經交給了周警官,該打點的,也都打點好了,不會讓蠍子在号子裏吃什麽虧,隻不過蠍子要蹲多久,要等公訴結果下來後才知道。
律師方面,顧清風讓我不用擔心,說是已經給蠍子找好了。
至于佟九朝那邊,已經沒啥大動作,我聽打探消息的兄弟說,佟九朝今天啥大事兒也沒幹,就在自己的茶館裏陪着手下的幾個紅棍,喝喝茶,打打麻将而已。
一切都很平靜。
至于佛爺那邊,我讓顧清風打電話也問了下情況,結果沈文給的回複是:“拉鋸戰!”
西太爺在山西經營數十年,體系自然龐大,而佛爺有西太爺手下幾個大佬的支持,還有大同賀老鬼的幫襯,西太爺恐怕也是占不到什麽便宜,形成拉鋸戰的局勢,也算是意料之中。
至于我們在西湖雅苑的住處,顧清風說,明天我們就能搬過去了,那裏早就已經裝修過了,隻需添置一些家具,所以今天一天也就弄完了。
西湖雅苑,羅晶晶,想想我都頭疼。
晚飯的時候,我和路小雨的父母在席,向他們介紹了楊圖和蘇薇後,一頓其樂融融的晚餐就開始了。
不得不說,楊圖的尊重輩分的性子赢得了我大人的門欣賞,而蘇薇的俏皮可愛也是赢得了他們的歡心,所以我的這兩個師侄他們都很喜歡。
吃過了晚飯,我就暴徒把楊圖和蘇薇又送回了酒店,因爲他們需要去酒店收拾東西,明天上午,他們兩個也要跟着我們住到新家去。
暴徒在送楊圖和蘇薇出門的時候,有些怪怪地,好像要和我說話,可有欲言又止,而我問他有什麽事兒,他就笑笑說:“沒事兒。”
所以我也就沒放在心上,我的這一個疏忽,卻導緻我差點是去一個至親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