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衣,頭發束成馬尾辮搭在身後,路小雨平時運動不多,所以跟着我沿着馬路跑了一會兒,就顯得有些氣喘籲籲。
我停下來扶住她的胳膊說,休息一會兒,路小雨就有些不好意思沖我吐吐舌頭說:“拖累你了。”
我笑着說沒事兒。
扶着路小雨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一處小區的公共健身區,這裏有一些簡單的健身器材。
她就去那裏擺弄那些東西,而我則是在附近一塊空地開始打拳。
……
上午的時候,路小雨回學校上課,而我就到公司那邊辦公,我把蠍子保護起來的事兒,暫時還沒傳出去,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兒佟九朝和條子遲早會知道。
所以我就在上午的時候分别給佟九朝和周警官打了一個電話。
佟九朝聽說我把蠍子保護起來了,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說:“瘋子,蠍子是我佟九朝的小弟,我在處理家務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就笑着對佟九朝說:“我也不想插手,可誰讓蠍子是我朋友呢,朋友有難我怎麽能袖手旁觀?另外九朝老弟,蠍子也算是你的老部下了,你下手也忒狠了點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他也沒犯什麽大錯!”
佟九朝又沉默了一會兒就說:“看來蠍子都和你說了?“
我點頭說:“是!”
佟九朝反問我:“你覺得我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不是嗎?”我反問他。
佟九朝“呵呵”一笑說:“不是,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瘋子,咱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輩份上,你是後輩,我是前輩,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之說,你若不斷上位那就唯有踏着我們這些前輩的屍骨上路,肖凱、金老歪就是先例,我不想做你下一塊墊腳石;另外瘋子,在生意上咱們也有很大的分歧,我和金老歪每年有一少半的收益來自白粉,可是你卻禁止那些東西在邢州流通,甚至還把麻杆也給幹掉了,你知道這給我們帶來多少的損失嗎?”
這些都是我和佟九朝的矛盾,不可調和,我就問他:“這和你殺蠍子有什麽關系嗎?”
佟九朝說:“關系很大,蠍子跟你一樣,同屬道上的晚輩,而且你們私交不錯,還有,他和king同屬衛校,可是king在衛校的影響力又穩穩壓制蠍子,所以就導緻了很多蠍子的小弟也聽king話的局面,而那些人都會直接把我的消息出賣king,到時候自然也就傳到了你瘋子的耳朵裏。”
“瘋子,我和你的矛盾不可調和,咱們現在不打不代表将來不打,所以我必須把蠍子這個隐患找個借口給鏟除了!我言盡于此,瘋子,你還覺得我是在濫殺無辜嗎?”
佟九朝的話讓我很吃驚,他竟然把心中所想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我覺得這佟九朝終于也是爺們了一把,所以我就說:“佟九朝,我能不能把你的話理解爲,你要和我開戰了?”
沉默,佟九朝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佟九朝就說:“瘋子,戰與不戰不是取決我一個人,我說不戰,你若咄咄逼人,我能不戰嗎?如果你把蠍子交出來……”
“絕無可能!”我直接打斷佟九朝。
佟九朝冷哼一聲:“先不說蠍子以後會怎樣,如今他把我一連串的秘密都告訴了你,瘋子,如果是你的小弟這樣對你,你會留他?”
我笑了一聲說:“若蠍子是我的小弟,他絕對不會把我的事情告訴你,哪怕是一絲一毫,蠍子縱然有錯,可也是被你給逼的,你若是能給他多一點信任,你們之間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佟九朝再次重重地“哼”了一聲就道:“瘋子,你行!”
說完他就率先挂了電話,我心裏也是拿定注意,如果佟九朝真敢去動蠍子,那我和他就隻能開戰了。
接着我又給周警官打了電話。
我把我護着蠍子的事兒說了一遍後,他就有些爲難說:“瘋子,蠍子的情況屬于故意傷害,如果往深裏查,牽扯出他的黑社會性質的話,那後果就更嚴重,你說找人頂包,這個難度很大,整個衛校上千人可是都知道是蠍子動的手,這一頂包,你知道會有多麽惡劣的社會輿論嗎?這也是這件事兒難辦的地方,輿論可是坑死人的啊。”
我沉默了一會兒就問:“如果蠍子被查,會不會牽扯出佟九朝。”
周警官笑笑說:“不會,因爲蠍子口說無憑,沒有直接的證據,再加上佟九朝比金老歪做事更幹淨,很難。”
我又問:“這麽說蠍子一定要被關起來,而且還可能會判很重的罪?”
周警官提醒我說:“瘋子,蠍子那件事兒上我也是聽說了一些,說是有那兩個被他砍了手的人先動手,所以你可以請最好的律師替蠍子打這場官司,正當防衛可是隻需要負擔民事責任的,就算是防衛過當蠍子不會被判的太重,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載。”
是啊,既然不能爲蠍子脫罪,那倒不如想辦法給他減刑。
挂了和周警官的電話,我就把顧清風照叫過來商量蠍子的事兒,聽我把兩通電話的内容說完後,他也是點頭說:“瘋哥,我覺得周警官說的沒錯,我們不如先到衛校把目擊證人的口徑統一一下,然後再讓蠍子去自首,請律師給他打官司……”
說完之後顧清風有給我分析說:“瘋哥,咱們留着蠍子在咱們地盤上,那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佟九朝惦記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喪心病狂地動手了,那咱們到時候必然和他開戰,可咱們紅香社正處于穩固發展的階段,實在不适宜生出什麽事端來;另外如果被條子知道消息給抓了去,那咱們的兄弟還多了‘包庇’這一條罪過,保不住蠍子不說,還會搭進去咱們自己人。”
地位越高,權位越重,做起事來就越是畏首畏尾,我終于能體會到當初肖凱被我逼着大戰時候的處境了。
是我變得擔心懦弱了嗎?不是,而是我身邊羁絆增加了。
顧清風說完我沒說話,他就又道:“瘋哥,如果你開不了口,那這件事兒就交給我去給蠍子說,他也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會明白我們的用意,再說了,我們也是爲了他好。”
“可是我說我會護着他的!”我突兀說了一句。
顧清風愣來一下就說:“瘋哥,這也是一種保護,另外我也會盡量去找被蠍子砍傷的那個人去談,希望他們能夠息事甯人,不過我感覺可能性很小,因爲他們背後是佟九朝在支持,佟九朝想讓king死,那肯定不會給我們回旋的餘地!當然,我還是會去試一下,如果不行,那就隻能着手安排蠍子去自首的事兒了,再不行就安排他去跑路,不過那其中的艱辛,比他做兩年牢還是要痛苦,因爲逃竄會成爲他一輩子的折磨,他以後都無發生再像正常人一樣在陽光下生活了。”
我不說話了,顧清風說的都是事實。
最終我還是把這件事兒交給了顧清風去辦,唉,現在隻希望顧清風能說服那兩個人息事甯人吧。
轉眼幾個小時就過去,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顧清風那邊也是傳回來了消息,對方不肯罷休,非要蠍子坐牢。
我知道這是佟九朝在背後搗鬼。
事情談不妥,顧清風就說,他今天會在衛校調查一些基本情況,然後晚上考慮一下是不是讓蠍子去自首,明天他會親自去見蠍子一面。
我隻能說:“一切你自己安排着辦吧。”
和顧清風通話結束,我就有些煩悶在辦公室來回踱步。
爲了蠍子,讓兄弟們和佟九朝開戰,對?還是錯呢?
走了沒幾分鍾我的手機又響了,我一看是一個陌生号碼,接了之後就淡淡了“喂”了一聲。
“你好,是易峰師叔嗎?”對面傳來一個清爽的女聲。
可是她叫我師叔?這是怎麽回事?
“你是?”我有些納悶。
“我叫蘇薇,你也可以叫我薇薇安,或者英文名字vivienne!”清爽的女生說道。
“你還有英文名字?我好像不認識你吧?”我心裏更加納悶,我甚至懷疑他們認錯人,可是對方說“易峰師叔”,我的确是易峰,可“師叔”的話,我估計我就不是了!
自稱蘇薇的女孩笑笑就說:“我是宋景山,宋師父的徒弟,而師父又是德爺的弟子,你也是德爺的弟子,按輩分自然應該叫你師叔了。”
德爺!宋景山!
聽到這兩個名字我不由心裏激動。
我連忙就問:“德爺,他還好嗎?”
蘇薇在電話那頭就說:“嗯,很好,對了,你在哪裏啊,我和師哥已經按照師父的意思到邢州找你有點事兒,我們現在在刑州市一中門口。”
我心裏吃驚的同時趕緊從窗口往一中大門那邊看,的确在門口看到兩個人,一個二十四五歲模樣的年輕男子,一米八以上的個頭,短頭發,穿着一身淺灰色的夏日運動裝,戴着墨鏡,背着一個叢林迷彩的背包。!
在他旁邊是一個正在接電話的女生,齊臀的牛仔短褲,寬松的大t恤,順直的黑發都快垂到腰上了,穿着愣高的高跟涼鞋,也是帶着一副墨鏡,斜挎着一個黑色的小包。
“喂,師叔,你怎麽不說話了?what’s up?(什麽情況)”對方整出一句英文。
我還沒回答,就看到那個背着叢林迷彩背包的男子,對着我這邊的窗戶指了指,這就發現我了,也太快吧……
“師叔,你在偷窺我們啊?”蘇薇回頭沖着我邊招手邊說。
幹!我發誓,我剛到窗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