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坐在副駕駛上,路小雨、我和狸貓坐在後排,車子剛出邢州,小刀就從後車鏡看了看我說:“瘋子,肖凱要動你,而且是要你的命,就在這幾天,你自己小心着點兒。”
肖凱要我的命!?看來我是真的把他惹怒了,不過這也是沒什麽好意外,我先是連根拔了岩伍一派,後又輾轉把白七從他手下弄到了我的手下,昨晚我又廢了他手下紅棍張大臭兒的兩個得力幹将,如果他再不怒,那才是奇怪呢。
更何況肖凱要我的命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他在邢州對我下的那個格殺令不是一直都還在嗎?
我還沒說話,路小雨就在旁邊擔心的挽住我的胳膊,她臉上的表情很緊張。
我拍拍她的胳膊,然後轉頭小刀說:“肖凱要殺我?怎麽殺,跟我明大明的幹一場嗎?”
小刀搖頭說:“這次肖凱玩的是真的,當着面拿刀砍,那是莽夫所謂,肖凱這樣身份的人,要殺你,那多半會用暗殺!具體計劃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肖凱已經安排人手去做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暗殺!我心裏不由深吸一口氣。
副駕駛上的暴徒也是突然插話說:“瘋哥,肖凱要暗殺咱們,不如咱們也去暗殺他如何,有小刀這個内應,了解肖凱的行蹤應該不難,到時候我們找幾個身手利索的兄弟,然後去把他給……”
我知道,我和肖凱已經到了“不是我死,就是他亡”的地步。
我剛要點頭同意暴徒的提議,小刀就笑笑說:“從今天起我也是無法掌握肖凱的行蹤了,這是每次要有大事發生的時候,肖凱的慣用伎倆,他會在暗中操控一切,而我們這些被他操控的人隻會接到他的電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人在那裏,換句話說,他對我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完全的信任。”
“這肖凱活到誰都不相信的份兒上,也不嫌累?”我眉頭皺了感覺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
小刀則是繼續笑道:“肖凱在道兒混了這麽多年,什麽事兒沒遇到過,江湖上人情淡薄,他手下又那麽多人,被手下出賣也是常有的事兒,所以肖凱變得生性多疑,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兒,說不定你到了他的那個地位,你也會跟肖凱一樣,變得誰也不再相信了!”
我搖頭笑道:“我不會!”
小刀嘴角揚了一下說:“肖凱剛出混的時候,他也沒想着自己會變成今天這樣,凡是無絕對,瘋子,人是會随着地位的提升而改變的,肖凱,我,包括你都一樣。”
我看着小刀問他:“人會變?可有些信念是不會變的,比如你看到我手中的a?b?c的就跟我冰釋前嫌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依然堅守着那個宋師傅對你的訓示!”
小刀“哼”了一聲說:“我有我的原因,所以我必須遵守那個訓示,可如果有一天那個原因不存在了,什麽a?b?c在我眼中都是一把廢鐵而已。”
我接着去問小刀是什麽原因,他就不說話了。
等我們到了雨華鎮,已經差不多快要九點多鍾,不過父母和德爺都知道我們要回來了,所以在我們快到家的時候,他們就等在家門口了。
下車後我就把小刀兒簡單地給家裏介紹了一下,當然我也是把我的家人介紹給了小刀。
等我介紹到德爺的時候,小刀忍不住愣了一下說:“你就是送給瘋子a?b?c的前輩吧,你認識我的師父嗎,他叫宋景山,在廣州開拳館……”
一提到自己的師父,小刀就有些激動,看來他和他師父之間肯定有什麽特别的故事。
德爺看了小刀一眼,然後就說:“你們晚飯還沒吃呢吧?走,家裏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遲到,咱們邊吃邊聊。”
接着我們家大門的燈光,我看到德爺的是眼角抖了一下,顯然宋景山這個名字他是聽過的,或者幹脆說那個人他也是見過的。
其實家裏準備的飯菜都很簡單,我們幾個也确實餓了,就先吃了幾口,隻不過小刀一直沒動碗筷,他在等德爺的回答。
德爺則是端了一杯茶自顧自的喝,絲毫沒有要跟小刀講什麽的意思。
簡單吃了幾口飯後,母親就拉着路小雨去裏屋聊天了,又過了十多分鍾小刀兒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就問德爺:“前輩,你一定知道我師父的行蹤對嗎?求你告訴我,我欠他的,我要還給他,不然我一輩子良心難安!”
德爺眉頭皺了皺說:“我不想騙你,景山我的确是認識,是我的晚輩,論輩分,他還要叫我一聲叔,可是我卻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因爲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他。”
小刀有些失望。
德爺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就又說道:“小刀,你的事情我聽小峰簡單說了一些,景山既然收了你做徒弟,又把a?b?c的秘密告訴了你,那就說明他是準備要把a?b?c傳給你的,可你現在卻沒有,其中肯定生了什麽變故,對吧?”
小刀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德爺繼續說:“當然其中不會是什麽愉快的事情發生,你可以選擇告訴我,也可以選擇不說,我不會強迫你,這是你的自由。”
“前輩,我……”
不等小刀說完,德爺就打斷他說:“論輩分,我是你叔父輩的,你就跟着小峰一起叫我德爺吧,我這歲數應該不會占你便宜吧?”
小刀點點頭說:“德爺,你真的認識我師父嗎,他到底又着怎樣的過去?可以告訴我嗎?”
小刀的表情很痛苦,現在看來,那個宋景山恐怕不隻是又搬了一次家這麽簡單。
德爺想了下說:“景山嗎?我和他父親是生死相依的兄弟,我第一次見他時候他才十多歲,人很調皮,不夠卻是少見的國術苗子,所以當時我們幾個兄弟幾乎都有教導過他,而他也很努力,功夫進步的很快,在他二十歲那年,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可沒過兩年,我們幾個兄弟就發生了變故,景山的父親在一次與敵人的沖突中喪命,而當時我們的處境急轉直下,所以景山的母親就帶着他突然消失,至于去了那裏我們一直沒查到。”
德爺這話說的很籠統,其中蘊含這一些秘密,他也是用極其模糊的字眼都給涵蓋了過去,所以我聽完後就更加的好奇了。
當然我心裏對那個宋景山也是佩服不已,二十歲就能打敗德爺,那個時候的也應該也就四十多歲的,對于練武的行家來說,那個時候正是武學成就的巅峰期,能打敗正在巅峰期的德爺,那麽那個宋景山的厲害豈不是要到了“一代宗師”的程度?
聽德爺說完小刀忍不住愣了一下說:“師父家裏有很大的仇家?”
德爺點頭說:“沒錯,很大,直到我們兄弟們一個又一個離開人世,我們都無法殺了那個人給老三報仇,不過以那個人的年歲,他應該也已經老死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德爺臉上難以掩飾的遺憾就完全流露了出來,眼角似乎也是微微閃爍了一下,不過很快那些凄然的表情又被德爺給收住了。
德爺的這些話讓我給呆住了,還有比德爺更厲害的人物?那會是怎樣的存在啊?
小刀愣了一下,可卻轉而問德爺:“我師父的仇家是誰,他死了,他的兒子總該活着吧,我總得替我師父報了這個仇。”
德爺看着小刀冷笑說:“不是我打擊你,就你,在他們眼裏,你恐怕連隻小螞蟻都算不上!”
小刀還想争辯什麽,德爺就繼續說:“當初我們幾個縱橫江湖,跟他打了三年,也隻是把他給打退了,要殺他的後人,絕無可能!”
到底是誰有這麽牛逼的勢力,我心裏忍不住更是一驚,還是那句話,江湖水太深。
小刀的表情徹底癱軟了下去。
“說說你的故事吧,小刀!你說要還你師父,你欠他的,那你到底欠了他什麽呢?”德爺問道。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小刀想了想就說:“既然你是師父的前輩,那麽這些事兒,我想我是能夠告訴你的,這也是我心中多年的秘密,說出來,或許我會好過一些。”
我們都沒說話,在等小刀開口。
過了一會兒小刀才開口說:“我老家本來在廣州東莞那塊兒,父親一次出海遭了海難沒回來,母親一個人賺錢養家,還要操持家務,累出一身勞疾,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在我上高中那會兒就準備辍學,可我那會成績還算不錯,母親說什麽也不同意,所以爲了讓母親死心,我就去曠課去社會上混,去跟社會上的混子打架。”
“記得又一次,我們去砍當地的一個地痞,可是卻中了人家的圈套,結果我們這邊兄弟被人家當場砍刀了一多半,而我仗着靈活,當時個頭又不大,沒什麽人注意,就跑了出來,可是卻有七八個人一直追着我。”
“劇情很狗血,我無意中跑進了師父的拳館,而師父救了我。”
我笑了笑說:“以宋師父的身手們肯定幾下就把那些混子放平了,對吧?”
小刀搖頭說:“那些混子根本就沒敢進那個拳館,在門口晃了幾圈,後來被師父罵了一頓就全跑了。”
看來這個宋景山在那邊道兒上也是個有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