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走了過來,路小雨也什麽也不顧,就撲到我懷裏哇哇大哭起來。
看着她這麽哭,我也是心裏難受,就輕輕在她後背上拍了幾下說:“乖,小雨,先不哭,咱們先去看看佛爺再說。”
路小雨這才抽泣了兩下,點了點頭。
我轉頭對施瑤說:“謝了,我們先走了。”施瑤也是點頭,沒說什麽。
等我們打上車往武警醫院走的時候,我才問路小雨是如何知道佛爺出事兒的消息。
她雙眼還含着淚說:“就在我跟你打電話之前,我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他說是我哥的朋友,還說我哥被人砍的住進了武警醫院,讓我過去看看,還說,還說晚了,恐怕人都不看到了……”
說着小眼眼中的淚珠子就不由自主的有掉了下來。
我頓時愣住了,連忙讓司機師傅在下個街口就把車停了下來。
路小雨問我爲什麽,我跟她說下車告訴她!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沒什麽自己的主意了,我怎麽說,她也就怎麽了。
下了車,我讓路小雨把電話給我,然後我翻看了一下她的通話記錄!
果然在打來我之前有一個陌生号碼打進來,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回了過去。
路小雨雖然單純,可并不傻,我這麽做她了一下就說:“易峰,難道是有人故意騙我的,想要引我們出來?”
我搖頭說:“還不能确定,不過佛爺這麽久不露面,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兒了,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
電話響了幾聲對方就接了,我沒說話,在等對方開口。
“路小雨嗎?你到了嗎?我就在醫院門口,你在哪裏,我去接你?”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聲音年紀應該不會太大。
我仍沒說話,對方愣了一會兒就冷道:“你是誰?”
我反問:“你又是誰!?”
對方遲疑了一會兒說:“你是瘋子?”
我說沒錯,然後就問他:“佛爺現在怎樣了?還有你到底是誰?”
對方歎了口氣說:“佛爺現在醫院,昏迷不醒,我是佛爺的紙扇,沈文,你應該沒聽過我,不用懷疑了,沒有人要害你們!”
沈文?我的确是沒聽過,不過佛爺在除了顧清風以外,還有一個紙扇的事兒我卻是聽過的,所以我心裏不由信了幾分。
我就問沈文佛爺的病房好,并說我們會自己上去。
沈文把房間号告訴我,連我記好沒記好他都不問就給挂掉了。
我挂了電話,遞給路小雨手機,她就問我:“怎樣了,易峰,我哥哥的事兒是真的嗎?”
我摸了摸路小雨的頭發,沒有說話,不過她已經知道了我的意思,眼淚又是“嘩嘩”地流了下來。
我說我勸了路小雨兩句,然後攬着她打了一個車又往武警醫院那邊去了。
很快我就找到了沈文給我的病房号,病房的門口站着一個人,個子很高,帶着眼鏡兒,胳膊上纏着紗布,顯然也是受傷了。
見我和路小雨走過來,他頓時了一下問:“瘋子?路小雨?”
我和路小雨同時點頭。
“我叫沈文,佛爺已經昏迷三天了,還是沒醒,就在我身後的房間裏。”沈文自我介紹了一下。
不等他說完,路小雨已經撥開沈文沖進了病房,我也是緊跟了進去。
這是加護病房,所以不會有别的病人,佛爺頭上和身上都纏着繃帶,床頭吊着三四瓶點滴,身上還烏七八糟的帶了一大堆的儀器。
一看就知道傷的很嚴重,我的心也是猛然一下沉了下去,佛爺這是去幹了什麽大事兒才會傷成這樣啊。
路小雨沖進去後看到這樣的場景,也頓時傻了眼,她就那麽愣在原地沒有了反映,甚至連哭泣都忘記了。
直到我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她才回頭爬在我胸口大哭了起來。
我抱着路小雨說:“小雨,這是病房,你不能大聲哭,不然會吵到佛爺的。”
路小雨拼命點頭,然後使勁兒地控制自己的哭聲,可眼淚卻一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此時沈文也是關上病房門緩緩走了進來:“佛爺現在其實已經穩定了,還沒醒來的原因,可能是失血過多造成的身體虛弱,不過我相信,佛爺很快就能醒來。”
我點點頭,然後扶路小雨在凳子上坐下,接着問沈文:“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文愣了一下說:“如果我說佛爺是被自己的大哥給賣了,你信不信?”
啊!?我扯着震驚了,佛爺的大哥,那不就是金老歪嗎?
我猶豫了一下問:“金老歪?”
沈文點頭:“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有些不理解就問沈文:“怎麽可能,佛爺不是金老歪的救命恩人嗎?金老歪不至于連這麽大的恩情都不顧吧!”
沈文臉上露出意思冷笑說:“恩情?恩情在道兒上抵不過的東西太多了,雖然佛爺把那個給幹掉了,但是那個人給佛爺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還是聽到了!”
我有些迷糊了,就對沈文說:“能不能從頭講給我?”
沈文點點頭說:“瘋子,你的名号我早就聽過,現在能給佛爺報仇的就隻有你一個人了。”
我說:“放心,隻要你告訴是誰傷了佛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會找他拼命!”
我從學校混子,到握刀,再到真正踏上江湖,每個階段佛爺都幫我過,提點過我,佛爺對我的恩情不是一次兩次就能還清的,所以佛爺的仇,我必報。
沈文點點頭說:“佛爺在不久前接到金老歪的任務,去石家莊接了一批貨,不瞞你們這批貨不是别的,正是一直在金老歪各個夜店銷售的搖頭丸,還有一部分白粉!”
我愣住了,販賣、交易毒品這可是重罪,佛爺竟然真去幹了!
沈文繼續說:“對于這些東西佛爺也是很反感,不過礙于金哥的命令,他還是去了,而且完成的很出色,可就在四天前,交易的另一方卻出了差錯,跑貨的人給條子抓了!金老歪擔心跑貨的人供出佛爺,從而牽扯到他,所以他就給佛爺布置了一個藏身的地方,讓佛爺暫避風頭,并且把佛爺的手機等聯系工具也是給收了起來。”
我好奇問道:“那如果跑貨的人直接供出金老歪,他不也是玩了嗎,佛爺跑不跑作用不大吧?”
沈文搖頭說:“跑貨的人,隻負責送貨,他們根本不會知道背後交易的真正老闆是誰,他們隻認識接貨的人!”
我點頭表示明白了。
沈文繼續說:“佛爺藏起來的時候,隻聯系了我一個人,因爲我的主意多,所以就找我想辦法,可當我聽佛爺說了他的基本情況後,我就知道佛爺有危險了!”
“危險?”我心裏一絲狐疑,我知道沈文說的危險是來自金老歪!
沈文點頭繼續說:“沒錯,佛爺是金老歪的得意門生,并不是簡單藏起來就能把問題給解決了的,警察如果确定了是佛爺,那矛頭就直接指向了金老歪!”
沈文說的不錯,佛爺和金老歪的關系,在刑州道兒上基本上是無人不知的。
我還是有些疑問:“既然佛爺抓不抓都會指向金老歪,那金老歪應該想辦法幹掉被抓的跑貨人才是,動佛爺動手意義也不大吧?”
沈文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說:“瘋子,你很聰明,可你在仔細想一下,是在警察的手裏殺人把握大,還是在一個自己布控的小屋裏殺人把握大?”
我想了想說:“後者!可是金老歪殺掉佛爺也解決不了問題吧?”
沈文搖頭說:“問題自然是能解決的,要不金老歪也不會派人出手了!瘋子你想想,如果查到了佛爺,那警察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麽?是不是抓捕佛爺,然後布控監視金老歪,畢竟還沒有直接抓捕金老歪的證據。”
我點點頭。
沈文繼續說:“警察要制金老歪的罪,有兩點,第一個是物證,可無證已經在金老歪的手裏,他随時可以銷毀,所以隻要他短期能不再交易,物證對他威脅不大!”
“第二個自然就是人證,跑貨的那人不知道金老歪,所以不可能把金老歪供出來,那他就隻能供出佛爺,而佛爺就是危害到金老歪的人證,如果佛爺被抓,就等于金老歪的一根肋骨暴露警察的視線裏……”
我打斷沈文道:“可是佛爺是不會供出的金老歪的吧,他對金老歪那麽忠誠!”
沈文看着笑道:“你相信佛爺,可金老歪未必相信,混到他那個位置,他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在他心裏,他覺得隻有把佛爺幹掉了,把人證也消除了,他就安全了!到時候,就算警察再怎麽懷疑他,可一沒人物證,二沒有人證,怎麽定他的罪?更何況他有是刑州有頭有臉的生意人,官場上不可能不認識人,再疏通一下那就萬事大吉了。”
我還是不死心:“可如果跑貨那邊的人供出自己上家,然後他的上家應該被抓,再供出金老歪呢?”
沈文冷笑說:“瘋子,跑貨的人上面是分貨的人,他是根據上面的命令分貨,根本也不會知道對方的真正老闆是誰,如果我猜錯的話,那個分貨的人恐怕也是被自己的老大給幹掉了吧。”
頓時我的心裏一涼,佛爺這次還真是攤上大事兒了!
沈文繼續說:“這兩天如果不是我讓佛爺的兄弟把醫院周圍全部都給控制了起來,恐怕金老歪早就來醫院殺人了,現在佛爺生死未蔔,加上最近風投正緊,所以這兩天金老歪才一直沒有再動手!如果佛爺清醒了過來,那金老歪得到消息後,肯定會立馬再派出殺手來!”
“這麽說佛爺真的是被金老歪派人重傷的了!?”我心裏一股涼氣痛徹了全身,金老歪可是佛爺的大哥啊,而佛爺還救過他的命,可……
沈文點點頭說:“前天晚上的發生的那一場血戰,我沈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沈文話音剛落,我就聽佛爺在病床上幽幽地說了一句:“我也不會忘記,這是我一字佛出道一來最心痛的一戰!而我對手,竟然是手把手教我用刀的一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