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時候路小雨還囑咐我說:“易峰,你注意些安全,到時候,你讓我哥哥幫你問問,看看,你在金老歪那裏挂個名,等這件事兒過了,你再退出來,看看行不行?”
好吧,路小雨的想法太單純了,這裏是混子幫派,不是佛家的寺廟,不是當幾天和尚不想當了,就可以辦個手續還俗的。
再說了,和尚還俗也不是都能批準下來的。
路小雨回去上課後,何姬滿就開車帶着我們往金城凱悅的方向去了。
不用說,金老歪肯定是在哪裏了。
車開了一會兒佛爺就告訴我說:“瘋子,你真想和我一起跟着金哥混嗎?”
我想嗎?我自然是不想,我瘋子現在多逍遙自在啊,土皇帝,我最大,可如果我跟了金老歪,我憑空就變成了别人的小弟,受别人管束,我真怕我會受不了。
見我沒說話,佛爺反而笑了笑說:“我幾把就知道你心裏沒那意思。”
我苦笑說:“我這是逼不得已,如果我能有讓岩伍和玉豹不對我出手的辦法,我是絕對不會走這一步的。”
我沒有去騙佛爺。
聽我這麽說,何姬滿突然又把車停了在路邊說:“小瘋子,入道不是兒戲,在你心裏沒想好之前,我覺得還是先緩一緩吧。”
佛爺這次也是點頭說:“沒錯,我同意滿哥的看法,傻x妹夫,不如這樣吧,我這幾天已經跟玉豹聯系上了,我看看能不能給你說通了,如果說通了,你就不用入道了,如果說不通,你再考慮入道,如何?”
此時我心裏已經回過味兒來,這兩天我怕玉豹和岩伍傷害到我的兄弟,以及身邊的朋友,才把自己弄的太緊張了,所以我才會病急投醫,沒了章法,其實我現在還沒到了必須要跟誰混才能救自己的地步。
有了這個想法,我入道的心自然也就徹底沒了。
我連忙看看佛爺說:“佛爺,多謝你的提醒,剛才是我唐突了,所以我還是不要去見金哥了。”
佛爺沖我笑了笑說:“你不去更好,瘋子,你也不用擔心,玉豹和岩伍那邊我會盡量幫你去說情,實在不行,我一字佛豁出去了,不就是個玉豹了,我還不信我幹不過他了。”
佛爺能這麽說,我心裏自然是暖暖的,不過我卻明白,佛爺幫不了我太多,因爲他隻是金老歪的一個小弟而已,金老歪絕對不會讓佛爺爲了我去鬧的跟肖凱不愉快的。
既然不去見金老歪了,何姬滿就準備送我回學校上課。
這裏離我們學校并不太遠,我想了想就說:“何大哥,佛爺,我自己回去吧,你們調頭什麽挺麻煩的,我自己走回去也就十多分鍾的事兒。”
佛爺也是點點頭,就讓我下了車。
下車往學校方向走了幾步,我心裏突然感覺輕松和豁達了很多,看來我的内心深處是真真切切不想跟着誰去混。
我現在也沒什麽回學校上課的心思,所以就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馬鎮,我們家的攪拌廠我還沒去過呢,我今天就去那裏找王彬他們玩會兒吧。
至于在馬鎮會不會遇到岩伍,我想我沒那麽點背吧,而且我又不是明星,我想就算是我跟岩伍當街走個面對面,隻要我大聲嚷嚷我是“瘋子”,我是砍嗎啡的“瘋子”,他應該也認不出我吧。
當然岩伍他自己不嚷嚷,我也是認不出他的。
在去之前,我先給王彬打了個電話,目的是确認我父親在不在那裏,如果我父親在的話,我還是不敢去的,畢竟我這算是逃課出來的。
在接到我的電話後,我想王彬确認了我父親不在攪拌廠後,我就提出去那裏找他的想法。
聽我說完,王彬就興奮道:“小峰,你要來攪拌廠這邊,好啊,不過你不會被岩伍認不來吧?”
我笑笑說:“岩伍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放心吧,不會出事兒。”
等我到了馬鎮的時候,王彬、狸貓、暴鼠、大頭和小四兒五個人都在門口等我。
我看着廠子裏兩三層樓高的機器轟轟響個不停,就大聲跟他們招呼。
王彬拍拍我的肩膀說:“這裏基本上都是機械化,而且原本就有工人,我們幾個平時的活兒自然就不多了,小峰,既然你來了,咱們就出去搓一頓,正好中午在宿舍打牌,還沒吃飯。”
聽說他們沒吃飯,我自然不能說不去,就跟他們到了廠子附近的一個小餐館。
這家餐館叫“紅日酒家”,是個二層樓,一樓是餐廳,二樓是雅間,我們六個人自然是上了二樓的雅間。
王彬跟這裏的老闆很熟,點菜的時候有說有笑,最後老闆還贈了我們一個涼菜。
至于酒,由于是夏天,所以我們要了三打的啤酒。
菜還沒上來,王彬就給我們一人開了一瓶酒,讓我們各自把面前的杯子滿上,然後我們就先端了一個。
一杯啤酒下肚,王彬笑着說:“小峰,你今天怎麽自己跑出來了,你的小女朋友呢?”
王彬是我的鐵哥們,好兄弟,所以我就把今天我差點拜入金老歪的門下的事兒說了一遍,等我說完,王彬一拍桌子道:“小峰,你個糊塗蛋,幸虧你最後沒跟了金老歪,否則咱們紅香社的龍頭就沒了,媽的,不知不覺我們紅香社竟然面臨了一次危機,還好給化解了。”
我笑着說:“你不是紅香社的龍頭嗎?”
王彬沒回答,一旁的狸貓笑道:“王彬是副的,我們真正龍頭的位置是給你留的,我們這些人吃你們家的,住你們家的,穿你們家的,所以你是我們的龍頭也是應該的。”
我趕緊搖頭說:“狸貓,你這是什麽話,你們在我們家廠子打工,那些錢是你們應得的,什麽叫我們家的,那是你們自己的。”
狸貓笑着搖頭,暴鼠敬了我一杯酒就說:“我們到了這攪拌廠,其實就是吃喝混日子,根本沒什麽需要我們幹的,而且工資方面易叔還給每人加了一千,這是最近的,之前易叔對我們的好,我就不細數了,我們這些人自然不可能跟着易叔去混,所以你這個少東家就是我們的龍頭了。”
額,父親絕對想不到,他不想讓我去混,可卻在無意間幫我籠絡的一批忠心的好兄弟。
我沾了父親的光。
我們的酒喝到一半,我就聽王彬的手機響了,王彬灌了口酒,接了手機就大聲嚷嚷了一聲:“喂,小劉兒,什麽事兒?”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王彬眉頭皺了一下,然後身子頓時就直了起來,接着他又舒展眉頭笑了笑說:“好的,小劉,我知道了。”
說完王彬就挂了電話。
電話挂了之後,王彬就對我說:“瘋子,你爸從去攪拌廠了,我們正在上班時間,所以得趕緊回去,要不,不好給易叔交代。”
聽說我父親來了馬鎮,我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就說:“啊,那你趕緊回去吧,對了,千萬别告訴我爸我來了這裏。”
王彬笑了笑說,然後向其他人使了個眼神,他們幾個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他們走的很急,出了這小飯館的門,我就看到他們似乎跑着往攪拌廠那邊去的。
額,這群家夥不是逃單吧。
這個自然是不會的,果然我簡單吃了兩口,下樓結賬的時候,那個老闆就笑道:“你的朋友已經結了。”
我笑了笑就出了餐館準備回學校,可是我剛邁入餐館門,心裏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那裏不對勁兒呢?我心裏頓時一愣,立刻想到了王彬他們是剛才是跑着離開的,就算是我父親來了,以王彬在我父親面前那沒大沒小的德行,應該也不至于怕的要跑着去吧!
如果不是父親來了,那就是——攪拌廠出事兒了!
想到這裏,我也心裏“咯噔”一下,也就趕緊往攪拌廠那邊跑去。
等我趕到攪拌廠的時候,場面頓時就讓我也驚了一下。
二十多個混子,手裏提着砍刀、棍棒在攪拌廠的院子裏和王彬他們五個人劍拔弩張。
我沒有直接過去,而我遠遠的找了個角落偷看情況,一旦開戰,我自然是擇機偷襲。
王彬他們五個人每個人手裏也是握着一把刀,而且都是半米長的那種大砍刀,統一用繃帶纏在手上。
這才是我們紅香社這次面臨的一場大危機了。
此時就聽來挑事兒的一個帶頭的混子道:“王彬,你才到馬鎮幾天啊,坤六兒是不是你打的?”
看來對方是來找王彬尋仇的。
王彬笑道:“沒錯,坤六兒是我打的,他在我們攪拌附近設路障,收進出我們攪拌廠車輛的過路費,該打。”
這麽說來,王彬是爲了我們家的攪拌廠。
那個人怒道:“操,你還挺嚣張,這是我們馬鎮的地頭,岩伍哥都不說我們,社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外鄉人說三道四了。”
王彬罵道:“岩伍?***收了我們保護費,還縱容你們這群小王八蛋來搗亂,他還講不講道義了?”
王彬說着就看到他手中的砍刀已經翻轉了一個角度,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王彬這直脾氣還是跟原來一模一樣啊。
果然在王彬罵了岩伍之後,對方二十多個就揮舞着各種器械向王彬、狸貓、暴鼠、大頭和小四兒五個人揮了過去。
我摸了摸褲兜,摸出德爺送給我的那把匕首,爲了随身攜帶,我還用硬紙片做了一個交易的刀鞘兒。
拔出匕首,摸了摸上面的“a?b?c”三個字母,我就捏着匕首從那群人的背後靠了過去。
德爺送給我的這把刀,終于要排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