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爸,我就不去了吧,接的人我估計也不認識。”
父親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路小雨乖巧地跟我父親打過招呼後,便躲在我身邊不說話了,我知道她在害羞。
上車之後,我不斷的去套父親的話,可是父親卻始終不告訴是誰,就說,接着我就知道是誰了。
到了火車站,父親去給我們一人買了一章站台票,然後我們直接到站裏面去接人了。
現在是冬天,站台上風很大,所以我就拉着路小雨躲在出站口的台階那裏背風。
過了一會兒火車便緩緩入站,由于是晚上,所以上下車的人并不多,很快我就看到了父親接的人。
一個很時尚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各自很高,燙着大卷的頭發,關鍵是她很漂亮,而且看着很年輕。
父親幫她拉着行李箱,而她則是自然的挎在父親的胳膊上。
我頓時就愣住了,難道父親給我找了一個後媽?
路小雨推推我說:“那個人是誰啊?”
我搖頭說,不知道。
父親一邊跟那個女人說話,一邊往我們這邊走,我看的出父親很興奮。
而我心裏則是很亂,我雖然不反對找一個後媽給我,但是在找之前,總該給我打個招呼吧,再怎麽我也他是兒子啊。
那個女人陪父親走了兩步,看到我後,就松開父親快速向我跑來。
“小峰,你是小峰,對不對,比照片上看着壯實了很多。”這個女人說着就來到我的面前,然後用手卻捧我臉頰。
我頓時臉就紅了,忍不住往後退了退說:“你是誰啊?”
那個女人愣了下,然後微笑着流出了眼淚:“是我啊,小峰,你仔細看看我!”
說着那個女人把擋在臉頰上的卷發往旁邊撥了一下,她的臉龐很清秀,也很好看,但是我依舊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我依舊搖頭說:“我不認識你。”
此時父親走了過來緩緩說:“小峰,這是你的媽媽。”
我看了看父親笑了笑說:“爸,你給我找個後媽,我不反對,可是你不能找個年級相差這麽多吧,她都快能做我姐了。”
我剛說完父親一臉尴尬不知道說什麽,而那個微笑着流出眼淚的女人竟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天呐,她還流着眼淚呢,她怎麽做到的。
這個女人擦了擦眼淚說:“小峰你真會說話,老媽我喜歡聽這樣的話,不過我可不是你什麽後媽,我是你親媽,親親兒的媽!”
“啊!?”我頓時就愣住了,我親媽,開什麽玩笑。
旁邊的路小雨也是吃驚地看向我。
而父親則是在一旁點頭,顯然這個女人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于是我的腦子瞬間短路了,我當了十幾年沒媽的孩子,怎麽今天就突然多出一個媽來呢?
我那個時候心裏說不上抵觸,但是也絕對不是欣喜,我的心很空,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感覺空蕩蕩的。
“媽媽”這個詞雖然離我很遠。
見我不說話,父親過來道:“淑萍,小峰可能多年沒見你,認不出你來了,我們先出站吧,找個地方休息,這裏太冷了。”
被父親成爲淑萍,而且自稱是我母親的人也是點點頭,然後她也發現了我旁邊跟我緊拉着手的路小雨。
“這位是?”這個女人看着路小雨問。
還沒等我說話,路小雨就乖巧地回答:“阿姨好,我叫路小雨,是易峰的,的,同學。”
說着她就尴尬的把手從我手裏抽了出去。
那個女人笑着點頭,然後又看看我笑了笑磚頭對路小雨說:“嗯,小雨真乖,我姓秦,叫秦淑娟,你叫我秦阿姨就好了,我是易峰的母親。”
路小雨再點頭說:“秦阿姨好!”
那個女人笑了笑,然後就去拉我的手,我往一旁一躲,拉着路小雨的手就在前面往外走了。
“小峰。”父親在後面喊了我一聲。
我沒停下來,怎麽說呢,我雖然不抵觸那個女人,但是讓我突然就接受一個陌生女人做我的“老媽”,我還是做不到。
那個女人在後面輕聲說了句:“天成,算了,小峰可能是覺得我眼生,反正我以後在這邊的時間多了,慢慢小峰會接受我的。”
“天成”是父親的學名,除了德爺偶爾會叫一兩聲外,平時很少有人叫。
我沒聽到父親說話,估計是在點頭吧。
出了火車站,我就跟父親說:“我跟小雨要去看電影,現在沒車了,你送我們過去吧。”
父親剛要反對,那個女人就拉了一下父親的胳膊說:“嗯,就倚着小峰吧,我也好久沒在邢州看過電影了,我們一家三口就一起去看吧。”
父親反對道:“可是你做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
那個女人搖頭說:“沒事,反正在火車上也是卧鋪,睡夠了。”
于是父親就開車載着我們去了了電影院,我看那個女人要跟來,本來想着再說些什麽拒絕的,但是卻被路小雨制止了,她一個勁兒的攥我的手掌,然後使勁沖我搖頭。
無奈我隻好歎口氣忍了下來。
進到裏面坐座位的時候,我讓父親和那個女人先選,他們選好後,我就拉着路小雨跑到另一邊離他們很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父親本來要說我兩句,可是卻被那個女人搖頭制止了。
等我和路小雨做好後,她問我:“易峰,那個人真的是你媽媽,你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跟她很像。”
我沒好氣說:“你是說我娘娘腔了?”
路小雨趕緊搖頭,然後用手挽着我胳膊說:“啊,易峰,你别生氣啊,我再不說那些話就是了。”
我轉頭捏捏路小雨的鼻子笑着說:“我沒生氣,其實我也知道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我媽,不過我心裏總感覺别扭!怎麽說呢,我感覺太突然了,一點前兆都沒有,然後突然有一個女人跑到我面前說是我媽,如果不是我父親在我旁邊,我肯定認爲她是個瘋子,或者她是在罵我,以我的個性,估計我都要開罵了,我心裏很亂,說不出啥感覺。你能體會嗎?”
路小雨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
當晚放的什麽電影,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沒怎麽用心看,我時不時的會想父親和那個女人的方向看上幾眼,每次我回頭的時候,都能看到那個女人正在注視着我。
等到淩晨四點多時候,路小雨爬我身上睡覺的路小雨已經被凍醒,她說有點冷,我再回頭看向父親的方向,他跟那個女人在熒幕的燈光下小聲的聊着天。
那個女人看到我回頭,就沖我笑了笑。
我拉着路小雨走到父親身邊說:“爸,咱去吃點飯吧,這裏太冷了,kfc,那裏暖和點,等天亮了,你先送我們回學校,然後我收拾了東西再跟你一起回去。”
父親點點頭。
在kfc吃東西的時候,那個女人就試着跟我聊天,而我一晚上想了很多,我知道我遲早得認下這個媽,所以就不想讓父親爲難,也就開始試着回答那個女人的問題。
她問的問題總是舉重若輕,每次我厭煩一個話題的時候,她就很快察覺到,然後很快又變換到下一個話題給我繼續聊,怎麽說呢,我感覺她好像很了解我,因爲她的所有話題都是圍繞我的興趣點展開的。
見我開始跟那個女人說話,父親的臉上微笑也是多了起來。
我漸漸算是認下了這個媽,不過我心裏的一個謎團也就升騰了起來,那就是我這個媽這十多年去那裏了,當年有是爲什麽離開的,既然她回來了,那麽有些事情我總歸是有權利知道的。
當然現在當着路小雨的面,我也就沒問,等回家後,這些問題,我總歸是要問的。
跟這個女人聊天,很輕松,時間也就覺得夠的很快,所以很快就到到差不多七點了。
接着父親開車送我們回學校。
一路上那個女人問父親累不累,要是累的話,就換她開,她晚上還睡了會覺。
這女人不說,我還沒發現,我父親昨天開車到市裏,然後又陪我們熬夜看了一晚上電影,這開車肯定是很疲乏的。
父親搖頭說:“沒事兒,在部隊上訓練的時候,連續三四天隻睡一兩個小時也是常有的事兒。”
到了學校,我讓父親和那個女人在外面等,然後便跟着路小雨回了學校。
一路上我拉着她的手說:“一會兒你回宿舍休息會兒,我收拾收拾東西就要先走了。”
路小雨一臉不舍,但還是點點頭說:“嗯,我回家了給你打電話,然後,然後,然後我去市裏玩的時候,也給你打電話,你記得去找我。”
我自然是滿懷興奮的答應了。
接着我跟路小雨又聊了二十多分鍾,我才先把她送回宿舍。
然後我就開始回宿舍收拾東西,兄弟們基本上都在宿舍,所以我就當着面給大家道别,我們相互又确定了一下各自家裏的電話,然後我就背了幾件衣服離開了。
寒假開始了,而這個寒假的一開始我就多出一個老媽來,那恐怕我的這個寒假就不會太安穩了。
至于黑龍和馬芸的事情,就等寒假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