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芸笑了笑說:“什麽叫我悶聲不吭先幹了一杯,是我跟你碰杯了,我喝了你沒喝,瘋子,你不喝這酒什麽意思啊,看不起姐嗎?”
我日,要不是馬芸是個貨真價實的娘們,我鐵定以爲她是個漢子。
我知道我這句話很矛盾,可是我那時就是這麽想的。
我不敢喝的太快,如果我再喝醉了,這裏就剩下一個路小雨了,到時候非得爲難死她不可,所以我笑了笑說:“芸姐,你來這裏是有事兒跟我說的,不是來酗酒的吧?”
馬芸雖然腦袋有些發懵,但好在意識勉強清醒,所以她愣了一下晃晃腦袋說:“剛才失态了。”
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緩緩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馬芸再怎麽着也喝了一杯了,我不喝點實在是說不過去。
我喝了一大口,感覺嗓子有個點嗆,連忙夾了幾口菜,但眼淚還是不争氣的給嗆了出來,我平時不怎麽喝白酒,就算喝也沒這麽大口的喝過,所以被嗆出眼淚純屬意料之外的事情。
路小雨忙遞給幾張紙巾說:“你慢點喝。”
馬芸看了看突然“噗嗤”一笑說:“瘋子,你沒喝過白酒?”
我搖頭說:“喝過,但是沒這麽快。”
我看馬芸稍微控制住了點“酒瘋”的勁兒,便讓他繼續講跟陸九之間那個“人情”。
一提到那個人情馬芸又要去端酒杯。
我日,這還能不能說了。
不過這次馬芸沒有把我給她到的那一杯底的酒喝幹,而是抿了一小口,然後她放下杯子才說:“具體我忘了是什麽時候,應該是在我高一的下學期剛開學那會兒,那個時候還下了一場雪,白雪皚皚,整個學校看起來很漂亮。”
馬芸文藝的一面又流露出來了,她這個時候的樣子,就跟她讓我看星星的時候一樣的。
接着馬芸又說:“那個時候佛爺,也你就是你哥哥。”
馬芸說着看了看路小雨,路小雨則是點了點頭。
馬芸繼續說:“佛爺那會已經離開了一中,佛爺走後一中混子林立,跟中國曆史上的春秋戰國差不多,特别是高三,那些平時被佛爺打壓着的‘混渣子’一下就嚣張起來,那些人的人品惡心至極,在學校裏專門欺負我們這些高一新生,無論男女。”
我點點頭,所謂的“混渣子”應該就是就是類似鞏昱坤那個類型的吧。
路小雨好像格外喜歡聽故事,所以她也是聽的極爲認真。
馬芸看着我繼續說:“那個時候我跟黑龍還是男女朋友,我記得那天晚自習後黑龍送我回了宿舍,但是突然來了興緻想要玩會兒雪就又跑出了宿舍。由于下着雪,又快到了熄燈的時候,所以操場上的人很少,我也擔心宿舍鎖門,就準備滾一個雪球,然後帶回宿舍去玩。我那個時候是不是很天真。”
我點點頭,按照馬芸叙述的,那個時候她應該很溫柔,甚至有些可愛,絕對不是現在的女漢子形象,再或者她那個時候也是留着長頭發的吧。
馬芸笑了笑把杯子裏那點酒一口喝完了,然後示意我倒酒。
我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算是陪馬芸的,然後又給她倒了一底兒,馬芸這次沒有嫌少,繼續說道:“那會兒我剛滾了一個雪球,準備回宿舍的時候,卻發現一個黑影閃到我身邊,然後從背後就抱住了我,我吓了一跳,剛準備大喊,可是卻被一個沾滿‘異味’的手絹把嘴給捂住了,然後掙紮幾下就暈了過去。”
“啊!?”
聽到這裏我跟路小雨都忍不住驚歎了一聲,這一中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馬芸一臉苦笑說:“那個時候是一中最亂的時候,正牌的混子被開除了很多,剩下一群混渣子爲所欲爲,不過還好,我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陸九就在我的身邊。我記得陸九那會兒告訴我說,我差點被強、奸了,他上路上碰到那群混渣子,就把我救下了。他說差點,也就是說我沒有被……”
我打斷馬芸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是陸九救了你,所以你就欠下了這個大的人情。”
馬芸點點頭說:“沒錯,那幾個人被陸九打一頓,可是那幾個渣子跟社會上的混子又聯系,後來他們找社會上的混子來學校報複陸九,在宿舍捅了陸九一刀,陸九爲此在醫院住了二十多天,聽說傷口再深點就會傷到内髒,那樣的話他就可能給送了命。”
我眉頭皺了皺。
馬芸繼續說:“這件事情鬧大了,學校就開始嚴查了,那幾個人渣被開除,捅陸九的那幾個社會上的混子也是做了牢。”
我歎了口氣說:“芸姐,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覺得陸九那一刀是因爲你才挨的,所以你才會一直覺得欠他的人情。”
馬芸點點頭說:“不是覺得,是事實。”
馬芸停頓了一下然後舉杯跟我碰了一個,她杯中的酒又是沒了,我也是喝了一大口,把自己杯中酒清空,然後我又給自己和她一人倒了一點。
接着馬芸才繼續說:“陸九那會兒正處于跟安康對峙的時候,他這一住院,安康就趁機收拾了高二和高三一大半的混子,等陸九在出院的時候,他已經落了絕對的下風,我是被陸九救的,所以我就想着用什麽辦法幫陸九赢回局勢,在所以我研究一中各個混子之間的形式,然後給陸九出謀劃策,幫着陸九一點一點又把局勢赢了回來。那會兒陸九見我的想的辦法都不錯,就留我在他身邊做了白紙扇。而那個時候黑龍已經了安康,他那個拗脾氣,我拉不到陸九這邊,所以就跟他分手了,哎,算下來,我在陸九手下也是快一年了!”
馬芸,一個弱流女子,竟然能夠憑着幾個注意就把絕對劣勢的陸九挽救回來,雖然她沒細說,但我心裏的佩服之情已經猶如滔滔江水了……
我什麽時候才能有一個這麽牛逼的白紙扇呢?
故事聽到這裏我還沒聽出陸九有什麽渣的成分,反而他是因爲馬芸挨刀那段,讓我又對他産生了一絲好感。
馬芸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把杯中酒又喝幹說:“瘋子,如果故事隻講到這裏的話,陸九絕對是一個不錯的大哥,也是值得我輔佐下去的大哥,可是人總是會變的。”
說着她又指了指杯子示意讓我給她倒酒,無奈我隻好又倒了一點給她。
她看着杯中的酒搖搖頭說:“瘋子多倒點吧,我身上的勁兒緩過來了,不會發酒瘋的。”
我看着她似乎算是理智了,就又給她倒了一些。
馬芸繼續說:“等陸九一點點跟安康打成平局後,陸九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他手下收了很多,本來我認爲不該收的人。那些人有很多就是渣子。”
說道這裏馬芸有些惆怅:“我原本認爲陸九隻是爲了壓過安康所以才會聯合那些人的,所以我也就沒往深處想,後來高三的一批走了,陸九和安康便徹底成了一中的王,我們這一屆四大混王也有兩個被兩個人收了去,你們這一屆的高一新生也入了學。”
我點點頭說:“沒錯,我也跟陸九結了怨。”
說完我還傻笑了兩聲。
馬芸沒搭理我繼續說:“你們這一屆入學後,陸九就變得我更加不認識了,特别是在他跟鞏昱坤認識之後,原本我認爲陸九罩着鞏昱坤隻是爲了控制點高一的勢力,所以那會兒我就想讓陸九在你、晨少和鐵驢中選一個,然後抛棄鞏昱坤。可誰知道陸九卻說,鞏昱坤有關系,有了鞏昱坤的加入,他陸九打起架來就可以不怕學校的領導的處罰了,所以他才會因爲鞏昱坤給你徹底鬧翻。”
我說:“陸九第一次見我那會兒,我還沒跟鞏昱坤結怨呢,那會兒他看我似乎就有點不對路吧?”
馬芸笑着說:“那是因爲你的名氣成長的太快,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看來陸九還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啊。
馬芸繼續說:“後來鞏昱坤被你趕走,我本來認爲鞏昱坤辦的那些渣子的事情就此結束了,可誰知前幾天我發現陸九依然在做着那些事情,他,他還我把我的一個閨蜜介紹給了一個花花公子,那天他們出去喝酒,然後把我閨蜜灌醉,再然後讓那個花花工資把我閨蜜給……”
“我那個閨蜜第一次談戀愛,可是卻被人渣給傷了,事後那個花花公子扔給我閨蜜兩百塊錢說,讓我閨蜜以後不用去找他了,還說他有女友了,呵呵,你知道我閨蜜多傷心嗎?爲此她現在轉了學,因爲那個人是陸九介紹的,而我又是陸九的白紙扇,所以我閨蜜都不跟我聯系了,你知道我多傷心嗎?在一中,我覺得隻有我那個閨蜜最懂我了,我傷心的時候,她總能一語道中我的心思,可現在她卻被陸九給毀了。”馬芸越說越生氣,越生氣聲音就越大。
我咳嗽兩聲示意馬芸小聲點。
馬芸笑了笑,但是眼角卻流出了兩行的眼淚:“我去找陸九理論,讓他給我一個說法,可他卻說,是我那個閨蜜賤,她是爲錢才去的,麻痹的陸九簡直睜眼說瞎話,我那個閨蜜我最了解了,更何況人家根本就不缺錢花,她家裏很寵她,她要什麽基本上撒撒嬌就搞定了,那會在乎那個花花公子扔給她的兩百塊?麻痹的!”
說着,說着馬芸又飙起了髒字。
馬芸頓了一下說:“後來我才意識到,需要錢的不是我的那個閨蜜,而是他陸九,陸九家境不好,但是他覺得在一中做老大,小弟被打了,老大肯定要出點醫藥費什麽的,陸九他那裏有錢,所以他才會跟鞏昱坤走到一起,所以他才會徹徹底底變了一個人,可是陸九卻不知道,兄弟義氣是要相互扶持的,有兄弟受傷住院了,不想驚動家人了,兄弟們可以湊錢嗎,兄弟義氣是幹什麽的?擺着看,看着玩的嗎?他何必去做那些下作的事情。”
馬芸說的沒錯,錢可以大家湊,兄弟們嗎,就是你幫我,我幫你,如果這都都做不到那還叫什麽兄弟。
不過話又說回來,陸九想要一個人承擔責任想法,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有,難道我以後也會變成陸九那樣嗎?
而就在我腦子陷入漿糊的時候,路小雨突然說了一句話點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