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往門口瞅了一眼小聲說:“這個秃頂周還真是煩人呢。”
“秃頂周”這個名字十分的貼切,我聽了之後不由樂了,直笑着點頭。
我們出了教室跟着秃頂周往教導處走去,一邊走他還在前面罵罵咧咧:“一群垃圾小混混兒,社會的敗類,你們這種人就該被開除,然後放到社會上曆練曆練,再混就讓你們直接進蹲局子裏面去。”
我看秃頂周十分的不順眼,兩節課間,我也是打聽到一些消息,我聽說他最近正在忙着調還工作,據說能從老師調到教育局去做一個領導的秘書,而這件事情正好要用到教育局的關系,所以他才對人渣鞏昱坤的事情格外的上心。
這種爲了功名不惜與人渣爲伍的人,本身也就是渣子的料。
起初秃頂周在前面罵罵咧咧,因爲他是學校老師的身份,我們都沒開口,可是到後面他越罵越難聽,什麽沒教養之類的話都罵了出來,這我就不能忍了。
我一瘸一拐停了下來還口道:“周老師,我尊敬你叫你一聲老師,不過我現在發現你這種根本不值得尊敬,你連最起碼的師德都沒有,我們有沒有教養管你屁事!”
由于現在是課間,這個秃頂周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已經引起了很多學生的注意,現在我突然還口罵了回去,注意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秃頂周臉上挂不住怒道:“易峰,你敢罵老師?”
我絲毫不吃虧:“是你先罵的我們,從教室到這裏,你已經罵了一路了,你雖然是老師,但卻不是我的老師,我沒必要給你面子。”
說完便招呼趙子陽和覃永扶着我回教室。
這下秃頂周徹底暴怒了:“易峰,你膽子太大了,公然辱罵、頂撞老師,你還有沒有點學生樣兒?”
提到“學生樣兒”這幾個字我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怒火來,我轉頭指着秃頂周的鼻子罵道:“别在這裏給特麽我扣高帽子,我沒有學生樣兒?鞏昱坤有?三天兩頭帶着學校的女生去招待所開房,坑蒙拐騙加下藥,這些事兒鞏昱坤那個人渣哪一件沒做過,你身爲他的老師沒教育就算了,還有臉出來護犢子,是不是他手下的那些女生你也上過啊,麻痹的人渣!”
我當時那股無名火我至今也想不通是那裏來的,可我就是的的确确的發火了,我說很多口不擇言的話,我把秃頂周罵的啞口無言,同時也讓覃永狠狠底下頭。
我知道我的這些話傷害了王媛,也傷害了覃永。
說完之後我拍拍覃永的肩膀剛要道歉,覃永卻擺擺手打斷,然後擋在我前面指着秃頂周也罵了起來:“周老師,我叫你一聲老師你覺得你配嗎?我在一班那會兒,鞏昱坤多少次欺負都被你撞到了,可是你是怎麽處理的?批評鞏昱坤,可是你爲什麽順帶把我也批評了,我課桌爛成什麽樣了,凳子爛成什麽樣兒了,書本爛成什麽樣了,你他麻痹是瞎子嗎?有你這種老師簡直就是對我的恥辱。”
兩個學生指着一個老師劈頭蓋臉的罵,這在一中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在這一天我跟覃永創造了一中的曆史。
我們這麽一罵圍觀的學生更多了,其中不少人也聽說過這秃頂周的爲人,所以四下便議論起來。
秃頂周有些發懵,同時更加暴怒:“易峰、覃永,你們兩個胡說什麽呢,請不要污蔑老師和同學。”
污蔑?這個傻x竟然用這個詞爲鞏昱坤辯護,這下我真是“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了”!
我聲音再次提高八度罵道:“你麻痹竟然舔着臉說我們污蔑?你的眼睛和耳朵都長屁股上了吧。”
秃頂周畢竟隻有三十多歲,正是年輕力壯,脾氣正大的時候,被我們這麽一罵,他也是徹底怒了。
“啪!”
一記嘴巴子就抽在了我的臉上,老實說秃頂周這嘴巴子抽的并不快,至少比年級主任和陸九的要差的很多,我要躲開也是很容易的,可是我卻沒有躲,打吧,他打了我,我才好推卸責任,學校不是想搞我嗎?那好,先讓這個當衆打學生的老師給個說法再說吧。
我們那個時候老師雖然經常打學生,但卻僅限于辦公室或者人少的地方,絕對不敢在公開場合動手。
秃頂周打了我覃永和趙子陽就要替我打回來,我趕緊忍着疼把兩個人拉回來,我們這是剛站在理上,可不想再因爲跟老師打架的把理給丢了。
覃永和趙子陽被我拉回來後秃頂周怒氣未消,順手又在趙子陽和覃永臉上各打了一記嘴巴子。
我死死拉住兩個人不讓他們動彈,此時馬龍最先明白我的意思,也是趕緊過來幫我拉住覃永和趙子陽。
同時馬龍飛快在兩個人的耳邊道:“聽瘋哥的,這是計策!”
其實這不是什麽計策,而是當時誤打誤撞成了這樣。
覃永和趙子陽在氣頭上都還沒想明白,不過聽到馬龍的話後也是漸漸松了下力氣來。
這兩個人力大如牛,我拉他們的時候,隻好把從小到大紮馬步的功夫也拿了出來,要紮馬步我肯定要忍着腳傷的疼。
現在兩個人松了力,我也終于得以解脫,趕緊把腳收回來,可此時腳上的疼已經讓我呲着牙,嘴裏直“啧啧”了!
事情鬧到現在我們幾個已經無法收場了。
此時教導主任也是終于聞訊趕到,他一邊驅散學生一邊過來問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情。
秃頂周的意思我們打其他同學最先,頂撞侮辱老師在後,目無法紀其罪當開除!
而我們則是反擊說,秃頂周當衆羞辱我們在先,動手打我們最後,給我們心靈帶來難以磨滅的損傷,其罪也當開除。
我們互相争執不下,教導主任隻好讓我們都閉口,然後讓一起到教導處去。
到了教導處教導主任依舊是讓那個秃頂周先說,秃頂周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說起話來自然是盡量的逃避責任,他說是我們辱罵他最先,他才還的口,然後氣急了才意外動的手,絕對沒有蓄意打學生的意思。
而我則是立刻争辯說,秃頂周從我們班級門口叫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罵了,這個班裏的學生都可以作證,學校裏很多學生也聽見了,我們之前沒還口,是他罵到我們家長我們才還的口。
于是我們雙方各執一詞争執不下。
其實我心裏很清楚,我們之所以争執不下,完全是因爲我們之中有一個覃永,有這個中考狀元,全市第一!
如果把覃永刨除在外,我、馬龍和趙子陽隻是混子,校方肯定會偏向老師把屎盆子拼命往我們頭上扣。
而現在有覃永在,如果老師把屎盆子扣到中考狀元的頭上,那這件事情就大了,要知道社會上可是有很多媒體都很喜歡報道中考狀元上了高中後變成什麽樣,高考狀元上了大學後變成什麽樣的故事,那麽到時候媒體記者再從覃永身上挖點料出來,那好,一中的清譽就徹底毀了,如果牽扯再深點,把鞏昱坤那些人渣事迹也翻出來,那就更好了,一中不單是清譽毀盡,恐怕一幹領導也是難辭其咎,說不定教育局長也會因此被查……
我當時也不知道那跟筋搭對了,靈光一現就想通了這一點,所以我的态度異常堅決,毫不退讓。
最後教導處隻好做出一個折中的處理方法,那就是讓我們跟秃頂周相互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等這件事情解決後覃永在一中打鞏昱坤的事情還是要象征性處理一下,不過礙于鞏昱坤那些人渣事情在一中的确不少人都知道,所以教導主任也沒有給覃永太重的處罰,隻給了一個批評教育的出發,而且不公開。
趙子陽則是落了一個警告,也不公開。
顯然教導處是準備徹底冷淡這件事情,因爲這件事情背後牽扯的故事太多,越是公開,對學校的影響越是不好。
對于這個處罰秃頂周十分的不滿意,他抗議說:“鄭主任,你這是偏袒,這樣會縱容他們繼續錯下去。”
估計這教導主任也是聽說了秃頂周要離開一中不再做老師的事情,再加上鞏昱坤的确敗壞了一中太多的名聲,因此也是微微發怒說:“周老師,你難的真希望我徹底查下去嗎?”
教導主任這一句話把秃頂周就頂了回去,如果真的差下去,到時候恐怕鞏昱坤面臨的處罰要比打人的覃永大一百倍不止。
離開教導處已經是下午放學了,等我們回教室的時候,發現李良、王貴、張斌、餘智和孟轲都在。
現任他們也是聽說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我把所有事情籠統講了一遍,然後又說事情都決解了,隻等着鞏昱坤那邊要完賠償就可以了。
一聽說還要賠償李良怒道:“操,爲什麽要賠償,那種人渣打死了也就值一個骨灰盒的錢,這不沒死嗎,陪個屁啊。”
我說法律上的事情,要負一些民事責任,我也不太懂。
總之這些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無論是郝亮、葛雲被打,還是覃永揍鞏昱坤,我們一起頂撞大罵秃頂周,這些事情都暫時的過去了,學校肯定會盯緊我們,而我們也要相對老實一段時間。
整個晚自習都沒事,下了晚自習由于我腳傷的緣故不能散步,所以隻能呆在教室裏讓路小雨給我講題講筆記。
不過路小雨也十分體諒我,知道我不能走動很煩悶,所以講筆記的時候,總會主動去拉我的手,就連我無恥的去摸她的腿的時候,她也沒再阻止我。
其實現在天氣已經轉涼,身上穿的也厚了,我也摸不到什麽。
晚自習結束後,我一瘸一拐硬要送路小雨回宿舍,她拗了半天拗不過我隻好也就同意了。
當然爲此馬龍和趙子陽也是放棄了跟胡斐、潘婷的單獨相處時間,用來陪我和路小雨。
等送完路小雨她們回宿舍,我們也折返回了宿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毒蛇應該會在宿舍裏等我回去吧,他會跟我說些什麽呢,我心裏還是十分好奇的。